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婷瞧不到丽妃上来,有些焦急地问着腾罗与尊。
“她啊,她回家了,婷儿,朕捉了鱼给你送到你屋子里去养,好不好?”
“嗯,好啊,我养小花,还有小绿。”
“好,你和她先回去,朕一会给你送过去,你要先找好东西装它们啊。”
“啊?”
“是,奴婢去准备。”青莲拉了夜婷向腾罗与尊一福身,便立刻往听雨殿跑去,她实在不敢再在那个地方呆着了,怕下一个被扔进池子里的会是她或是夜婷。
腾罗与尊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凤妃和媚妃,忽地低下身子,一手一个,一左一右地扶起了她们。
“爱妃多虑了,这夜姑娘是夜爱卿的妹妹,夜爱卿外出剿匪,这夜姑娘有病在身,朕自然是要替夜爱卿对她多加照看。什么皇后不皇后的,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胡说?啊,媚妃,你是听谁说的呀?”
“臣妾是无意中听几个奴才和宫女议论才知道的,到底是哪几个人,皇上恕罪,臣妾没有看清楚。”
“哦,没看清楚啊,那就算了,许武,传旨下去,以后再有议论生非者,剐舌瞎眼,赶出皇宫。”
“是,皇上,奴才遵命。”
消息传的很快,皇上为了夜婷把丽妃赐死,并要夜婷长住听雨殿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地传开了。
昏黄的烛火轻轻地跳动着,朝阳低头坐在桌旁,手中的笔轻轻地在宣纸上画着。
“公主,那个夜姑娘好受宠啊,皇上为了她,把那个丽妃给杀了。还陪葬了四个宫女呢,听说都是给扔到花池里淹死的,哎呀呀,珠儿我可是不敢再去那个花池了,听姐姐们说,那个花池招魂,大白天的在一边走,都会身不由己地跳到花池里去寻死,好可怕的。”
“这么可怕你还爱听?”
“公主,不听不行的,只有不放过各路消息,才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冷宫啊。”
朝阳的笔一顿,继续低头画着,珠儿见她不说话,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全是她听那些个宫女们私下里说的。
“夜姑娘长得美,住在听雨殿,虽然皇上说了只是替夜侯爷照顾她,但谁都知道,上一次夜姑娘害皇上受伤,皇上都没有怪罪,还给夜姑娘赐了好多礼物,这皇后一定八九不离十就是夜姑娘来当了。听雨殿啊,那里离皇上最近,也是这宫中最好的殿宇。”
“皇上可宠夜姑娘了,夜姑娘喜欢金鱼,皇上就把池里的鱼捉了给夜姑娘玩,夜姑娘说皇上身上的玉佩好看,皇上就把它取下来送了给夜姑娘,还有……”
“珠儿,你可曾听到有关南越来使失踪的事?”
“一点点,说是生死不明,夜侯爷去什么窟围剿,不想那些贼人和那里的山贼连成一气,这十多天了,朝庭好像还要派兵去呢。”
手中的笔停在半空中,一滴墨洒在纸上,晕了开来,破坏了整张画的效果。朝阳出神地看着桌上的画,长叹一声,放下笔来,将那副画揉成一团。看来,又要起战事了,这天要变了,他还应付的来吗?
南越皇朝京城内。
金銮殿里,当今南越皇朝的皇上端木擎“啪”地一声将蜀昭国内送来的信扔在地上,拍案而起之时,头一阵眩晕。
身为逍遥侯的端木昊天和伺候端木擎的总管太监连白忙上前扶住了端木擎。
“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嗯,连白你退下,朕有话和逍遥侯讲。”
“是,奴才告退。”
见连白退了出去,端木擎一把抓住端木昊天的手。
“皇兄,这蜀昭国实是可恶,南宫卿家此去竟然尸骨无存,想他南宫家历代为官,忠心可鉴日月,朕派他去蜀昭国,本就打算永为友好邻邦,不再生出战事,让百姓安居乐业,可你瞧,他们……他们如此欺人,连朕的特使都给害了。这不是视我南越皇朝为软弱好欺之辈吗?”
“皇上息怒,此事臣已派了人去探,据探子报说是蜀昭国一暗杀组织所为,想是有人买凶杀人,意在破坏我朝与蜀昭国的和睦。”
“哼,朕看那腾罗与尊巴不得有此一事,而与我朝来个龙争虎斗。他这皇上的位置本就是夺了来的,且此人喜战好胜,说不定他就在等皇兄你这个常胜侯爷,与你对决几番,也好比出个高低来,让世人也知道有他这么一号喜打仗能打仗的人物。”
端木擎激愤地说着,头又痛了起来,抚着额头,那时而吸气揉头的动作让端木昊天很是担心。
“皇上,身子重要,还是找御医好好看一看。”
“没事,习惯了,成天那些奏折就够朕一个头两个大的,唉,有南宫爱卿在时,还能帮些忙,现如今这南宫爱卿出了事,对啦,王妃可好啊?”
听端木擎提及妻子南宫倾颜,端木昊天那清冷的眸子一亮,随及便暗淡了下去。
“听闻密弟的消息后,一时气虚竟昏了过去,这些日子一直病病怏怏的,整日里流泪。”
“嗯,想她与南宫爱卿为同胞双生姐弟,这感情自然要来得比别人亲些,皇兄好好劝解一番,让娉婷在旁也好好安慰着,皇兄也不要太过忧心了,王妃会没事的。”
“是啊,幸好有娉婷在。”
“那柳炔不曾再去烦挠娉婷吧?”
“来了几次我府上,我都给挡了回去,只是薇儿一日不接受于他,我想这小子断不会轻易地放过娉婷。不过,此次密弟出事,弟媳心悠已求了柳炔去寻他岳父,这段日子必不会再来我府上闹了。”
“嗯,你身在皇家,不仅和皇室息息相关,这与南宫家及柳家,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连,朕只希望那南宫薇不要再闹脾气,不要再让娉婷横插于她和柳炔之间生出什么事来。至于南宫密,朕想他的生还机会已是渺茫,若柳炔他们这天下第一庄插手此事,朕也乐见其成,希望他们能帮朝庭尽快探得南宫爱卿的生死,若真能化解一场干戈,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免了场战祸,也为百姓造了福旨。”
“希望如此,皇上放心,臣也会派些得力的人手去调查,皇上如何回信予蜀昭国的腾罗与尊呢?”
端木擎缓缓坐于龙椅之上,双眉紧拧成一条线,半晌后才回答了端木昊天的问题。
“朕予他们时间尽力搜救南宫爱卿,若半月内再无消息,朕必要为南宫爱卿讨个公道。”
“嗯,臣也认为暂缓追究较好,还是先找人的好。”
这南越皇朝皇上端木敬和逍遥侯端木昊天所议之蜀昭国送来的信函一事,实是那腾罗与尊在收到夜无痕追剿杀手阁遇卧龙窟抢匪的紧急密报后,他与国师商量后,派人向南越皇朝送来了这样一封书信。
信中大体讲明了南宫密特使在蜀昭国遇险,生死不明,蜀昭国为两国友好友谊着想,必会加派兵力追查南宫密被刺一事,等等。这封书信没有送至南越皇朝时,那与南宫密一起出使蜀昭国遇刺幸存下来的官员,则早已向南越皇朝边境送达了求救密报,这密报自是比这书信早到了十日之久。
这也是端木擎为何发怒的原因,两国之事,蜀昭国失礼在先,却又隐而不报,至使南宫密失踪下落不明不说,这封信还比受创南越皇朝之官员发来的求救函还要晚。这岂是一个失误能说的清的,又岂是几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而且,这刺杀南宫密之人,受谁的指使,以两国利益及厉害冲突关系来看,蜀昭国高层官员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这一点,不只端木擎清楚,端木昊天也是心知肚明,那腾罗与尊根本与此事就脱不了关系。
出宫后的端木昊天坐在轿中,想起四个月前那蜀昭国的靖宇侯夜无痕不经通报就直入他府上拜访的事来,此次南宫密到蜀昭国迎接并负责安全诸项事宜,据说均是由他来负责,这人的嫌疑也是极大的。
一路思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城他的底邸,自打来京参加柳炔和南宫薇的婚礼后,他们并未回逍遥城,这其中是发生了些事情,让他们和南宫家及柳家的关系有些道不清说不明。
“柳炔参见侯爷。”
端木昊天下轿之时就瞥见了被拒之门外的柳炔,站在寒风中长身玉立,一派的清冷。端木昊天睥睨了一眼柳炔,并不搭理他,迈起步子就往府门口走去。谁料那柳炔不死心,竟一个闪身跃在了端木昊天的面前,伸手挡住了端木昊天的去路。
子唯、子冠二人见状,忙一左一右地将柳炔围起来,以防他对端木昊天不敬。
“好大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难道本侯就治不了你吗?”
“侯爷,不,姑父大人恕罪,请姑父大人准许我见娉婷一面,与她说几句话就行。”
端木昊天一甩衣袖,怒目而视,那柳炔却似是铁定了心,分毫不让。
“姑父,我真的希望娉婷和薇儿说清楚,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