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在密林中飞跃,看了看地形,知道容熙之前在附近一处山洞闭关练过功,想了想,便径直朝那方向而去。
过了半晌,墨云停了下来,果然见到蓝鹤在洞外数丈处徘徊不前。
悄无声色地靠近,墨云手刀一起,便将本就心神不稳,一直自责的蓝鹤击得倒下,继而点了他的睡穴,让他任凭容熙处置。
“公子……”墨云大声嚷道。
“墨、墨云?”容熙的声音从洞内传出,竟是沙哑低沉得过分。
“公子,你怎么了?”墨云急道,脚下却是凭着记忆,走在阵内。他对阵法不甚懂,但这个阵法,容熙带他走过。
“我中‘合欢‘了,去、去将我的金针拿、拿来!”容熙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压抑。
合欢!?听到这,墨云心神一震,没药可解,只有用处子之血解的‘合欢’?这可不是金针能解的!纵然容熙耗尽所有功力也未必可以……而且还有可能将他自己毁掉!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毁掉!
公子原谅墨云!
心里默念一下,墨云回道:“好的,公子,我这就给你拿来,拿金针来!”转身朝密林而去。
“嗯。”被药力侵袭的容熙听不出他声音的不妥。
墨云刚刚离开,不远处一株大树上便跃下一个人影,身穿黑色连帽披风,带着银色面具。
由于顺风,云芊儿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刚刚才避开暗阁的耳目,想来瞧瞧她可爱的大姐,想不到竟看到这么有趣的事!
手指在面具上点了点,云芊儿眼中溢出笑意:“看来大姐你还是好运的,这不,失身给神医容熙,倒也好不是?只不过,游戏要更好玩不是?”
云芊儿无声无色地靠近,看到洞外的阵法,眉心微微蹙起,不过半晌,眉头就舒了开来。
好在山洞前的阵法不难,不然,她就不知道怎么破解了。
走到阵内,云芊儿将其中的石块轻轻挪了出去。
这一切,她做的极之小心,虽然容熙现下怕是被“合欢”弄得失了意志,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里面的可是神医容熙,那可不是能够小瞧的!
破坏了阵法,云芊儿侧耳听了听洞内的动静,由于岩石的扩音作用,此刻容熙的深深喘息声溢了出来。
听到这,云芊儿知道容熙怕是意识几乎丧失了。
如此甚好!
眼珠子一转,云芊儿往袖中一掏,掏出一截熏香,点燃了往洞内一抛。
又听了听洞内的声响,云芊儿折身飞跃密林,半晌,终于被她觅到一个身影,于是赶紧在树干上留下记号,方便她寻过来。
经过一番施展轻功,虚弱的紫璃终是耗不住了,扶着树干喘息,此时一摸,触感有点怪异。
抬眼一看,树干上竟有个“箭头”的标记。
难道是墨云留下的?
眼眸扫过四周,紫璃只想到这个可能,于是顺着记号,一路寻去。
经过一番周折,她找到了容熙所在的山洞。
“容熙,你在里面吗?”紫璃轻而易举跨过被破坏的阵法,站在洞外。
没有人回答,只不过深深地喘息声响在洞内。
“容……”紫璃刚唤一字,却不想脚踝突然被人一抓,紧接着她摔到一副胸膛处。
山洞上面有些小洞,月光从小洞中泄下来。紫璃一看,看到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容熙,而他身上的伤口全都绽裂开来,胸前鲜血淋漓。
“容……”紫璃又才说一字,她的唇便覆上两片柔软。继而容熙不断地,狠狠地吻了上来。
“容、容熙,你干、干什么……”碍于他身上的伤口,紫璃不敢太大力地挣扎。
将她的细碎的话语尽数吞进肚子,容熙激情地吻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好甜!甜得他欲罢不能!
“容……”紫璃伸手抵上他胸膛,炙热的温度吓得她一愣,他怎么身体这么热?
难道?紫璃还在思考,不满足于吻的容熙猛地扯开她的衣衫,继而整个人覆了上去。
吻一路往下,容熙只是凭着本能。
“容熙,容熙……”浑身无力的紫璃挣扎不开,只好伸手拍打他的脸颊,企图让他清醒一些。
感觉空气中一丝隐隐的幽香飘荡,容熙被药力侵袭的头脑更是混沌,似乎还浮现一些幻觉。
“欣、欣姐姐?……”容熙手中拉扯她衣衫的动作不停,口中却喃喃道。
“你、你叫我什么!?”紫璃声音带着颤抖。
摇了摇头,容熙不断想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可惜看不清,只觉得她的声音很美,他听着不由想起他的孩童时光。
“欣姐姐?……”容熙又摇了摇头。
“你叫我欣、欣姐姐!?”紫璃唇角苦涩蔓延:“容熙,你……”
话未说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紫璃整个人险些晕了过去。
“容熙,再问你一次,我是谁?”感受一波一波的冲击,紫璃眼角泛出了晶莹。她的心好痛!
“欣、欣……”女子带着痛苦的声音如针般刺在他心里,他的心也好痛,摇头再摇头,容熙似乎想起什么,不由叫道:“不、欣、欣……你、你是……”“璃”字还没有说出来,他便被忍受不住的紫璃打昏了。
山洞外,一棵茂盛的大树后。
身穿黑色连帽披风,带着银色面具的云芊儿藏在这里。
地下有着许多生物的尸骸,一堆,一堆的,那是云芊儿无聊的杰作。
为了不让洞内的紫璃他们发现什么,这次她倒是不直接动手,而是毒粉一撒,令那些靠近她的爬虫也好,小兽也罢,直接倒下,继而慢慢折磨。
凝神细听着洞内的动静,云芊儿在披风上擦了擦手,然后笑着掰了掰自己的指头:“大姐,这声‘欣姐姐’好听么?”
说到这,云芊儿笑意弥漫,心底暗暗庆幸起来:如不是容熙伤势未愈,先受火舌果的影响,再来****“合欢”的冲击,她的熏香还真迷不了他的心智!
手指又掰了掰,云芊儿想起容熙昏迷前最后一句,眼中闪过恼恨,容熙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辩出大姐,可见他对大姐还真是情深!
不过,再情深又怎样?还不是让大姐误会了?这个结啊,不知到死能不能解开?
唇角兴起幸灾乐祸的笑容,云芊儿等待着紫璃离开,只有紫璃离开后,她才能将阵法还原,如此才叫真正的没有人发现。
时间如水流淌。
漆黑幽深的山洞内,一片沉寂。
紫璃很安静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无神的眼眸顺着岩洞看向天际,脸上一片死寂,有的只是近乎灰色的苍白。
天际的银月宛如一把镰刀,银白的光芒很柔和,但却透着一种遥不可及,不沾凡尘的清冷。
夜风轻轻地从洞口吹进,有些冷。
身子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紫璃本能地系起衣带子,内衣、中衣、外衣,衣衫上染着鲜血,纵然在月光下也是那么的刺眼。
低头看着,紫璃的眼皮微微抖了一下,眸光有那么一丝丝的波动,随即又是如死水般的沉寂。
今晚的夜很静。
风在幽深的洞穴内回旋,那是种近乎哭泣的低鸣。
很静,真的很静,她耳边是容熙在梦中微微吃痛的声音,细细碎碎,零零星星,她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听清楚。
看向倒在地下的容熙,紫璃探出手,帮着他整理衣衫,动作很轻,很柔,但指尖却带着一种不能名状的颤抖。
“伤口又流血了。”幽幽的叹息从她泛白的唇逸出,仿佛和平常一样,只不过仔细听,可以听出话语中是多么的冷漠。她只是习惯而为而已。
“容熙,我不欠你,再不欠你的了。”紫璃说着,唇角扬得高高,有着一种解脱的释然。
轻轻地站了起来,紫璃走了出去,捂住自己的心房,步子很慢、很沉。
每走一步,腿间的疼痛就添上一分,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方才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是多么的剧烈。
现代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云紫璃!
不断地安慰自己,每安慰一次,紫璃唇角的笑意就越发浓郁,仿佛笑容就凝在唇角似的。
胸口在涨涨地痛,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剥落、破碎。
原来心碎是这样的,顷刻间,心碎成百片、千片、万片。只待风起,灰飞烟灭。
脚踝处传来针刺般的疼痛,紫璃低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走到了灌木丛,一根根长长的刺在月光中泛着钝钝的锋芒,划破她的裤子,刺在血肉,鲜血淋漓。
“怎么这么不看路,这么不小心呢?”轻轻地自责声从口中溢出,紫璃也不绕出来,而是直接从灌木丛中趟过。
一片灌木丛终于走完了,紫璃的上衣,裤子,浑身都是鲜血,分不清那些是她,那些是容熙的。
笑,紫璃唇角的笑越发灿烂。
轻轻叹一口气,紫璃眼眸扫过四周,她在找回去的路。
很多、很多的树木铺天盖地,周围黑沉沉一片,唯一的月光也被云遮住了。
皱了皱好看的眉,紫璃似在思考,似在发呆,总之,她就这么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