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你很聪明,懂得以柔克刚。依你的武功,现在可以很容易要我的命,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若是我出事,你便再无机会。你真的很聪明。只是,我也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善良。我与逸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短短几月却是经历了无数风雨,靠的不是我的善良,而是我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应该除去。
或许在外人看来,听雨的死、花盈盈被薛少谦所杀甚至于太子的被害,都是由我导致,我的内心应该是自责的。但其实,我从来没有自责过。因为,我没有错。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害什么人,凡事因果循环,我只不过是那外在链条中为人所知做多的一环。
或许是我生性冷情,我自觉在他们选择最差结果之前都有提醒,但我绝不会因为他们的死或多或少因为我而内心不安。若是我作茧自缚,那我如今心中住的就不是一个逸,而是千千万万的性命,谁又能说一个半月前的夺位与我无关呢?
我的意思很清楚,我的幸福我会拼尽一切争取,但不会拘泥于争取过程中掺杂的一些杂质。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我只负责自己,而你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当你答应他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如果世间所有的结果都是好的,那便不会有这么多纷纷乱乱。正因为当你做决定的时候,结果是不确定的,才会有所谓责任。你不能只一昧的接受你理想的结果,而将那意外的恶果推给楚天昊或是我。
当时,你明知楚天昊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他和逸心中都只有我,你却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个时候你就应该考虑所有好的坏的后果,他的死以及孩子都是很明显可以想到的结果。而我不接受你,以及不接受你腹中的孩子,甚至于可能会将你母子赶尽杀绝,这样的后果难道你会想不到?既然这些你都想到了,而你却做了,那么你就必须承担你的责任。
且不说我一直秉持不管世俗如何,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的观点,单说你根本就没有身孕楚天昊从未碰你,你又凭什么让逸给你所谓的‘孩子’一个名分?晨曦,别再执迷不悟了,他不爱你,你也还是完璧之身,你即便是撞破南墙与他与我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伤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执意纠缠,必要时候,别说是一个你,就是整个天下,我也会为了我的幸福而倾覆。魔或是仙,只要幸福在我手上,与我而言是无异的。”
语毕,檀香依旧,却平白多了许多清冷与高傲。
鹦哥与晨曦看着傲雪,看着神情不变依旧淡雅的她,久久没有看神。
好冷,好傲,好疯。
这才是真正的云傲雪吗?除了她的幸福,不把其他都放眼里的云傲雪?
“了尘,你疯了,你竟然想杀我,想要倾覆天下!你就是个疯子,疯子!”若说曾经晨曦心中还有几分希冀与忌惮,那么如今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手握随时都可以毁灭世界权杖的疯子!她一直在伪装,收敛自己,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一个比自己还要优秀的女人,即便是楚天昊楚天逸也不例外!
“呵……或许吧。在我决定爱上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吧。可是,这又有何妨?人生难得几个秋,何不疯一场?”傲雪清笑,疯了傻了,又有何不可?
“唔哇,小姐,我要当军师,我要当军师,我要当女将军,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有史以来最威风的女将军!”鹦哥终于回过神,慢慢的从最开始的怔愕转为极度的兴奋。哇哇,她的小姐啊,果然与众不同。天下,哈哈!
“你这丫头,没听清我的前提吗?前提是有人破坏了我的幸福。”这话似乎是对鹦哥说的,也好像是对晨曦说的,又或许是想让有心人将这话转述给某些人听吧。
“哦哦。可是小姐,现在已经有人在破坏你的幸福了耶,比如说……这只狐狸精!”鹦哥点头如捣蒜,最后好心指了指还在发愣的晨曦,贼兮兮笑道。
晨曦脊背一阵冰凉,了尘想要杀她?
“了尘,我虽然没有怀孕,可我确实已经是昊哥哥的人了。难道你忘了茶舍之事后,你失踪了半个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你又为何给他下了药逼傻了他?而他又为何即便心智退化到十二岁也知道不让别的女人碰,忍着难受来找我?晨曦,我和逸之间,你是插不进的。”
“守宫砂……”
“晨曦,为了他你甚至丢了自己的清白,你值得吗?”晨曦的执迷不悟让傲雪有些怒了,为何她非要做第二个云听雨不珍惜自己?听她这么说,定已不是完璧之身。她用如此极端的方法除去守宫砂,只因认定楚天昊死无对证,真的是好傻好傻。
“是昊哥哥……”
“晨曦,刚才我说错了。你已不是完璧之身,昊留了你完璧之身,而你却自己糟蹋了。”
“是昊哥哥,真的是昊哥哥,了尘,我不骗你,真的是昊哥哥……不,是逸哥哥,是逸哥哥,那天夜里逸哥哥好像迷路了,我见是他,而且傻傻的很好骗,就给他下了药,就在逸哥哥变傻的第二天,真的,真的……”晨曦哭了起来,那夜真的是有过的,虽然她的手段卑劣,可确实是有过的。
“第二天……”傲雪原本坐着的身子有些不稳,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幸好鹦哥扶住。那夜楚天逸是贪玩走失了几个时辰,而后回来迷迷糊糊的拉着她就上床,难道……
“不……不对,不对……”傲雪闭上眼,努力回想那天夜里的每一个细节。她带着他去温泉沐浴,与他在水中嬉戏一阵后有些受不住,她便有些乏了,睡了过去。清醒后发现楚天逸已不在,派了许多人在府中找,直到两个时辰后他迷迷糊糊被侍卫送回来,说是在她的那片药草地里捡到他的,当时他正在睡觉。一见到她,楚天逸就媳妇儿媳妇儿的抱着,又拉着她上床玩了一阵……
“真的,那夜逸哥哥真的与我……”
“啪……闭嘴,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还有脸说!竟然下药!”见傲雪有些信了,鹦哥潜意识中就跟着信了,一时怒火滔天,动了粗。
“啊……”晨曦躲避不及,鹦哥毕竟是习过舞,虽是花架子,力气却也比常人大些,立时晨曦的脸上肿了起来。
傲雪并不理会鹦哥与晨曦的真吵,只是在一旁努力回想那夜的每一个细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时候的楚天逸粘她粘的很紧很紧,几乎寸步不离,整日整夜的都是****,更何况那****还是与他在温池中欢爱后睡在他怀里的,他怎么可能丢了她出去?他又是为什么出去?是什么东西能让他放弃她而追出去?他的武功不弱,凭着本能,为何在中了药后不能自己出来找侍卫送他回来?前一次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有碰晨曦,为什么这一次愿意?如果他碰了晨曦,为何回来后又睡在离幽雪居西苑都极远的地里?难道仅仅是因为迷路了?
“鹦哥,住手。晨曦,你说你与他有了事,那你一定同他裸裎相见了?”突然,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傲雪蓦地睁开眼,眼神犀利。
“哼,贱人!”鹦哥最后咒骂一句,方罢了手。
“恩。”红着眼,她点了点头。此时,晨曦两颊已是红肿一片,泪如雨下,楚楚可怜。想来她现在还是未到恨极处,毕竟她有反抗的能力,可她却没有。
“你今日引我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件事?”终于,傲雪想通了为何晨曦明知她懂医还要佯孕,原来是这样。
“恩。”被拆穿企图,晨曦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呵……你很聪明。”傲雪摇了摇头,有些替楚天昊感慨,他的眼光倒是不差。
“既然你见过他的身子,那你就应该知道逸的背部有两颗很大的凸痣,你能告诉我那两颗痣的位置吗?”傲雪心中也没底,所以问这话的时候她也是紧张的。
“痣?”晨曦愣了一下,她不记得楚天逸背部有痣。
“厄……那夜很黑,我没有看清……”
“那两颗痣很大,但凡你接触过他的身体,便能触摸到。”
“可是……没……没有,我没有触摸到过……”那个男人确实没有痣,难道是搞错了?不可能!不自觉的,晨曦全身冒了一层冷汗。
“你……说对了。”傲雪的心狠狠一顿,看来晨曦没有骗她,没有骗她。
“什么!”方才的忧郁一扫而光,晨曦一下欣喜过望,这么说来那真的是楚天逸!
“再说说其他的身体特征吧。”无论如何,傲雪还是不相信那是楚天逸,也不该是楚天逸。很多事情似乎是说的通,又似乎是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