明朗笙回身正欲挥掌而上,就听琼珊急说道:“师兄,是我。”
“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说着,就揭起了屋上瓦片,向下看去。
“你快回去,我还有正事要办。”
“瞧瞧再说嘛。”
琼珊躲开明朗笙推她的手,向下趴着望向屋里。
“倩儿姑娘,你拉在下来这里是何意?”
屋里的正是倩儿和刘大夫,只见刘大夫一脸莫明地望着倩儿。
“刘大夫,小姐这病有几分把握?”
“嗯,在下会尽力。”
小姐?明朗笙和琼珊同时想到了夜婷,两人继续探下身去,向屋内望去。就在此时,明朗笙突地跃起,身子向西侧的屋檐跃去。
琼珊一惊,再看之时,见明朗笙与两个青衣人已打在了一处。正要去帮忙,却听得倩儿的一句话,正叫琼珊停下了脚步。
“刘大夫,小姐疯了,这侯爷若是回来,那我们可是有十个脑袋也交待不了呀。”
那个婷儿疯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琼珊又向下移了移身子,想要听清楚他们接下要说些什么,却听明朗笙急呼一声。
“小心呀。”
琼珊急忙滚落而下,这才避开了挥向她的疾厉一掌。轻身纵落在院内,立刻引来了许多侍卫,琼珊不敢多留,忙扔下一枚雾弹,再次跃上屋檐,射出两枚毒针,乘那两名青衣人躲闪之即,和明朗笙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个夜注定会发生些什么,也注定着有几个人夜不能眠。
夜无痕等琼珊走了,从床上翻身坐起,而这一同时,天牢的门打了开来,身穿侍卫服的两个人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人。”
“起来吧,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
“好,朔江,你在这里,秦贝,你跟我来。”
“是。”
被夜无痕称为朔江的人立刻与夜无痕换了衣衫,待夜无痕与秦贝走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易容的人皮面具来戴在了脸上,顷刻之间,牢里呆着的还是那个“夜无痕”。
夜无痕和秦贝快速地从巡夜侍卫的队伍后跃过,穿过了离天牢最近的勤武殿和英慈殿后,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御书房里黑暗一片,没有一丁点的烛火,门口十个侍卫,分成四组在前院守着,依次是两人、两人、两人、四人的分组形式。
夜无痕向秦贝一示意,秦贝立刻将手中的一枚银针打飞出去,就见那银针将院内的石柱灯盏内的烛火一一地打灭。
立刻,那层层护卫着的十个护卫警觉地分别从他们的人中抽了一个人去四处检查,其中一人摸了怀里的火烛筒,吹了吹,里面的线芯顿时亮了起来,在他依次地将那院内的八盏石柱灯盏都点亮后,那四下去检查的侍卫均又聚到了一起,个个摇头,并未发现异状。
而在那烛火灭了的同时,夜无痕已悄无声息地蹿入了御书房内。凭着每次来御书房见驾时的记忆,夜无痕跨过了半尺高的内间门槛,绕过花阁,避开一侧在半空中垂吊下来的几盏走马灯。
这些走马灯只有在夜间皇上累了需要解解乏时,才会点亮让皇上欣赏那飞转的灯笼上的画图,白天由太监们把它们拉高在屋顶,夜间皇上离开后,太监们会把它们放低至一个人的头顶高处,只要有误入这里的人,自然会被它们撞到,而发出声响引来侍卫。
夜无痕直接摸到了腾罗与尊的书桌旁,轻轻地一件件翻动着,没有发现他要找的,继而又转向书架之上,一本一本的轻轻挪开,翻找了一遍,也还是没有。凝神思索了一阵,看到龙椅时,眼睛一亮。
怀里微弱的灯芯如莹火虫一样慢慢地照了过去,一寸一寸的摸遍了龙椅可能放着虎符的地方,却也是没有结果。正要撤了手回去,不想却触动了椅角,只听“嗖嗖嗖”的几声箭响。
从龙椅的四面八方疾射过来许多支只长约十寸的小小箭枝,夜无痕因距离太近,就算他已反应迅速地躲了开来,但还是被两支箭给射中了肩头,而这一同时,肩头就麻了起来。
这箭上有毒,夜无痕不敢停留,忙由来时之路往回走,低头避过走马灯正要从窗口跃出时,心下一疑,回过身去,轻轻跃起将那几盏走马灯一一地摸了一遍,果真,在他摸到左数第五个时,在里面灯托的上方发现一个小小的鼓起,轻轻一掰,一件包裹着黄绸的东西落入了他的掌心。
跃到地下,摊开手掌打开黄绸一瞧,居然就是他要找的虎符,夜无痕心喜之余,立刻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来将它用那黄绸包裹住,再次放上了走马灯的灯托之上。
这时,院内守着的侍卫好似也发觉了里面的响动,纷纷地向里面搜寻而来,夜无痕当机立断地从窗户跃出,那枚虎符被他紧紧地藏在了腰间。
侍卫们点灯巡视御书房,发现了那到处射落的箭枝,立刻高声呼喝起来,“有刺客。”其中五人追了出去,剩下的人在御书房内仔细寻找着可能还躲在里面的人。
腾罗与尊听到来报,立刻从龙榻之上起身,只穿了件外袍就向御书房的方向而去。黑暗中似是感觉到那假山后隐藏有人,腾罗与尊甩开身边的几个撑灯太监,飞身向假山奔了过去。
顷刻之间,腾罗与尊与一人纠缠了起来,借着太监们手中的灯火,腾罗与尊瞧到那人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个铜制面具,将整张脸给藏了起来。
腾罗与尊冷笑一声,那刺骨的寒意将举着灯笼的几个太监吓的往后一退,哆嗦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喊人。
“来人啊,护驾,保护皇上,有刺客。”
太监们自是喊的声嘶力竭,而那腾罗与尊与这蒙面刺客却也是打的分外凌厉,腾罗与尊瞧到了那人肩头的箭羽,知他不敢擅自拨箭,而他此刻拖着这刺客,也是在让这刺客不停地消耗体力,这人与他打的时间越长,那毒会发作的更快。
太监们的喊叫自然引来了宫中侍卫,瞧见这与刺客打斗的不是别人,而是皇上时,侍卫们顿感透心般的凉,一是这皇上会怪罪他们疏于职守,二是这皇上与那刺客打斗着,他们上前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这都是要掉脑袋的事,这真是让他们颇为难。
此时的夜空中只有稀稀啦啦的几颗星星,就连那一轮满月也正盖了一层云被沉沉地睡着,地面上只有那几个灯笼里的灯火发出昏黄的亮光,树影、人影随着烛火的跳动而摇曳,让这一场打斗笼照上了层层迷雾般的面纱。
腾罗与尊招招狠辣,而与他对敌之人也是招招直指腾罗与尊的要害,而他的这份心思腾罗与尊自然明白,想要脱困就必须要速战速决,只是因着腾罗与尊的缠斗,看到四周越聚越多的侍卫,夜无痕再也不能等下去,他左肩头已是麻木,就连抬举起胳膊起很困难,现如今,他只靠着右手与腾罗与尊对抗。
夜无痕突地虚招一晃,在腾罗与尊上当闪身避开之时冲了出去,待侍卫们反应过来之时,已不见那刺客的身影。腾罗与尊黑着一张脸,恼羞成怒地看着这一帮子不中用的侍卫,大手一挥。
“还不去追。”
“是。”
侍卫们追了出去,腾罗与尊凝神向着那御书房的方向瞧了瞧,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即刻向着天牢的方向疾奔。许武毕竟跟着腾罗与尊的时间长了,明白皇上此刻心中所想,立刻追了过去,心道不会是那夜无痕吧。一帮子奴才们见皇上和许公公都跑了,这才小跑着追了过去。
天牢里,阴气森森。
腾罗与尊的到来让守卫的狱卒们一阵忙乱,小心地伺候着腾罗与尊进了天牢,打开了关押着夜无痕的牢门。
就见一人背对着牢门而卧,瞧那身形,不是夜无痕还会有谁。许武心下一安,便上前两步,对那躺卧之人出声呼唤起来。
“夜公子,还不快起来参见皇上。夜公子……”
“嗯?皇上?”
夜无痕翻身坐起,那迷茫的眼睛在看到面前腾罗与尊微眯的眼睛时,立刻下床跪倒在地。
“参见皇上。”
“夜无痕?”
“在。”
“夜无痕?”
“是。”
“这牢中可住的舒适?”
腾罗与尊怀疑地打量着跪地不起的人,见他的双手撑在地上,那肩头一丝血迹都没有,心中的疑惑越加的大了起来,找了一个蹩脚的问题问着,跪在地上的夜无痕先是一愣,后就恭恭敬敬地回答了起来。
“回皇上,比不得家里舒适,但在牢房之中已算是不错的了。”
“哦,起来,起来,瞧朕这记性,只顾与你说话,忘了你还跪着。”
腾罗与尊快步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夜无痕的胳膊,那放在夜无痕左肩的手微一使力,夜无痕也借着腾罗与尊这一扶,起了身,站直了身体。
失望,怀疑被击破,夜无痕的肩头不似有伤,他在扶他时,已用了些力气,若是那箭头被拨,也不会这么快的没有血迹,相反的,这夜无痕的胳膊活动自由,更不似是中了那麻药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