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前方高坡,下了一夜的雨,路上泥泞,马车怕是不好上去,您恐怕要徒步上去了。”一个死士从马车上跳下来,赶了将近一夜的马车,风尘仆仆,身上的布衣,以及头发上都溅上了许多泥泞。
“嗯,辛苦你了,我们就徒步上去吧,等天干了些,再把马车牵上去!”轻晨说时,清研已经掀开车帘跳下了车,她紧随其后。
坡路崎岖,加上雨后的泥泞,行走起来十分艰难。
轻晨抬头看去,东方红日已经在渐渐升起,这么快就天亮了?只见道道金光内中有一处农舍,被笼罩在一片缥缈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喂,我还以为你真要死在齐宫咧!”辰亦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小小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朝他们走过来。
“你脚扭到了?”轻晨看着他怪异的姿势:“抖什么抖呢!”
“这叫帅气,你不懂!你又怎么能理解咱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满城春色关不住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绝世风采?”辰亦还象征性的撩撩额前的头发,以显示他所谓的绝世风采。
“你这叫臭屁!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姿势就是流氓的典型代表,我看哪天你可以学着去做恶霸了!”轻晨也好心情的和他开始抬杠。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家只是想要安慰安慰你来着,你竟敢这么说本小爷?”辰亦气得脸颊通红,腮帮鼓鼓的像极了一个香香的大肉包。
“呵呵,清研哪以后再也没有公主了,你们不妨喊我公子吧!至于我们敬爱的辰亦小爷愿不愿意做本公子的儿子呢?”轻晨挑眉一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狡黠。
“公主,你打算……”轻晨点点头回答:“至此以后南宫轻晨就是个死人,她的身份将永远被尘封,你和死士全部称呼我为公子,我将以另外的身份生活下去。”
“哎,你为什么要我做你儿子?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有个五岁儿子的样子。”辰亦嘴厥得老高,真是的做弟弟也好啊,太被占便宜了!
“那就做我的小侍童吧,二选一,不选拉倒!”轻晨直接给了他两个选择,也不啰嗦,还就蹬鼻子上脸了?弟弟想都别想,她可不想压不住这位号称自己风华绝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辰亦同学,嘿嘿,当然嘛儿子闲来无事用来娱乐也不错哦?
接触到轻晨不怀好意外加贼贼的笑容,辰亦打了个冷颤,貌似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好吧他认栽,儿子就儿子,有个便宜“老爸”也许、可能还不错。
“行,小爷我就做你儿子!”辰亦眼一闭答应道,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气势,咱,咱不怕!
轻晨满意的点点头,小子还蛮识时务的,孺子可教也,假以时日也是个优秀人才!
“公主,哦不,公子要不要梳洗下?”清研微笑着走上前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嗯,麻烦清研你了!”轻晨瞅瞅身上大红恶俗的衣服,还有身上浓浓的脂粉香气,果然还是受不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刺鼻呀!
轻晨走入里间泡进那热水之中,缓缓洗去脸上浓妆——
轻轻揉搓抹过皂苓的头发与肌肤,带着淡香的泡沫在她周身晕染开来,而脸上的浓艳妆容也都被温暖的水流冲洗干净。
再换上干净的清水,她再次清洗,洗去身上的泡沫,就着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渍从浴桶内跨了出去,穿上衣物后缓缓走出来。
清研怔愣,她不是不知道公主是极美的,但是现在的装扮、气质却是从前的公主所没有的,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棉质布衣长衫,松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以至于那修长洁白的颈子,有着几分清冽精致的锁骨都裸—露在外,再往上是不染纤尘的素洁容颜,长发被松垮垮的束起,额前犹有几缕发丝垂落,硬生生的凭添了几分不羁魅惑。
白衫随着吹入屋子的风轻轻飞扬,给轻晨增添了几分飘逸慵懒,她明明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立在眼前,却是又是极尽优雅;那漆黑的眼波幽深含笑,隐约间带着一丝丝温柔与亲和,却又偏偏带着几分不羁狂傲……
轻晨扬起一抹痞痞的笑容,凑近清研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清研美人,对本公子还满意么?来,让本公子香一个!”清研立刻被弄得满脸通红、窘迫不已:“公子,别闹了!”
“哈哈!”轻晨恶作剧般的笑了起来:“清研脸皮还真薄!以后跟着本公子可要习惯呀!”
“公子……”清研娇嗔,旁边的辰亦也毫不客气的笑起来,真没看出来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调戏良家妇女的行家!
“好了,不和清研你开玩笑了,咱们赶紧离开齐都吧,此地不宜久留!”轻晨收起浪荡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一刻钟之后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向远处,已然全部的阳光照射在上面,给马车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恰似新生。
是夜。
夜幕低垂,一丝星光也看不到,周围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平白的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鬼魅。
一条身影入如无人之境般掠进为轻晨设置的灵堂。
宽阔灵堂之内,一片缟素,肃穆宁静,可是阴阴的风呼啸着吹过,吹起装饰用的白色飘带,微弱的烛光时不时的闪烁着,巨大的棺木阴影映照在墙上,忽明忽灭不断摇曳着,仿佛一个爪牙舞爪,伺机扑上前的怪物。
“唉,兄弟,咱真是晦气,这么晚了还要忍受寒冷在这里替一个死人守灵,真冤哪!”一个尖细的嗓音响了起来,仔细听其中还略带着娘娘腔。
“就是,没办法,那可是咱东齐的嫡公主,陛下宠得不得了呢!”另一个声音无奈的说道。
“嘿,什么嫡公主!我可是听说了,她不过是陛下兄弟庆阳王的女儿,据说当年还牵扯着一段风流韵事呢!”尖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你从哪听说的?跟我说说,这些个皇家秘闻最让人喜欢了!”
“行,咱去后面说,在这里吹冷风简直要人命,反正有没有人看着,偷会懒也没事!”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显然是守灵的人去偷懒了。
黑影瞬间从梁上跳下来,来到灵柩前打量一会儿后伸手推开棺盖……
正在此时,灵柩后也传来了声响,明显对方是个武功高手并且早就隐藏许久,顿时令黑影没来由的一怔……
“兰依圣女,别来无恙?”寂静的明灭烛光摇曳的灵堂内,回荡着离非清润的低笑。
“原来是北燕国师,只是国师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们的目的不是一样的么?”烛光照在黑影的身上,赫然正是南疆圣女兰依丽雅,只见她眉间血红玫瑰印迹隐约间似有莹光流转,此时极尽妖冶魅惑。
“不只本国师和圣女呢,相信秦帝与南楚太子也是有着相同的目的吧?离非可说的没错?”又是一声轻笑响起,带着显微的轻佻魅惑:“本太子不过是想凑凑热闹而已,至少在本太子眼中她可是只狡猾无比的小狐狸,会这么容易死?”
“朕也认为她不会轻易死去,在朕看来她的武功决不在我们之下,岂会让人就这样得手?”玄衣男子默然伫立,烛光下他长身玉立,面容亦如玉琢成,线条俊逸而深刻,目光深深凝视停在几人面前的沉香木大棺上。
“呵呵,帝女星还好好的挂在夜空中,没有丝毫陨落的迹象,叫本国师如何相信她真的死了?”离非仍旧是一袭广袖白袍,风姿卓越,其风华神采,潇然之姿,令人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几人皆心有灵犀的一致看向那巨大棺木,一切真相都在其中。
沉重的棺盖打开后,映入眼内的是少女安静的面容,四人对视一眼,开始仔细打量棺中的少女。
兰依丽雅伸出手摸上了她的脸庞,她细细的一笔一划描摹着手下的面皮,突然她的表情变了,再次像是确认一般地抚上发鬓处,没错,那里有用刀做过手脚的痕迹,却比易容更难以被发现。
剩余三人看到兰依丽雅的表情,心中立刻了然,果然,南宫轻晨的确是没死,她又再一次设计了一场局,骗了所有人,不得不说她还真的很喜欢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她果然没死,看来今晚的夜探还是有所收获啊!”慕容冲神情娇媚中微含天真,气韵如蜜一般芬芳沉醉,令人惊叹男色竟然也可以这般绝艳。
“本国师倒是好奇一件事,兰依圣女可是刚刚来到东齐的,以前从来不曾涉足,更枉论与轻晨公主有任何交情,却又为何也要夜探灵堂?”离非微显好奇,语气中带着丝丝玩味。
兰依丽雅面对三人的注目并不躲闪,眸中只是柔光一闪,笑意漾开:“丽雅与轻晨公主虽并无交情,所见,也不过才两面之缘,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