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地,久到夜婷都快要忍不住地向腾罗与尊要求让明朗笙他们起身,腾罗与尊才唤起了他们,拉着夜婷便往西北方走去,许武不急不徐地在他们身后跟着,晏正望着那抹清丽身影依偎在那抹明黄龙袍怀里越走越远,心中的信念更是坚定了几分,他一定要保护她,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
明朗笙看出了晏正眼里隐藏着的情意,不禁微微摇了摇头,举步往朝阳殿行去,那里还有一个女人的事要他去好好探究一番。无痕说的对,他必须尽早向紫楚表白,阻止紫楚以皇家新封的圣女身份来为蜀昭国招一名护国附马。
朝阳殿里火热如夏,几个火盆子分别搁置在屋子的中央和四个角落,原因无它,只因这里现在的新主人紫楚圣女的身子最为怕冷,故而她这里的火盆是整日整夜的烧着的。
“明公子,公主有请。”
朝阳殿里的宫女挑开了门上厚重的门帘请了明朗笙进去,明朗笙则快快地把身上又弹拂了几遍,然后进了屋后又在门边里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都散了,这才往里屋走了进去。
紫楚全身包裹着暖裘,一张小脸几乎被那暖裘的毛领给埋了起来,只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着进了屋来的明朗笙。
“紫楚,身子好些吗?”
“朗笙,快来喝杯茶暖暖身子。”紫楚刻意地让自己轻松一些,不敢正视明朗笙对她病情的询问。
“怎么?是不舒服?来,我给你看看。”
明朗笙见紫楚端起茶杯的手有些颤抖,立刻接过了茶杯放在桌上,便要去为紫楚号脉。
紫楚猛地收回了手,抬起脸来急急地说道:“朗笙,我没事,只是茶杯有些烫,这才抖了几下。”
“哦……你没事我才能放心,你……我一直想和你说……”明朗笙扫视了一眼屋中站着的几个宫女,但她们似是入了定一样不曾离开他们半步,一直守在边上,木然地站着。
紫楚也知道明朗笙有话对她说,但这些个宫女显然都是皇上派了来的看着她的人,而她也无权让她们退开,既使让她们退开,相信她们也会用另一种方式去向皇上禀报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及所说的那些个话。
“紫楚,我要说的是……”,明朗笙的声音拖的很长,身随声动,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个宫女就被他点了昏睡穴。
“紫楚,她们听不到了,我有话对你说。”
“可……可她们怎么还能站着?”紫楚惊讶的是那些个宫女居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睡觉。
“别去管她们了,你告诉我,皇上为何要逼你招亲?你怎么能答应他呢?”
“朗笙,你别问了,总之,我必须要招一个附马,我……我现在是圣女,是蜀昭国的护国公主,有责任为蜀昭国子民……”
“有责任?你有什么责任?从圣女到护国公主,从接你进宫住进这朝阳殿到要你招个附马,这些不都是在以你为在要挟着无痕吗?你完全可以不答应的,我和无痕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朗笙,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是公主……我见到父王了……”
“嘘,来人了,紫楚,你不要怕,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的,你再等等,我找机会救你出去,我们去找一个地方隐居,我喜欢你,紫楚。”
最后的声音消失在明朗笙飞快的点向那几个宫女的动作中,紫楚惊呆地如石化了一样坐着,眼看着宫女们依旧垂首而立,而明朗笙则搭在她的脉上。
“怎会这样?你又吐血了?”
明朗笙的话与急步进来的人同时停住,来人更是冲了过来,拉过了紫楚被握在明朗笙手里的手腕。
“国师?”
明朗笙诧异地看向一身火红的赤火国师越来越浓重的表情。
“圣女,这炭火虽可造热,但也因此太过干燥,又加之炭火烟雾熏染,你的肺脉必是承受不住的。来人,去为圣女煮些莲耳雪梨汤来,圣女应该润润肺。你们去掉两个火盆,每半个时辰把帘子掀起通通气。”
赤火吩咐着宫女,而他则将身后尾随他一起来的小太监手里的一个盒子拿了过来,打开盒子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玉石。
“火龙珠!”明朗笙惊叹一声,立时欣喜地看向紫楚。
“这是火龙珠?”
“是啊,这个自今儿起你一起带在身上,切不可离身,你这身上的阴寒之气可借它为你消除,待到这火龙珠由红色变为黄白之色时,就可将它磨成粉与党参、鹿茸、当归、黄芪……呵呵,当然了,这些明公子应该比本尊更清楚。”
明朗笙脸上的欣喜之情已感染了紫楚,他曾对她提过这个火龙珠,那是天然而成的一颗石珠,是在极阳之地经过火山岩浆的高温,百十年来自发形成的一种罕有的石头。
“真的是火龙珠啊,这么说,我的病可以好了?”
欣喜地对着明朗笙的眼睛,紫楚激动地握住了明朗笙的手,赤火手里的火龙珠通体发红,似乎在近距离中,让紫楚也感觉到了那份炙热的温度。
赤火一抬起,自然地将紫楚又拉了过去,将手中的火龙珠放在了她的掌心,又合上她的双手,他的双手包裹在她的有些冰冷的小手之上,对着紫楚有些邪肆地一笑。
“圣女,收好了,千记,不可离身。”
相对于紫楚这里的温暖不同,朝阳所住的冷宫之中可就是冰天雪地一片,屋子的窗户已找了些纸糊上了,而那扇破败的门也找了些木板钉了钉,屋子里也架着一个火盆,可火盆里不是烧得极旺的煤炭,而是珠儿从四处捡来的树枝,烟呛着朝阳和珠儿不停地咳着,就边她们那两张脸上,也已是黑了一块块的。
当腾罗与尊信步带着夜婷走到这个院子里时,就听到屋里那一声声的咳嗽声,腾罗与尊握着夜婷的手突地紧了紧,让本是不停地挥着手臂接着雪花的夜婷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腾罗与尊。
“皇皇,要到里面去玩吗?”
“嗯,婷儿想去就去吧。”
夜婷心中暗骂了一声腾罗与尊,明明是他带她来这里的,却说成是她想来这里玩,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想是如此想着,但夜婷也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立刻推了门就跑了进去。
“咳咳,好呛。”
“呀,是她,公主,过看,又是她来了。”
珠儿指着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的夜婷,对着朝阳大惊小怪地叫着。
“珠儿,别那么大声,小心吓到她。夜姑娘,你是一个人来的?”
朝阳擦了脸,向着夜婷走了过去,握住夜婷的手时,才惊觉自己的手在方才去烧火时有些脏了,随即对着夜婷抱歉地一笑,温婉地又说道:“夜姑娘,对不住啊,我的手有些脏,你先去那边坐,我洗洗手就给泡茶。”
“不,不喝茶,我要喝甜水。”
朝阳回头瞧了一眼冲她喊着的夜婷,轻声一笑,“好,喝甜水。”朝阳走出了屋,院子里的盆中有些水,一瞧之下却已是冻成了冰,根本就洗不了手,只自无措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揽抱在怀中,将他的温暖给予了她。
一时间,情难自控的他紧紧地抱着她俯下身去,而她脚下一软之际抬起了头,正好迎向了他的薄唇。
屋里的珠儿和夜婷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没有了朝阳,她们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夜婷忍不住了。
“干嘛盯着我看?我知道我漂亮,但你也不能像看怪物一些看了傻吧?”
“呵呵,你真逗,你这么说话,到底是在说你漂亮,还是在说你是个怪物呀?”珠儿口无遮拦地打趣着夜婷,似毫忘记了夜婷此时的身份可是她招惹不了的。
岂料夜婷听了她的话后,不仅不怒,反而嬉笑了起来,指着珠儿嘲笑着她的脸:“你的脸像花猫,不不不,像黑色的石头,好黑的,真脏呀。咳咳,好呛,那个姐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对呀,公主只不过去洗个手嘛,怎么就不见了呢,我去瞧瞧,你在这里好好坐着不许动,等公主回来后和你说话。”
珠儿在夜婷状似无意的提醒下立刻跑了出去,那院子里哪里还有朝阳的身影,站在院中愣了一会子,珠儿才又跑出了院子,四处高声喊叫着,找着她家的公主主子。
夜婷等珠儿一走,脸上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就退了去,一双眼睛无力地低垂着,看着地上的草灰随着从门口刮进来的风,不停地回旋飞转着。
门儿吱吱呀呀地响着,只觉身上有些冷,夜婷搓了搓手,将身上的皮裘又往身上拢紧了些,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想去瞧瞧带了她来这里的腾罗与尊,是不是还在院子里站着,还是他已经走了。
低着头,当发现她缓慢的步子前出现一双布满污泥的长筒毛靴时,夜婷立刻扬起一抹痴傻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