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退百煞,楚天逸咧着傻笑,乐颠颠的在一个隐蔽处下了马,而后“整理整理”那本就“七上八下”的凌乱衣物碎发,神清气爽的在展言跟前挺了挺身子,“臭美”的一撂额前碎发,道,“怎样,爷这颓废美是不是能迷死人千千万万?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女人见爷为了她这么‘消得人憔悴’,定然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好好疼爷,看她还敢跟爷拌嘴,不相信爷……”
展言不置可否的抽—动嘴角,这小爷今夜怎么看都是春风得意,哪来的颓废?
“这是自然。不过七爷,您还缺了点东西?”这几日楚天逸不是发狂就是沉默后,现在的他,让展言倍感亲切,自己也给打回原形,忍不住在一旁出起了“馊主意”。
“哦……是这个!”闻言,楚天逸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有气无力的耷拉下脸,顺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对对对!七爷,就是这个!就是这种颓废美,保管能迷得王妃找不着动东南西北!”一瞧,展言两眼放光,猛拍马屁。是哪个说他们七爷不解风情,瞧瞧这不学自通的诱情伎俩,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啊!
“这话爷爱听!走,接你家王妃去!”脸色一松,恢复到原先的春风状态,楚天逸噙着微笑,摇晃着折扇,大摇大摆的朝山庄紧闭的大门走去。
“爷,您这是干嘛?”就在楚天逸抬腿准备踢飞那碍着他的大门之际,展言吞了吞口水,眼疾手快的上前拦住,将他拉扯到一处颇为偏僻的墙角。
“当然是接那个女人了!”楚天逸眼底闪过一丝责备,挣开束缚就准备……
“七爷,难道您还想光明正大的杀进去!”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瞧他那架势,展言捏了一把冷汗。他还真是一开荤就不可收拾了!
“本王去接自己的媳妇儿,难道还要钻狗洞不成!”闻言,楚天逸脸色骤沉,冷眼扫视那不怕死拉拉扯扯的展言,显然是动了怒。
“七爷,您知道这是哪儿吗?残柳山庄!”
“管它什么残花败柳,爷……残柳……”气势汹汹,甩开展言,正想光明正大的杀进山庄;突然,猛地想起什么,心好似是被一把力锥刺透,好痛!愤恨的抬眸,看着高高的围墙,身子几不可见的轻颤,白袖下的双拳更是不自觉的捏紧,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楚……天……开……”
“七爷,七爷,王妃,王妃……想想您媳妇儿……您今夜是来干什么的……”见楚天逸要开杀戒的气势,展言慌忙蹦到他的身前,巴巴提醒着他今夜之行的目的。
“为何不早些说?”愤恨的瞪了展言一眼,楚天逸开始秋后算账。
“您有给机会吗?”
“你……哼,下不为例!楚天开,这笔账我先记下了!该死的,又是翻墙!自打这女人出现后,似乎半夜翻墙这偷鸡摸狗的勾当成了我楚天逸每夜必做的功课了!”恼羞成怒,最后瞪了一眼展言,低咒一声,扔了几颗石子,顺便把展言也给丢到空中,稍稍解气之后,见暗桩明桩都已差不多倒了,才不情不愿的“偷偷摸摸”潜入山庄。
自然地,他把这笔账也算到了傲雪头上,盘算着怎么连本带利的从那女人身上取回来。
只是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摸到那传言中的冒烟竹屋后,里面的情景险些让他气岔暴走直接拍飞了那只不知死活敢染指他媳妇的小开。
屋内
“恩……啊……”某只小开裸着美背,乖乖趴在竹榻上,不间断的发出几声销魂声,见傲雪不为所动,依旧神情认真的施针拔罐,媚眼流转,再次故意软化了那本该是阳刚气十足的闷哼。
傲雪皱了皱眉,“一不小心”施错了针,听他安静了不少,快速取过第三个早已备好的罐子,同时取了边上干透的药草,在烛火中点燃,迅速扔进竹罐,而后将内部燃火的罐子猛地“砸”上楚天开的裸背,淡淡瞟了一眼,复去取针。
骤然加大的力道让楚天开本能的身体呈船型翘起,张着大嘴,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额上沁满了汗珠。
幽怨的瞪着那个顾自忙活的女人,妖艳如火的红唇无章的张合,任他最终有气无力的趴在榻上,傲雪也未曾给他个“示好”的暗示,满肚子的郁闷硬是啥也发不出只得恨恨吞入腹中。要不是穴道被封,他早跳起来好好修理修理那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趴在椅上,懒懒睁着双眸盯着傲雪的一举一动,看她从药包中抽出几根针,每一根都在烛火之上烘烤片刻,待到针尖透红,骤然转身,一根根施在他的后背,慢慢的,竟看得痴了,连身上被扎成马蜂窝都不自知。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楚天开整合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施完针,瞥了一眼他有些认真的神情,傲雪拔下了那根暂时让他失语的针,走到水盆边,洗手。
“云傲雪,要不你就永远呆在这山庄吧,楚京不适合你。”一得自由,楚天开就将方才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很吵。”洗完手,走到灶前,打开灶台最边缘那她未曾蒸药的小锅锅盖,取出那热在上面的饭菜置于木桌,背对着楚天开坐下,优雅用膳。
“好心当驴肝肺……”楚天开无趣的撇撇嘴,片刻,半支起身子,不死心的邪着笑,状似无意问道,“就为了那头嫩牛?长相厮守?”
除了碗筷相碰声,就是她细微的咀嚼声,再就是楚天开愈加浓重的粗气声。
“云傲雪,你知道自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吗?”她那副懒得理他只顾填肚子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这没有多少耐性的邪男,才眨眼功夫,脸已经绿透了。无视,彻底的无视,他堂堂四王还比不上一碗饭!但一想到如今动弹不得的被动局面,只得哑巴吃黄连,烂在自己肚子里,转而以他一贯的邪魅做攻击武器。
“……”放下碗筷,优雅的拿起帕子擦拭嘴角,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准备将那方才有安静奇效的针放回原位,稍稍一顿,立刻快而准的插入穴道。
“你就吃这么少?难怪这么弱不禁风……”识时务者为俊杰,楚天开慌忙转移了话题,只是说出的话依旧不讨喜,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乖乖闭上嘴。
显然这次拔针是极为痛苦的,一点也不比拔罐来的轻松,也难怪傲雪拔针前会赌了他的嘴。不必看那引出的刺目黑血,光看楚天开动作极其剧烈的挣扎颤抖和苍白脸色就可知一二。
原是这次施针不同于一般的针灸,主要是为了引出他身上的毒血而设的。拔罐与戳马蜂窝摊上一块了,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休息一晚,明日药浴。”擦干他身上的黑血,取了他的外袍盖住楚天开的后背,在他的怒目而视下,傲雪提着灯笼,出门,回房休息。
“云傲雪!”身后传来某头病狮的咆哮声。天下竟有如此不负责任的大夫!云傲雪,你还真让我见识到了。
自动忽略那闹心的咆哮声,出了门,傲雪仰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
原本,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原本……
闭眸苦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睁眼之时眼中多了几分坚定。
再有一天,最后一天,等她履行了承诺,她就立刻去见他。
微弱的烛光照不亮前方的道路,索性提起灯笼,吹灭烛火,在月光指引下随意漫步,不急着回房。
一路上,总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跟着自己,几次回头张望,却都失望的未见有异。
走到溪边,寻了一处干净石块坐下,捡了几块小石子,百无聊赖的掷向溪中,听着一声声清脆的叮咚落水声,傲雪沉默不语,只是双手抱膝,静静欣赏着潺潺溪流中倒映的几弯碎月。
“更深露重,跑这儿来吹凉风,存心是让我心疼。”楚天逸本是红着眼信誓旦旦有找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算账,然,在看到她一人静坐于月夜下的溪边,独自惆怅,满心的妒火数化为了柔情蜜意,在她身后坐下,轻轻拥她入怀。
“又做梦了。”傲雪先是一愣,紧接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这样的情景她这几日没少幻想,有时连她自己都搞不清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幻象。
“现在呢?”楚天逸脸一黑,邪恶的加大了搂着她腰腹的力道。貌似,他刚才太温柔了,居然让这女人以为在作梦。他以前有这么暴力吗?
被猛力压向男人的胸膛,傲雪不敢置信的盯着腹部那双手。熟悉的碰触,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逸……”倏然回头,痴痴望着月光沐浴下的俊彦,眼中泪花闪现,脸上绽放出一抹纯净灿烂的笑容,让楚天逸心中陡然起了一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