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酸气,沾了能不舒坦好几日!”
“是呀!”
叶佩道这个朝代,纵然民风比起现代要朴素许多,但是如此势力,狗眼看人低之人,也是不乏的。
她还是不理,对着手里的月亮道:“小丫头,姑姑累了,你自己下来走一会儿吧!”
那妇人听她喊手中华服奶娃小丫头,尖酸刻薄又飘了过来:“一个低贱丫鬟,还敢叫自己家小姐小丫头。”
另一个女人帮着腔调,道:“欺负那奶娃年岁小,爹娘都不在身边,占她便宜呢!”
叶佩只道自己上错了画舫,见着这么几个嘴巴臭的女人,牵着月亮就要往另一边清净些的地儿去,一边的月亮猛的挣脱开她的手,朝着那两蒙着花纱的妇女跑去,上前就是狠狠一脚,扯着小嗓门喊道:“我姑姑不是丫鬟,是小姐!是王妃”虽然年岁小,可是她却听得出,那两个人是在说姑姑坏话,心中真是气极了。
“你……”小奶娃的一脚,能有多疼,那妇人倒是像被踢的生疼般,捂着痛处,阿呦呦叫了一通,叶佩正上前要去牵插着腰,正气凌然的小丫头,却只见一阵风朝着脸颊而来。
“啪!”她的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疼。
“你这下贱东西,都是你教唆的孩子。有你这样的下贱东西领着孩子,孩子还不定要给你往了坏里带。居然还不要脸的骗孩子你是什么小姐王妃,背地里对着孩子使了多少把戏,阿呦呦,回头去你附上,我要好好的和你家老爷告发你,再让我家丞相老爷,摘了你的脑袋!”她是刻意腔调丞相两字。腿上一点都不疼,只是挨了月亮一小姑娘一计踢,心里愤怒,又不晓得月亮是谁家小姐,不敢妄动,只能将气都撒在了叶佩头上。
叶佩的脸因为那一计狠狠的巴掌,侧向一边,那挨了打的半面,只觉得火辣辣的,纷飞起来的乌丝下的双眸,闪过一丝怒意,抬起头来,对着那妇人,淡然道:“你打我!”
那夫人上前,道:“打你又怎么样,你这样下贱的东西,在我丞相府上,我一年不打死好几个。”
叶佩生平,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她就算是与世无争之人,也不会平白无故让人打了去,她上前,那妇人以为她是要来道歉,得意一笑。
只是下一刻,巴掌上,便挨了更加重,更加结实的一巴掌。
她还赖只是个贵妇人,力道再大,也打不过叶佩用内力甩出的一巴掌,只见这一巴掌,将那人打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身子转了半个圈子,在一边妇人的疾步上前搀扶下,才算稳了下来。那薄薄的花纱,被打落在地,倒是生的年轻,有几分姿色。她的唇边,溢出一丝血。
感觉唇边有东西流出,那嚣张妇人伸手一抹,放到眼前一看:“血,血……”语气颤抖,眼睛一番,半晕了过去身子软软的依靠在船栏边。
“七夫人,七夫人,您没事吧?您不要吓我。”一边陪同聊天的妇人,见着眼前的情景,慌了神,一面吩咐着边上守卫的士兵:“把她给我抓起来!”一面急急的朝着画舫里头举杯的男人们喊道,“丞相大人,不好了,丞相大人,不好了!”
不多会儿,从里头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身材有些微微发福,倒还有几分气度,一拂衣袖,背手而立,道:“何时慌张!”
“老爷!”那被打的半昏了过去的少妇,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猛的醒了过来,眼神凄哀悲啼,嘴角那挂鲜血,已经干涸,她挣开人的搀扶,扑到丞相怀里,道,“她打我,这下贱东西,她打我,血,老爷,血,疼死了,呜呜呜,老爷,砍了她的脑袋!”
丞相心疼的看着怀里的女子道:“谁敢如此大胆!今夜游灯,是在天子眼下,谁不买我路丞相几分薄面,也要看皇上的面子,居然赶出手伤人,来人呢,给我打入天牢关押。”
叶佩冷笑:“闹事的是尊夫人。”
路丞相是极其疼这新迎娶的娇美娘子的,如今她哭的瑟瑟发抖,梨花带泪的模样,已经让他怒火疼生,只是碍着是丞相这份子,才没发作,如见眼前伤他夫人之人,居然还敢嘴硬,管是不是他夫人先动手的,她一界草民,居然以下犯上,凭这一条,他要发落她,也每人敢说句不是。
“给我将这狂妄贱女压下去,重责八十大板,再收押天牢!”
八十大板,是想说要直接打死她吗?就算是个男人,也挨不住那么多板子。
“不许打我姑姑,打我姑姑,我就让逸伯伯杀了你们!”
“这位小姐,你是被这丫鬟给迷惑了,她教你的,尽不是些好,你是和你伯伯一起来的吗?来,来姨姨这,姨姨一会儿带你去找你伯伯!”那陪着嚣张少妇聊天的妇人,对着月亮招招手,就要去拉她。
月亮“啪”一声拍掉那伸来的手,那女的眼神一狠,道:“好心为了驴肝肺。”
叶佩身边,已经围着团团侍卫,她毫无惧色,这些人,冷笑一声:“路丞相,打我无妨,只是你身为丞相,要晓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的七夫人,请你一并责罚,狗眼看人,出言不逊,辱人为了,出手伤人,嚣张跋扈。”
一行人,都惊于叶佩一番言语,有不少人,都在想这丫头是嫌死的不够快吗?或者是知道自己挨了八十大板,索性是个死,所以无所顾忌了吗?
那路丞相气的脸色铁青,眼中杀意更甚,对着一边持刀侍卫道:“如此刁民,还不快快动手,是要留在这,怀了大家气氛,扰了这番何乐美景吗?”
侍卫领命,正要动手,却听前面一艘巨大的画舫。画舫一共有十多余层,每层悬挂着珠玉、金银穗坠,风吹金玉,相击互撞,锵然成韵,响若乐声。最底下那层,沿着船沿装点着各种小灯,从外形看,有长形、方形、圆形、四角、六角、八角,皆是色彩鲜艳,灯画讲究,或装玻璃,或糊绫绢,美观大方,高雅庄重。足足围了一圈子,没见一盏一样的,连着形状绘画,都找不出一处想同的,而画舫前头,立着一老态龙钟的明黄色身影,身影侧面,则是一欣长健硕的身形。
处置叶佩的一行人,纷纷跪倒在地,包括月亮:“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叶佩,长身而立,在世人之间,显得翩然如仙,逸扉萧先看见了她,却见她身边围着团团侍卫,想着刚刚这的骚动,想必是冲着她来的,心就一焦急,不待两艘画舫靠近,便脚下一点,步子升腾起来,飞到了叶佩边上。
“怎么了?”他见她,露在花纱外头的白皙侧脸,有些许红印,要上前去摘她花纱,却被她躲过。
“请王爷帮小女作主!”那挨了叶佩一巴掌的女子,见着逸扉萧,忙是恶人先告了状。
“你们都起来说话吧,怎么回事,这么热闹?”那画舫正也靠近了过来,老态龙钟的明黄色下船,让大家跪安,又对逸扉萧道,“怎生这般急着过来,是显摆你有轻功朕没轻功?”
叶佩目光落在皇上身上,两年多没见,又老了些,不过精神还很好,两年多前自己的消失,让他伤心了吧!如今也是急急要离去的,惹得他再伤心一次不必了,也无需相认了。
皇上见一行都起了,路丞相新迎娶的七夫人,还跪在地上,便道:“丞相家七夫人,是怎么了?脸怎么肿了?”
“皇上,是挨了这女子一巴掌!”有人控诉着叶佩。
“皇上,王爷,请帮小女做主,我和楼夫人在这聊天甚欢,这女子出现,无缘无故教唆这位小姐打我,我平白挨了小孩子一打,倒也不气,和气的和她说理,没想到,理还没说通,她就扇了我一巴掌,皇上请看,血都让打出来了,疼死我了。”说着,呜呜咽咽起来,丞相也跟着控诉起叶佩来。
“是啊,皇上,老臣想着不与她计较,就给她点小教训,送去关几日,可是她句句口冲,针对老臣,老臣气恼不过,才想命人将她拖下去打几个板子……”
“混账!”逸扉萧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骇人,这混账东西,居然敢打她的佩儿。还有,那生生控诉,只怕是捏造出来,佩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了皇弟,这般动怒?”皇上也是给吓了一跳,随后笑呵呵的道,“一个丫头的事情,别太较真,若是她真那般无赖,打也是该的。”
“不行!”他连皇上的话,都敢打断。
“皇弟?”皇上倒没生气,只是极少见他这模样,不免有些纳闷。
“逸大哥,你怎么了,冷静些!”一边随身护卫着皇上安全的蓝震庭,见逸扉萧的模样,看着有些不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皇上大不敬,不禁小声提醒到,却看到自己家的小宝贝,也在人群里头,只是站在那被护卫团团围住的女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