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想了很多,很多,终于,还是放不下。这一次,不管她是为了逸还是为了他,楚天昊都固执的将这金贴在自己脸上。
“王爷,您的意思是……”展青大惊,他竟然承认了!难道他想……
“本王与逸本就是一体,逸就是本王,本王就是逸。只要大事完结,本王会给她一个完整的逸。但是本王也不能保证从此不再出现,毕竟本王爱她的心与逸是相通的,或许哪天本王实在想她了便会出来见见她气气她,提醒她本王的存在,不教她忘了本王。”楚天昊释然一笑,如此作想,心中倒是舒服多了。只是心中那苦涩的滋味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心底里还是希望她能像对楚天逸一样的爱他。
轻抚画中女子娇颜,唇角上扬。女人,这样,你该会开心了吧……
“王爷!其实您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与七爷并存的,展青舍不得王爷!”闻言,展青鼻头酸涩,砰然跪地,动情留人。这么些年,整整十二年的贴身陪伴,在展青的心里,楚天昊和楚天逸既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两个都是他的主子。如今,楚天昊却突然放弃了自己,虽是他曾经期望的,却也是他不能承受的。这和杀了楚天昊有什么区别!
“展青,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你没发现这几日本王虽然压制着逸,却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他?倘若本王再不让步,逸和本王都会疯的……”曾想硬了心肠狠心斩断情丝,奈何情字由不得己。倘若她就此远走,他会将她珍藏心底,却也清楚永远都放不下;如今她却以行动告诉他她还没有放弃逸……不……没有放弃他楚天昊,当他知道之后,他再也不能克制心中那浓烈的狂喜与爱恋,再也不能骗自己了。
云傲雪,我输了,你赢的很漂亮,偷了我的心,还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去死。你真是个……坏女人,很坏的女人。
他不知,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门外正站着一个被他伤透心的女人,此刻她正端着亲自炖好的补品怔怔站在门口,泪流满面。
为什么,昊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你自己?那曦儿该怎么办?曦儿该怎么办?你不是明日就要同曦儿成亲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如果可以,她真想冲进门去质问,质问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她心的男人。可是,晨曦没有,反而是忍住情绪极力冷静,抹了眼泪,低声吩咐门口侍卫几句不让人知道她来过,便端着燕窝笑着离去了。
昊哥哥,曦儿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拦路的?这回是要劫财还是劫色?”暮色下的街道上,马车坐板上,****牒耷拉着脑袋,眯着眼盯着马车前方黑衣蒙面刺客,目光危险,打了打哈欠,不耐道。
靠!这都第三波了,还有完没完!第一次是十个,第二次是十五个,这一次是二十个!真当她****牒是打不跨的铁!妈的,到底是哪个有娘生没爹痒的龟孙子在耍着她大爷玩!
黑衣人没有犹豫,只听中间一人轻喝“上”,二十个黑衣人便持剑杀来!
“神经!女人,你自己搞定,老子困死了!”虽然这帮混蛋很欠扁,可是她大爷困得要命,才懒得搭理!懒懒钻进暖烘烘的马车,往锦被上一躺,软绵温暖的感觉不知比那些黑泥鳅的胸膛舒服多少辈!
“凤牒,你有了,快两月了。”傲雪放下搭着她脉的手,无奈一笑,这个人太大意,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轻轻扔下一颗轰天炸弹,傲雪掀开车帘,浅笑嫣然,冷冷看着正朝她此来的二十把剑,暗忖自己的心肠是越来越硬了,这又是二十条人命。
这厢****牒从噩梦中惊醒,跳脚撞头大嚷大叫,那边却突然起了一阵悦耳琴音,只几个音符就让刺客弃剑抱头痛呼。
傲雪柳眉轻蹙,以琴杀人?这人的功力该是多深厚?而且这琴音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
“事出突然,姑娘可被在下琴音伤到?”正思索着,那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抱琴男子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墨发衣衫随风而动,飘逸优雅。
同样是穿着绿衣,****牒穿出了一种张扬中的嚣张,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穿出遗世独立的出尘。偏偏这种出尘带给她一次比一次强烈的熟悉感……
“多谢公子再次相助,傲雪感激不尽。公子放心,傲雪无碍。”收了毒针,傲雪展颜相谢,无论如何是该谢他的。
收针动作虽小,却是没能逃过男子的眼睛,只见他优雅一笑,轻抚几下琴弦,道,“姑娘原是深藏不露,倒是在下多管闲事了。姑娘只当方才是在下是在为姑娘抚曲吧……”
“老子怎么觉得你瞧美人的眼神邪乎的很?喂,小子,是不是在肖想着大美人,打着什么艳色主意,才搞出这么一出英雄救命?虽然你长得不懒,武功马马虎虎,琴弹得不上台面,不过……可惜……大美人名花有主,这朵花你是没处摘了。”****牒突然从车中钻出,痞痞揽着傲雪肩头,得意洋洋,举高临下,趾高气扬的将男子踩到脚底。
青衣男子抚着琴的手一顿,显然没料到会冒出这么一瞎叫乱飞的绿蝴蝶,不过仅也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公子莫怪,凤牒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牒一番真不真假不假的说辞听的傲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这是在报复方才那句“凤牒,你有了”?
“无妨,这位姑娘为人直爽,倒也难得。夜深了,姑娘要去何处,如今楚京多事,如若姑娘不嫌弃残月愿送姑娘回府上。”
“那便有劳公子了。”傲雪本想拒绝,却被****牒抢了先,自然地****牒这是恼羞成怒。既然这轮残月要当护花使者,她也乐得当朵花!小子,能看出老子女儿身,不错嘛……嘴角扬起一抹奸笑,嘿……这小子脸皮够厚,她喜欢!
如此一来,****牒的注意力全都在驱马的花残月身上,却是忘了方才的那枚炸弹,运气了傲雪,清净了她耳根。
“此处便为姑娘府上?”马车在七王府大门前停下,花残月有些吃惊,脸色讶然。
“废话,大美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七王妃,这名号最近可响着,怎么,小子,伤心吧?老子可没骗你,鲜花确已被他人采了……”跳下车,****牒幸灾乐祸。乖乖,老子可是提前泄密的,是你自己不识相,非得到黄河才肯死心。
花残月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付诸一笑,薄唇牵强扬起,“既已安全送到,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公子可是夫君小娘舅,琴仙花残月?”他正欲走,傲雪立即问了这在她心底徘徊了许久的疑问。前任武林盟主有两子一女,一女名唤花残柳,后入宫为妃诞皇子三。老来得子花残月,年纪轻轻独步江湖以音为攻被封为琴仙。如今此谪仙男子不但与花残月同名,且抚的一手好琴,驭琴为器,极有可能就是失踪了六年的花残月。
“是吧……”欲行的脚步猛然一滞,背对她的俊脸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留下两个悠长忧郁的字,不再犹豫,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就是花残月?这么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老子还以为是个老掉牙的秃头……”
“进去吧。”孤寂萧索的背影总让傲雪心中有些惆怅,隐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萦绕心头,摇了摇头,许是她这阵子心弦绷得紧想多了,便催促着还在那边不服气的****牒进府。
“叩叩叩……昊哥哥……曦儿可以进来吗?”
“进。”
“吱呀……”,推开房门,晨曦端着费了她一晚上才炖好的燕窝人参,看了一眼正凝神分析大楚地图的楚天昊,扬笑走到他跟前,说道,“昊哥哥,这几****忧心国事,鲜少休息,很是憔悴,曦儿心疼,特地为昊哥哥炖了燕窝人参,昊哥哥吃吃看。”
说完,晨曦清澈水眸中盈着期待目光,教人不忍拒绝。
晨曦的真诚一直都是楚天昊最喜欢的地方,反观那个女人……也罢,她那性子不喜欢就不会花心思,不在意,不在意。
“曦儿真乖……”楚天昊合上地图,笑着接过晨曦递来的碗勺,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和晨曦说明日婚礼取消一事,毕竟这对晨曦来说太过残忍,错都在他,却要她承受。
“昊哥哥,不好吃吗?”见楚天昊吃着吃着竟皱起了眉,晨曦原本舒展的笑颜渐渐阴郁,很难吃?
“好吃,曦儿做的昊哥哥都喜欢吃。”楚天昊嘴角扯起尴尬弧度,看着晨曦原本无光的小脸因他一句话立刻发亮,心中不禁很是心疼,纠结不已。
如若换了其他女人,他可以很干脆,不要就不要,比方说云听雨;可晨曦不同,她是他的恩人,很单纯,很善良,是他轻狂时的青梅竹马,还是他的表妹,是唯一一个将他放在心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