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真的吗?你真的不嫌弃我?”
“笨女人!说你笨还真够笨的!明知道我正火大还来惹我!”气恼的堵了那张他觉得喋喋不休的小嘴,将所有私愤都泄在她身上。她得负责,这事她的责任最大,就是她把他给勾引了,所以她得负责!
“逸……恩……不要了……”
“就要……就要……我要在你肚子里种个小娃娃,那样就没人抢得走你……”一想到薛少谦随时都可能带走傲雪,楚天逸就火大,更加卖力的耕种。
五哥说,只要女人生了孩子,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想着离开男人一步。
他也要种个小娃娃,将她绑的牢牢的。到时候就算薛少谦说他才是残儿夫君,他也可以拍着她的肚子信誓旦旦说“我是孩子他爹!”
姘夫?!真是……抓狂!
“小姐可算是醒了,老爷都来了好几趟了呢!”傲雪刚睁眼,迎面映入就是一丫鬟担忧的脸际,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想着许是在做梦。
“小姐可别再睡了,您都睡了一整天,老爷待会还要来看小姐呢……”刚闭眼,那丫鬟的清脆催促声再次响起。
不是做梦?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盈闺,同楚天逸在一起,怎么会在这?这儿又是哪儿?楚天逸呢?
带着种种疑问,慢慢睁眼,入目的竟是她颇为熟悉的鎏金梅花镂空雕百鸟朝凤的床顶和雪白纱帐,厄……这里是……
“咳……咳……鹦哥,盈盈可醒了?”云慕忠站在门外,敲了几下门,干咳几声打招呼。
爹?她真的在相府?傲雪豁然起身,半掀锦被,坐在床上,端详着屋内的一切,睁大眼睛将房内摆设装饰匆匆扫视一遍。待确定这就是她的闺房时,身子僵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薛少谦是梦,楚天逸也是梦?怎么会这样?
“请老爷稍等,小姐马上就出来。”鹦哥慌忙朝门外喊了一句,拉着呆呆愣愣的傲雪穿衣洗漱,心想着这小姐是哑巴不成,怎么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梳妆镜前,傲雪低眉沉思,木然的任由鹦哥摆弄。难道她同楚天逸之间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她的一场梦而已?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那一切的一切都有如她亲身经历过一样,她同楚天逸之间亲密那种感觉她至今清楚的记得,怎么就会只是一场梦?
守宫砂!对,守宫砂!
慌乱之中匆匆扯上左手衣袖,洁白如玉的柔夷哪有一点守宫砂的影子!
“呵……不是梦,不是梦……”心底大石倏然放下,松了口气,忍不住庆幸激动的轻笑出声,不自觉反复呢喃着“不是梦不是梦……”,惹得正在给她梳发的鹦哥半天摸不着头脑:这小姐莫不是傻子?
抬眼,见镜中倒影的是花盈盈的脸,嘴角笑意更深。方才怎么就那么冲动,只要看一眼镜中之人就知道了,而且爹不是也唤她“盈盈”吗,怎么就认准了以前的一切都是梦呢,这哪是以前的云傲雪会做的事。不该,不该……
但是她怎么会在相府?是楚天逸送她回来的?为什么将她送回相府?难道是……
这个呆子,明明就是满脑子鬼点子怎的就生就那么一副纯净惑人的皮囊?
不知怎的,此刻她颇有一种被拐上贼船的错觉。楚天逸根本就是个腹黑的呆子,只几天就把她给迷得团团转……
鹦哥呆呆的看着镜中女子一下傻笑、一下无奈摇头、一下皱眉的花痴样,右眼皮疯跳,难道这三小姐真的就是个傻子?
“咳……咳……”屏退丫鬟,云慕忠与傲雪一同落座,看着傲雪原本清冷的脸上时不时露出几个罕见的幸福笑容,云慕忠嘴角抽搐,眯着眼:这真的是他的傲儿?还是七王在蒙他?
“爹,近来可好?”云慕忠的干咳拉回了傲雪神游的心思,略感抱歉的起身,习惯性拿起榻上搁着的一软垫放于云慕忠身后靠背。
“唉,你爹的身体硬朗着,盈盈不必牵挂……儿啊,你可知现在几时?”云慕忠沉身靠在椅上,对于这个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尴尬开口。
昨晚七王将一切告知他之时他险些当场晕过去,何曾想到她竟受了这么多苦蒙了这么大委屈?只是她如今是薛少谦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又同楚天逸有染,虽然不为外人所知,但他怎么可能算不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路当是很坎坷呢?
可偏偏傲雪的性子又清冷,表面上对一切都冷淡不屑一顾,要是看上了一样东西就是搭上性命她也会坚持,根本不可能说服她放手。说来说去,都是薛少谦那混账造的孽……
“厄……”傲雪瞥了一眼窗外物无力垂挂的夕阳,脸上立刻泛上几朵红晕:昨晚,楚天逸整晚吵着要种小娃娃,太会折腾人了……
“盈盈,七爷对你可好?你可确定他非只贪你一时新鲜?”隔墙有耳,云慕忠虽想再说几句,却又怕傲雪暴露身份,只得客气发问。
“依爹看呢?”说到这里,傲雪敛了笑,带着些许认真的意味问道。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得到父亲的肯定,她也一样。
“那小子八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不过却是皇室中难得的干净人儿。”云慕忠莫测的捋着胡子,眉眼含笑,这女婿他还是挺满意的。
若非先前被薛少谦抢了先,他本就有意将傲雪许配于楚天逸。不为别的,只为楚天逸不为朝政却又不失精明且有地位。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如今更是到了天子迟暮龙位之争白热的非常时期,云慕忠深知他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也早将一众龙子看的透彻。既然不能,他就必须选对新皇,而他的中意龙子就是楚天英。楚天逸同楚天英同母所出,又懂得隐藏实力且不荒淫,自是女婿的上上之选。
“扮猪吃老虎?他?”故作反问。傲雪有些惊讶,她也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才得出的结论,怎么云慕忠一眼就将他看穿?
“哼,你可知为了娶你,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事?”想起今日朝堂之上六王递上七王折子时,老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跳脚的滑稽样子,云慕忠终是忍不住摇头别笑:也真亏那小子干的出来!
“不就是送孩儿来相府?”看云慕忠的样子似有下文,傲雪有些不解。楚天逸将她送到相府,让云慕忠以花盈盈的身份收她为义女为的不就是解决她身份尴尬之事,难不成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孽子,孽子,孽子……”楚王楚桓公背对朝堂,颤颤抖抖的拽着那张已经被折的不成形的折子,拼命压抑隐忍那即将喷薄隐忍而出的怒气,脸上的横肉因为他近乎自虐的自抑而跟着抖动哆嗦,嘴边的胡子也因为那怒气而一吹一落的,似乎再吹几下那怒火就能成功点燃那一把花白胡子似得。
威胁他!这个孽子竟敢威胁他!
“老……七……人……呢!”堂下的朝臣不知七王是递了什么折子会把楚王给气成这样,正窃窃私语间猛的听到这四个从牙缝中迸出的字,浑身哆嗦,好浓的煞气!老子要灭小子了?!
“回父王,七弟……来人,呈上……”楚天昊颇为为难的让人呈上七蟒袍、王印、玉带、玉冠,静等着楚王的后话。
逸,你还真会拔老头子的胡子……
“孽子!”那东西一呈上,楚王努力隐忍的怒气终于狂飙而出,猛拍龙座怒喝出声!一身横肉随着心跳的加速而剧烈起伏抖动,喘息声粗响可听。
“陛下息怒……”虽不知楚王生的是哪门子气,但拍马屁总是没错的。众臣跪地叩首。
太子楚天高和四王楚天开相视一笑,楚天逸敢拔龙须?辞王谢爵?他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三王楚天英稍稍一想就明白了楚天逸所为为何,嘴角依旧挂着莫测微笑,静等着楚王的下诏赐婚。
“云相,你近日可是收了一女子为义女?”许久,收拾好满身怒气,楚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诡异笑咬着牙开口问道。
“正是,臣昨日收了一女子为义女。”云慕忠大概猜到了楚天逸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暗惊:这小子还真敢做啊……
“那许配给寡人七子七王楚天逸如何?”只要听到得人,无不浑身哆嗦,这到底是逼婚还是求婚?怎么听着就这么怪异?
“厄……这……小女福薄命贱,配不上尊贵无比的七王……”
“废话少说,答不答应!”装,你们都给寡人装!一个个都算计到寡人头上!孽子,竟然以辞王辞封自贬为民来威胁!要他由着那孽子胡闹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妃!什么相府千金?狗屁!孽子,楚天逸你个孽子!
“谢陛下隆恩!”云慕忠当即再行叩拜,他有拒绝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