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佩看着他的眼神,从他眼中看出了不亚于自己的思念,还有那么一丝疼痛。
“她应该也是国学老师吧?”叶佩怕他一人说着,越说越伤感,所以便微笑着加入他的话题,她知道,这个有着美丽名字的女人,会是两人之间,很好的谈资。
“嗯!”他躺回身,看着浩淼宇宙,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她是高中的语文老师,非常的招学生喜欢的老师,她的学生,都爱戴她。我们结婚的时候,那些可爱的孩子,送给了我们一副巨大的干花拼图,拼的,是我和她的模样,结婚后,这福拼图一直放在新房最显眼处呢!”他回忆着,回忆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他的幸福,停留在了那个二十一世纪,而叶佩的呢?
“建平,能这么叫你吧?”叶佩曲起双腿,身子恭起,抱住自己的双膝,眸光带笑,看着那沉静在回忆里的男子问道。
“嗯,我的朋友都这么喊我。”明显的,他已经将叶佩认作了可以交心的朋友,而对于二十五年记忆都停留在现代的叶佩来说,自然,也已经将杨建平,当作了自己的交心好友。
“建平,所以你那么想回去,连做梦都在想,是吗?”
“我是因为出国进修,出车祸客死他乡的,我还记得,我出车祸的前一天,婉紫还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怀孕了,只是……”杨建平的声音,明显的哽咽起来。叶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
杨建平深呼吸了一口,敛去眼中的忧伤,而换上坚定的神色:“我相信,我们既然能狗血的穿越过来,肯定还能再狗血的穿越回去,就算婉紫已经嫁做他人妻,我也想,再看看她,看看她的容颜,还有,看看那个若是存在,就已经六岁了的孩子。”杨建平带着期盼,叶佩给他勇气。
“可以的,你那么牛,都能整出炸弹这种东西,改日研究个时光机出来,也不足为怪,呵呵!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倾囊倾力帮忙。”叶佩这不是笑话他,而是真心话,杨建平自然听得出来她的鼓励。
“嗯,我先做面铜镜出来,看梦里的老头是不是骗我,哎,你还没告诉我,若是到时候,我梦中的时光铜镜是真的,你想回去不?想回去,我不介意多带你一个的。”
前几日问她,她还是一副犹豫的表情,如今,却好似已经做出了抉择,叶佩嘴角勾起一抹笑,对杨建平道:“我妈老说,对老的永远没有对小的好!她有洁癖你知道吗?在我外公瘫痪大小便不能自理的时候,她每次都是边帮我外公清晰脏衣服边吐,但是听我爸说哦,我小时候生肺炎,鼻翼因为擤鼻涕擤的通红,我妈心疼的要死,后来都是用嘴帮我吸鼻涕。”
“呵呵,换做我,我也会的。”杨建平能够理解父爱母爱的伟大。
“所以说哦,我妈说的对啊,对老的永远没有对小的好。”叶佩扭头,那笑着微撅起表示无奈的双唇,已经告诉了杨建平她的决定。
“呵呵,是啊,不说那个人,你女儿还在这,你能去哪里?哈哈哈哈……”
夜风习习,屋顶轻松相对的两人,聊天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对两人而言,已经久违了的二十一世纪。两人从祖籍聊到每个阶段的毕业院校,然后是大学毕业的学校,大学的导师,初恋,毕业后的工作,亲人,朋友,现代的衣服,首饰,机器,工具……
相见恨晚,这四个字,用在两人身上,真的很贴切,是啊,相见恨晚,自然不是那个歌词里的“只怪你我相见的太晚,所以爱情才会太难”,那是一种共同的记忆,记忆里,有着同样的世界,同类型的人,还有同样的牵挂……
凉风习习,杨建平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还没讲完,那憋了那么多年,没有人听得懂的,没有人明白或者没有人相信的某种心情,似乎还没表达完,天边就吐露了鱼肚白,他起身拍拍衣服,迎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叶佩一眨眼:“今天晚上,不见不散啊!哈哈,总觉得聊不够呢!”
叶佩呵呵一笑:“呵呵,好啊,不见不散,bethereorbesquare!不见不散,bethereorbesquare!”
“哈哈,孙楠的《不见不散》,你唱的没气势,唱不出孙楠那种撕心裂肺,今晚听我来给你嚎一曲,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杨建平说着,纵身跃下了屋顶,渐渐苏醒的大街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杨建平回身,朝叶佩摆摆手,示意她回屋休息,叶佩含笑,对他也摆摆手,让他早点回去。
这一夜,真的很开心呢!聊了好多,好多叶佩只能尘封在记忆中,无人能与之共享的那些事情,她本以为,这一尘封就是一辈子,却没想到,这个“引火****”的杨建平,却忽然凭空冒了出来,也不失为一个小小的惊喜。
扉萧,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不知会作何反应。
叶佩笑着摇摇头,估计扉萧会吓死了,吓的半死,哈哈!
茂密的梧桐树中央,一黑衣男子,目光盯着进屋的娇小身影,久久,久久无法动弹分毫。
以后连续几周的星月夜,便成了杨建平和叶佩的聊天夜,莲心总是很纳闷,为何从未有午睡习惯的叶佩,这几日却异常嗜睡,用完午膳就上床睡觉,往往要睡到半下午才醒来。只有叶佩才明白,一晚上和杨建平侃天,这觉,总要补回来的,不然,她可要垮掉了啊!
那双“幻觉”中时刻追随自己的黑眸,这几日,似乎并未再出现,或许真是太思念而产生的幻觉,如今杨建平的到来,让自己暂时忘却了思念,那“幻觉”自然也消失了。
“怎么样?以前我可是麦霸,现在我唱这些歌,路上的小姑娘都当我是色狼。”一曲《死了都要爱》,还真是唱的撕心裂肺,惊天动地啊,估计很多邻居都被这狼嚎鬼哭给吵醒了,正在寻找着噪音的源头。这样的戏码,这几日晚上,都要上演一遍,只是歌不同罢了。
杨建平的歌喉,真能的把叶佩吓到了,从那夜的《不见不散》开始,叶佩每天耳根子都要受一番折磨才能消停。杨建平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以前是歌神,是这具身体的声线不好,所以他才唱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每每如此,叶佩便会大笑一串,那银铃般的笑声,那么的开心,梧桐树里隐藏的黑影,眉心疼痛。他们口里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事情和歌曲,真的让她那么开心吗?
黑影只觉得心里好痛。
“建平啊,你真是教授吗?我怎么看你,都是个活宝,哈哈哈哈!”她笑的好开怀!就算对他,都没有这么敞开怀笑过。
“建平啊,你说你没事整什么火药炸弹的,你是想KILL自己不成?”她说着他完全陌生的话!
“谁说我就知道工作,不会唱流行歌,我唱个周杰伦《千里之外》给你听,听了你可别吃惊哦!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你悄然走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她的时空,远在千里千里千里之外,这是不是真是时间安排的,一场意外而已,他们是不是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哎,我原本的梦想,其实倒也不是法医,我喜欢古文学,哈哈,我喜欢“三苏”,喜欢“唐宋八大家”,喂,你知道李煜的《虞美人》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太凄美了,可惜了啊,他命就不该为王,他更适合做一个逍遥诗人。你说呢?”她咏着他从未听说过的诗人的诗。
“建平啊,你会下军旗吗?改天我做一副军旗,我们开对战几局,好久没下了,都不知道自己记不记得了,哈哈!”连她说的棋,他都没有听说过。
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已经明了。
夕阳西下,他一如既往的坐上那茂密的树枝吗,等她上屋瓦来,却发现,树枝上,早就已经有人先占为主了。
“怎么,又来偷看我家佩儿啊?”一俊美无寿的男子手持酒壶,斜依在树干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蒙着面的黑衣人。
“她是我的!”黑衣人躲过男子手中酒壶,落下黑色面布,内里,露出刚毅的脸庞和微厚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让他看上去,虽然不及对面男子英俊,但是却自由一股英雄气概。
只是如今,英雄似乎有些苦闷,结果酒壶就往口中灌去,一气灌下多半壶,他叹息了一口,朝着身后水枝倒去:“佩儿,她也不是我的,她不是这个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