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孩子。”
“哦,那他也不是你的孩子。”
夜无痕的话让端木娉婷气恼,偏偏怀里的孩子又睡着,她不敢惊挠他,只能任由这个可恶的男人亲密地抱着她,将他的头搁在她的肩头。
“娉婷,师傅不会善罢甘休的,翟师傅走了,我想我们这个地方也会被他们很快发现的,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见他说的话很严肃,端木娉婷一时也不加以反驳,只是有些不解地扭了扭身子,闷声来了一句:“不知道明大哥和朝阳他们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听不到她的回答,也不见她点头,夜无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话,“朗笙不会有事,紫楚是师傅的女儿,朗笙若是有什么,紫楚一定会救他的。朝阳公主嘛,她就有些麻烦了,如果师傅没有捉到她,也许她可以活命,如果被捉到,那她也不会马上死,师傅会用她来引腾罗与尊出来的。”
“他还活着?”
知道她问的是腾罗与尊,夜无痕对她语气里那一丁点的关切之意有些气恼,不由地收紧了交握在她腰前的手。
“嗯,还活着,这个人是千年王八,寿命长的很呢。”
夜无痕说的没错,腾罗与尊确实还活着,并不像传言中说的,有那么多落败而被杀的死法。
头戴着一个斗笠,腾罗与尊坐在茶摊上喝着茶,这里的来来往往的全是那些赶路出城或是刚进城的人,从他们嘴里知道,城门的守卫依然还是很森严。
扔了几枚铜钱在桌上,腾罗与尊离开了茶摊,左拐右转的就到了他此刻隐藏的一处民宅之内,刚一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掀了门帘奔了进去,就见两个人正屋在那张床上,手足无措地四目对着床上伸着小手,蹬着双腿哭闹不停的孩子。
“草儿,草儿爹来了,草儿不哭,爹抱抱。”
扔了头上的斗笠到两人中的一人身上,怒目瞪了一眼这两个连个孩子都哄不了的男人,腾罗与尊抱起草儿来,轻轻地哄着,一张薄唇轻轻地吻着草儿的小脸蛋,心疼着草儿因哭闹而憋红的整张脸。
“乖乖草儿,草儿听话,爹来了,爹来了草儿就不能哭了,草儿是不是饿了?爹给草儿喂粥。”
“主子,公主她不喝,属下们也喂了几次,可她就是不喝。”
“是不是尿了?”
“没有。”
“那就是想娘亲了?”腾罗与尊喃喃地在草儿的耳边轻语一句,草儿听了他的话后,稍稍地停下了哭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腾罗与尊看过来。
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小嘴一张一合地动着,可爱的小鼻子却已是红的像个胡罗卜。看到女儿如此,腾罗与尊的心也揪到了一起,心中叹着气,继续轻柔地拍着女孩,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
“草儿听话,娘亲没事,娘亲只是在那个地方要呆一段时间,草儿再等等,等爹爹把娘亲带回来后,草儿就可以和娘亲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草儿,腾罗与尊轻轻地放她在床上,看到她酷似一个人的那张小脸,腾罗与尊轻轻地亲亲了女儿的额头,为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出了屋子。
来到院中,抬头看向的皎皎明月,不知朝阳在那个地方是不是也知道现在已是到了晚上。日子过了这么久,要不是他一时的自信,错失了将她们一起带出来的良机,草儿和朝阳也不会分离。
草儿,是他和她的女儿,当珠儿抱着她在到处是刘思昭的兵将剑下逃命时,他一眼看到了这个孩子,草儿的哭声让他立刻飞奔过去从珠儿的手里抢过了她。追问珠儿之下,知道朝阳也在那附近,他又立刻去找朝阳,可是,却眼睁睁地被那些可恶的来兵而阻隔,只来得及让许武带了朝阳去那个隐密的地方,而他则带着草儿离开了皇宫,那一片他打下来的权力中心之地。
“主子,冥教的人到了。”
“嗯。”
来人一身青衣,脸上戴着一个铁皮面具,腾罗与尊见了也不稀奇,只指了指院中的石凳,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而那个冥教之人也立刻坐了下来。
“在下冥教左护法。”
“嗯,朕知道,朕……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清楚。明人不说暗话,我有一个买卖想找冥教合作,价钱你竟管开。”
“可是要到宫里去救朝阳公主?”
这冥教左护法的话刚一出口,腾罗与尊立刻眯了眼睛,双手握成了拳,半晌之后才将僵硬的身体松了下来,幽幽地开了口。
“没有想到,冥教的耳目是如此的灵敏。”
“好说,我教教主已下了旨令,力保朝阳公主安全逃离皇宫,所以,这笔买卖我冥教接了。三日后,在三里外的曲村交人。”
见冥教左护法起身要走,腾罗与尊立刻跃起拦在他的身前。
“等等,交换条件是?”
“这个嘛,教主说了,他日会向你讨回的。”
一阵青风闪过,冥教之人的身手自然是不错的,腾罗与尊压下心头的那份怀疑,为今之计,也只有靠着冥教之人先把朝阳救回来再说。
能不能东山再起他暂时没有考虑,心中在这个落魄时刻最为挂心的是朝阳,朝阳三日后就会回到他的身边,草儿也会有了娘亲,这才是最重要的。奔进屋子里,看到草儿睡的香甜,腾罗与尊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侧,一双凤眸闪动着激动的火花。
“草儿,三日后爹就带草儿去见草儿的娘亲,草儿,你高兴吗?呵呵,草儿不说话就是高兴了,呵呵,三天,还要等三天呢,草儿,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草儿,爹给你讲讲娘亲的事,好不好?”
一夜里屋子里都低低地回响着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那声音里的喜悦似乎也感染了屋外的小鸟,一大清早的就从鸟巢里钻出来,叽叽喳喳地叫着,似是在代替着喜鹊在向屋里的腾罗与尊报喜。
浑身散发着恶臭,顾不得手脚之上皆是铁链锁着,朔江打昏了送饭人,从那间牢室里逃了出去,路过隔壁的牢房时,看到一身和他差不多的一个男人机警地向牢门奔了过来,隔着木栅栏看着他。
“真是铁骨汉子,你还活着?”
朔江听了这人的话,想也未想地又返回到送饭人的身旁,从他身上一阵搜索,还好,真的还有一把钥匙在他的腰间挂着,于是,朔江拿了钥匙来到这人被关的牢室前,打开了那缠着的链锁。
“谢谢。”
两人并不多话,那人一出牢室便和朔江并肩往外逃了出去,顺利地在打昏了几个看守在外的人后,他们逃出了这个关了他们一年之久的地狱。
“在下是南越皇朝的南宫密,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朔江,是冥教中人。”
“冥教?是蜀昭国里那个最为神秘的组织冥教吗?”
朔江淡淡地一笑,点了点头。
“大恩不言谢,南宫密与阁下也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一同受难,现下阁下要去哪里?是否要先把这碍事的锁链除去才为当务之急。”
朔江一听南宫密这话,停下步子,看了几眼手上和脚上的锁链,心想也是,自己只图了一时逃出生天而高兴,这两样碍事的东西还真的想个办法早些除去才行。
南宫密一瞧,立刻拉了拉朔江的胳膊,指着前方那间挂着铁铺招牌的屋子,朔江一笑,冲南宫密点了点头,依然像方才一路走来一样,南宫密扶着朔江,一步步地往铁铺走去。
除去了手脚上的锁链,朔江立刻一身轻松,和南宫密立刻离开了那间铁铺,两个人暂时躲到了一间废弃的破房之中,南宫密见朔江全身的肌肤伤痕累累,心中佩服着他的铮铮铁骨,便自发地往外面去为他和朔江偷了两件衣衫和一些吃的回来。
“吃吧。”
“这是哪里来的?”
“不好意思,只能先偷了。”
南宫密摇了摇头,脸上郁郁难堪,朔江心中明了之下也不多问,立刻抢了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吃着。
“你有何打算?”
吃饱了肚子,朔江并不紧着联络冥教之人,而是躺在地上问着在一旁坐着的南宫密。
“我要回南越皇朝,回家去看我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让他们放心。”
“嗯,只是恐怕没那么容易。”
“为何?只要我出了城,并快马加鞭地往南越皇朝赶路,我想捉我的那个人也不会大费周张地再捉我一次吧。”
“难说,你以为我们能逃的这么容易,那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逃出去过?”
朔江是冷静的,他毕竟不同于南宫密,他在那个地方天天被折磨,对于这次这样的逃离还是有些怀疑的。听了朔江的话,南宫密也是心思缜密之人,立刻也发现了这其中的疑点,一时忧色在怀,也轻轻地躺了下来,再也不提回南越皇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