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你不能把自己和他分开。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懂吗?我和他睡,那是因为他是你,明白么?如果你觉得难受,以后就不要再变成他,成不?”当楚天昊三番两次让她认清他是谁时,傲雪未作多想。
然,现今楚天逸也在极力撇清主观上划开二人之间一条线,这不得不让傲雪重视。她有种感觉,虽然如今楚天昊与楚天逸表面上是在融合,但实际上却是在相互远离,较量甚至是敌视。这可就不好了……
“唉……”楚天逸叹了口气,敛了方才外泄的情绪,将傲雪拉到怀中,无奈说道,“我也知道你在努力,我那么想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可是……也罢,我尽量吧。”
“尽量什么?尽量不吃味还是尽量不把你们两个割裂?或者是尽量不让他出来?”
“你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了这打破沙锅问到底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不吃味,休想!不割裂,很难!不让他出来,尽量!”楚天逸忿忿瞪着她,明知道这问题是他的心病,偏要揭了伤疤来挖苦,一点做媳妇儿疼丈夫的自觉都没有!
“他若出来,我肯定同他睡,绝不便宜了其他女人!”爱极了他抓狂的模样,傲雪再接再厉,出言威胁。
“你!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讨我欢心,非得在这点上挖苦!”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真是瞎了眼了!
“爷,王妃,晨曦小姐求见。”
正伤脑筋怎么讨他欢心,消消他的气,却听得下人的通传,傲雪笑着凑近楚天逸挂满黑线的脸,暧情在他耳边咬耳朵,“逸,想要染指你的女人来了……”
“去,把她给爷送走,有多远送多远,最好让她再也找不到回楚京的路!”楚天逸恼怒之极,刚才这坏女人明明已经在绞尽脑汁想着讨好他,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她毫不犹豫的掉转方向,继续行挖苦讽刺之淫,追根究底都是外面那不知好歹的晨曦惹得祸!
“逸哥哥,你怎能如此待我!就不怕昊哥哥知道怪你吗?”话音刚落,不想晨曦竟已到了亭前含泪指责,此举却更是惹恼了楚天逸。
“谁让你进来的!你虽是本王表妹,也不可坏了王府规矩!来……”
“晨曦莫怕,你表哥吓你的。你会武?”傲雪出声堵了楚天逸未出口的话,却依旧坐在他怀,丝毫没有起身之意,言语之中也透着淡淡的疏离。自从晨曦与楚天昊相认,她们就不再是了尘与了静,她也不必矫揉造作的惺惺作态,毕竟论情论理对方可是在抢夺她的夫君,她再大度也还没大度到对此无动于衷。不过,方才晨曦悄无声息的靠近倒是出乎她的意外,明明是在园外候着,眨眼就已到了跟前,看来武功不低啊。
“小时候为了防身,爹爹让我学了些。了尘,表哥,你们可不可以好好坐着,我看着总觉得别扭,还是你们真的不欢迎我在婉拒?”外人面前搂搂抱抱,尤其在她几日都见不上楚天昊几面即将成亲的新娘子面前,楚天逸与傲雪的恩爱让晨曦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不舒坦。
傲雪原本温和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回头望了一眼正看着好戏的楚天逸,嘴角泛笑,怪不得他对晨曦如此反感,原是她也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不仅深藏不露,似乎还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晨曦误会了,这是夫妻间正常的亲密举动,以后你成了亲,自然也会明白。难道,六爷去你那坐坐的时候,他都不会抱抱你?”感知这是一个藏得很深的对手,傲雪说话也不再客气,夹枪带棒亦不在话下。如若早知她是一个狠角色,她就不会给她机会接近楚天昊。如今想来,这倒也是她云傲雪这些年来唯一后悔的决定,大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厄……这……”想到那一次楚天昊差点要了她,晨曦立时羞红了脸,同他俩搂搂抱抱相比,那事儿可就是大巫了。
傲雪不着痕迹的掐了楚天逸几下,从晨曦那羞红的脸色她便猜到一二,这小子果然有背着她偷过腥!
原还看着好戏,被傲雪牢牢护在身后的楚天逸立时叫苦不迭,觉的自己比窦娥还冤。那是六哥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晨曦别站着了,一块坐坐,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傲雪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她今日来此是知晓了昨夜之事还是窥知楚天昊与楚天逸是同一人而上门挑衅?
“不用了。其实,我今日来此是想向逸哥哥借辆马车,想去为已经去世了三年的爹娘上柱香……本不想麻烦逸哥哥的,可昊哥哥总找不上人,所以……”说起已经罹难的爹娘,晨曦的情绪立时低落,想来该是因为没能在二老身边尽孝而自责难过吧。
傲雪有些不明所以,为这事?是她想的太多还是晨曦隐藏的太深?
“舅舅舅母安葬在花氏祖坟,离楚京有一日的车程,曦儿一个女子孤身前往,本王有些不放心。若非本王身上有事,当是陪曦儿去探探长辈的。府里的家丁侍卫虽都有些武功底子,真遇上江湖盗匪,却是没多少还手之力的,若是害了曦儿本王就不好向六哥交代了。曦儿不如再等等,等你与六哥成了亲,在回门之日让六哥随你去祭拜先人,如此可好?”傲雪正不知晨曦话中虚实,楚天逸突然开了口,潜台词立时让傲雪明白了几分今日晨曦来此借车祭祖的目的。
看来她对楚天昊楚天逸之事知道的还不少,是想借这个机会收服楚天逸?也对,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搞不好楚天逸就突然变成了楚天昊,到时候……
“可是……”
“曦儿的孝心感天动地,舅舅舅母若是知道了定是欣慰,他们会明白你的心意。正巧,府上祠堂有舅舅舅母的灵位,不如曦儿且到祠堂去祭拜,待成亲后再与六哥……”
“圣旨到!”楚天逸话尚未说完,却被一声细长尖利的公鸭嗓音打断,有些吃惊。
“七王楚天逸接旨!”传旨太监风尘仆仆来到落雪亭,扯着尖细的嗓音甩着脸上横肉对着亭中三个似乎傻了的木头再次威风凛凛喊了一声。
“公公可知这是何旨意,竟值得公公如此风尘仆仆不在客厅候着,却是摇晃着脖子上那颗长得不怎么牢固的脑袋闯到了本王的后院!”吃惊过后,波涛汹涌的恼怒立时冲到头顶,楚天逸抱着傲雪懒坐亭中,勾着唇角,“温润”说道。
“事出突然,很是急迫,咱家若有无礼之处,还请七爷恕罪。那七爷如今是否可以接旨?”传旨太监显然被楚天逸那皮笑肉不笑的冷喝给吓住了,暗骂是哪个混账说七王好欺负,语气自然也不若刚才强硬。
“父王病重,怎还有力气折腾国事?本王虽不理朝政,也多多少少知晓如今太子监国,这所谓‘圣旨’怕是太子逾矩蒙了父王下的吧。既然是他下的,为何要本王接旨,这大楚还没换天呢,他就忍不住了?”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写的是些烂东西,楚天逸轻抚着傲雪柔滑如绸的发丝,笑道,言行举止之间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雄浑霸气,确是让晨曦以及那传旨的太监都看傻了眼。
“大胆!竟然冒犯陛下与殿下!写在圣旨上的旨意便是陛下的意思,还请七王不要为难老奴,请接旨!”
“哦?你倒念念,里边是些什么了不得的旨意?看公公这阵势,本王怎么瞧着像是满门抄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七王妃云氏以王妃之尊行淫之事,与皇室男子多有所染,且善妒好忌,凶残狠辣行刺其夫,险让皇室痛失血脉,国失栋梁。七王楚天逸,被恶女所挟,难写休书。如此女子,犯七出之三,今特下旨代七王休离,从宗室除名,念其与七王有夫妻之恩,免去死罪,特遣回云府。另,慕容将军之妹慕容柔贤良淑德、才貌双全,甚得朕心,特赐婚七王楚天逸,于今日酉时大婚,修夫妻之好,钦此!”
“赐婚?公公,是不是本王听错了?本王的王妃还好端端的在本王怀中靠着,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何时休得她?那慕容柔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七王妃的位置也是她配肖想的?”听完那荒唐的圣旨,楚天逸脸色渐冷,就连刚才勉强还能摆着的温润儒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正在酝酿之中的暴风雨。
“这是陛下的旨意,其他的咱家不敢妄加揣测圣意,还请七爷天黑前去将军府迎娶慕容小姐。”许是被楚天逸慑人的气势吓破了胆,传旨太监不敢再做多留,撒了腿就想跑。
“哼,惹怒了我家王爷就想全身而退?”刚转过身,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已架在颈上,大太监立时被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