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蛋给我闭嘴,这会儿还贫嘴。”****牒放下辰旭,走到楚天开身侧,眼底好不遮掩的闪现着浓浓的心疼。听他竟还有力气调笑,不禁有些恼怒,红着眼瞪了他一眼,便开始帮傲雪小心处理他的伤口。
楚天开无所谓笑了笑,便也由着去了。只是皮肉之痛,方才也不觉得多疼,自从这只花蝴蝶来了之后,不知怎么的竟觉得疼了许多,每当衣服碎片被剥离伤口时,他都会有些不能自主的亲“恩”出声,只是这轻“恩”声柔柔软软,倒是能让人浮想联翩。
大约半个时辰,楚天开的伤口已基本处理妥当,也换上了****牒给他带的新衣,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已经不复半时辰前的狼狈,只是吃了些药,昏睡过去。
“凤牒,你想好了吗?我要施针了。”楚天开身上的狐毒不能再拖,但是解了狐毒也就意味着恢复记忆,施针前,傲雪还是最后询问了****牒的意思。
“恩。”****牒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选择,能让他想起她,虽然其中有痛苦,却也是她希望的。
见她点头,傲雪不再犹豫,示意****牒重新退掉楚天开的上衣,认真施针。
一刻钟后
傲雪用针在楚天开右手无名指处戳孔放血。
半时辰后
黑血放干,血色渐渐转为鲜红。
毒已清干,接下来就是等他醒来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牒几欲抓狂。
毋庸置疑,她的内心是紧张的,是忐忑的。她想借助与辰旭玩耍,来减轻心头的这种紧张,却始终进入不了状态,一颗心满满的都是楚天开。
半时辰后
终于,楚天开醒了。
当他睁眼之时,那双原本没有任何色彩的迷茫眼眸在看到****牒之时骤然光华涌动深情满溢,傲雪便知他清醒了。
悄声抱着辰旭退出,为他们留了一方倾诉十年感情的清静之地,傲雪这些日子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至少,****牒找回了幸福。
而她,也要守护住自己的幸福。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很大很大。
晨间,少了往日的朝阳,多了一帘阴暗的乌霾。
天,飘着丝丝缕缕的雨丝。
马车在泥泞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绵延不绝。
撩开车帘,清风吹来,星星点点的雨丝轻柔袭来,很温柔,很酥软。
枕着车框,支着脑袋,傲雪沉浸在沿路不断倒退的恬淡郊景,有田,有草,有树,有炊烟,有农夫……
****牒说,她要留下。
她说,她要混进天牢,伴他们左右。
她说,这里有她的爱人,儿子。
她说,就算是死,她也要与他们一起。
就算是死,她也要与他们一起……
楚天开说,楚天英暂时不会杀他。
他说,楚天英之所以如此狠绝,是因为……
事实太过残忍,她不知道楚天逸若是知道了,是否能够承受。
那是对楚天逸二十四年兄弟情的嘲笑,是对他十二年鞠躬尽瘁的嗤笑,是对他不惜脏了手为楚天英铺平道路自动退出王位争夺的讽刺。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王妃,五爷问可否在前方客栈用膳投宿?”思索间,展言骑马在她车窗前请命。
“哦……”傲雪从沉浸的思绪中回神,不知觉竟已走了一日。
“小姐,把这个也带上吧。客栈人杂,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贪恋美色的乡野村夫。”见傲雪一整日都沉默不语,鹦哥难得的也安分一整日。如今一听要投宿,忙递了一块纱巾与傲雪,示意她蒙上脸。
情绪低落,傲雪没多理会,由着鹦哥替她带上,而后小心下车。
在鹦哥的搀扶下,傲雪慢慢走近客栈。一进门,发现堂中除楚天祺夫妇以及随行侍卫外无其他客人,傲雪先一愣,随即释然。
“五哥,我有些乏了,想在屋中用膳。”几日的殚精竭虑让身上有孕的傲雪终是吃不消,一下车疲态毕露,昏昏欲睡。
“弟妹,这客栈本王已包下,弟妹尽可安心休息。”楚天祺点点头,便示意小二领路。
“七弟妹,是不是宝宝累着你了?要不我帮你去叫些热水,沐浴放松身子?”纪兰嫁于楚天祺五年,与楚天祺之间始终横亘着许多,感情不冷不热,更别提孩子。这次,见傲雪腹部明显凸出,甚是开心,若非楚天祺以她“中毒”为由让她安分随他躺在自己马车中,她早去吵闹傲雪。这会,一见傲雪很是疲惫,自然是殷勤的不得了,或者说是对她腹中的孩子很殷勤。
“厄……”傲雪有些受宠若惊,这些事让鹦哥做就好了。
“既然兰儿想,弟妹就不要多虑了。”楚天祺走到纪兰身侧,笑道。
“那……好吧,有劳五嫂了。”推拒不得,傲雪点了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弟妹不必客气。走,弟妹,我扶你上楼。”见傲雪答应,纪兰甚是开心,拦着傲雪的胳膊上楼。
许是累极,傲雪竟在沐浴之时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鹦哥见过了许久,也未见傲雪出来,想水也该凉了,看了一眼已在榻上顾自呼呼大睡的纪兰,想了想,便绕过屏风,没想到傲雪竟睡着了。
“恩……凉了……”被鹦哥唤醒,傲雪有些迷糊,后知后觉水已凉了大半。
“五嫂……鹦哥,几时了,怎么五嫂还在?”擦了身子,穿了衣,正想上床休息,惊见纪兰还在,且已入睡,傲雪不禁有些吃惊。
“小姐啊,你不觉得五王妃是来咱这儿是蹭睡来的?而且五爷还是同意的,要不然这么晚了,五爷早该来寻五王妃了。”鹦哥抚着傲雪在床上坐下,顺便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依她看,该是五王不放心,所以派五王妃来保护她家小姐。听说,五王妃出身武林世家,出阁前可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女!
“哦,鹦哥,把这毯子给她盖上,莫让她着凉了。”稍稍一想,傲雪便明白了楚天祺方才楼下笑中的深意,有些感激。
夜,静悄悄的。
一阵清淡的迷烟自窗口上的小洞袅袅升起,只片刻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突然,几条黑影快速掠过屋檐,悄无声息潜入客栈二层的天字号房前。
“什么人!”在天字号门外守卫傲雪安全的展言当即与几个黑影纠缠起来。
谁想那黑影轻功了得,见被发现,溜得极快。若非早有侍卫堵住去路,险些让他们跑了!
“谁!”凭着灵敏的感官,异味让纪兰猛然惊醒,立即警觉鼻息,却还是多少多少吸进一些。
彼时,两道黑影自房内飘出。
见状,纪兰即刻抽出腰间别着的软鞭跳窗追寻。
“哪里跑!”见那二人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纪兰大喝,软鞭一挥,立即将那二人原本从容的脚步大乱,三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院中动静立即惊醒了半睡半醒的楚天祺,片刻,楚天祺持剑加入厮杀。
那两黑衣人的武功本在纪兰之下,然他们时不时撒出的似石灰的粉末却是让纪兰疲于应对,挥舞着软鞭左闪右躲才勉强缠住二人。如今楚天祺加入战局,立时压力减轻不小,瞪着火大的美眸,势要把这两鸡鸣狗盗之辈扒了皮!
“混蛋!”眼看着就能把人拿下,谁想那二人竟然又撒下一些乱七八糟的粉末,连带着施了许多暗器,纪楚二人险险避开,却也让那二人抓到机会逃脱。
“遭了,弟妹!”楚天祺惊呼,声东击西!
闻言,纪兰当即如梦初醒,与楚天祺匆匆赶回客栈。
见展言与几个得力高手正在与无名黑衣人缠斗,二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未防万一,楚天祺还是让纪兰到傲雪房中查探,直到纪兰从傲雪房中退出给了他一个放心眼神,他才放下心。
这厢,五名黑衣人抵挡不过,几番冲击都冲不波展言与众高手拦截,最终竟使出了与那两名逃脱的黑衣人相同招数,趁展言这方激斗之时,撒出粉末,在展言等人本能的避开之际,侥幸逃脱。
“天祺,你有没有觉得突然热起来了?”这方刚战罢,纪兰有些难耐的娇媚声音响起,立即惊得众位汉子脑门冒汗。
楚天祺转过头,惊讶发现纪兰竟在无意识的撕扯衣物,而自己身上似乎也热了起来。
“不好,五爷,是销魂散,刚才那是销魂七鬼!”展言立即回神,怪不得他也觉得自己身上怪怪的,惊呼!
不必展言说,楚天祺也已猜到刚才是什么人,立时眸色阴沉。那帮淫贼是何时盯上的弟妹?弟妹从未下车,难道是在京城就已盯上?
“天祺,热,我热……”纪兰在房中便已中了些迷烟,而销魂散也数她受的祸害最多,药性的发作也最烈。
“兰儿,我去向弟妹请些药……”楚天祺按奈着自己身子越来越热的难受,紧抓着纪兰不断撕扯自己衣物的双手,就要朝天子号房去,却被展言拦了住。
“五爷,你们是……夫妻。”展言多多少少对这二人的事儿有所了解,或许这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