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轩儿啊!”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众人:“二弟也来了啊,这几位是?”他的视线定格在轻晨等人身上。
床上的男子与司徒轩有六分像,与二当家有三分像,一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的明锐之光,轻晨暗自点点头,看来他应该就是御剑山庄老庄主无疑。
只是他眼中的灰白之色,令轻晨倏地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快的几乎无法捕捉,但是,司徒庄主的眼睛却因此而亮了亮。
“爹,这位便是神医千夜了,你的病肯定有救了。”司徒轩走近自己父亲身边介绍:“千夜,这是我爹。”
轻晨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在下千夜。”司徒庄主满含打量,探究的目光静静望着她,轻晨也毫不在意,转身说:“司徒兄,请你与二当家先出去等候片刻,我不想有人留下影响到病人。”打发走二人,轻晨的神情有几分严肃,看了司徒庄主一眼,“司徒庄主。”
司徒庄主会意,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辰亦神情立刻一变,脸色有些发白,这,这还能称之为手吗?还有胳膊上的那样子,好恶心啊!
司徒庄主的手上布满了紫色的毛细血管般粗细的纹路,密密麻麻,连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都是这种纹路,整双手瘦得连骨头都暴了出来,骇人至极。
然而,正是如此,轻晨越发有些坐实了心底的精测。
“吓着神医了。”司徒庄主眼中有些尴尬和歉意。
轻晨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并且摇了摇头,“无碍。”吐出两个字后,她的手指探上了有些怪异的手腕。
司徒庄主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轻晨,不知为何,他竟是无意识的想相信眼前这个清雅男子,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出自己的病因,甚至是毫不犹豫的在心中如此肯它
片刻,轻晨眉头轻皱,眼底再次略过一丝诧异,然后动作轻柔的放开司徒庄主的手腕,然后再掀开他的衣襟,脖子上也亦然,并且有了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这哪里是生病?明明是中毒了!不,恐怕是中了蛊毒!轻晨这一刻在心中马上下了论断。
“司徒庄主认为自己这是生病了?轻晨略带试探性的语气,令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丝丝惊异,刹那间,心中感到莫明的寒冷与怪异。
难道他不是生病?虽然自己曾经也一度感到怪异,怀疑过别的什么,但是,他认为别的终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现在,被面前的这位神医说破,他心中的那种不安感再次袭来。
然而他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片刻又压下自己的感受,蜡黄的脸上绽出一抹信任的微笑:“神医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老夫都接受。”
轻晨听到他的话便也不再犹豫,眼中渐渐起了一抹凝重之色,认真道,“司徒庄主,你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
如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司徒庄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片刻后,他眼中已不复先前的震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沉痛与黯然。
轻晨了然,或许,御剑山庄,并不似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光鲜吧。
“蛊毒是南疆才有的,像我们这些地区决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所以庄主是不是得罪南疆中人了呢?”轻晨定定的看向他,慢慢问道。
“神医切勿多想,御剑山庄向来不插手俗世,想必神医也知道山庄并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虽说结识的人不少,但是,却并无得罪过他人,又怎会去招惹南疆?”似是知道轻晨心中猜想,司徒庄主说道。
轻晨起身,踱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直视着他,”不过,蛊毒蔓延到如此地步,千夜可以尝试为江家主解除,不过,风险较大,不知道庄主是否愿意?”
“只要有一点希望,还请神医施救,若在下幸运,定不负神医大恩。”司徒庄主心中异常激动,灰白的眼神在一瞬间绽放出的光亮却是异常灼人。
“庄主请放心,千夜定会竭尽所能救你,不过……”轻晨话音微微一顿,又继续说下去:“今日之事最好还请庄主保密,我想庄主也知道,若非是亲近之人,又怎能在你身上动手?而且,蛊毒一事陷露出去,让有心之人知晓的话,怕是千夜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老夫记下了,多谢神医。”庄主的眼中闪现的是淡淡的寒意:“老夫卧病在床,还希望神医能和犬子说下,老夫相信犬子可以解决此事。”
轻晨无声地笑笑,看来老庄主是知道害他的人了,应该也是她心里所想到的那个人,想霸占御剑山庄真是想疯了,只是这父子俩都是心知肚明的,就不清楚那位的下场会怎么样了,不知道会凄凄惨惨戚戚呢?还是被折磨到死?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她关心的范围了,她只要吃好住好,治好人然后参加夺宝大会就可以了。
打开房门,已不见了二当家,只有司徒轩一人守在外面。
“千夜,我爹怎么样?”一见到轻晨从房中走出,他眼前一亮,急切的上前询问。
轻晨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司徒兄,老庄主的病情实属罕见,现在,千夜先配几幅药出来控制病情。”
司徒轩也是聪明之人,看懂了轻晨目光中的暗示,立刻配合的回答:“好,好,我先带你去客房,你先暂且住下,慢慢研究。”
轻晨抿唇,眼睛淡淡扫过花丛,唇间似笑非笑。
四人刚刚行出,便又见二当家迎面而来“神医,不知家兄病情如何?”
轻晨状似惋惜的说道:“在下真是惭愧,自从行医以来未曾见过此种病情,看来,还是学艺不精。”
二当家一愣,“呃?难道家兄真的没救了吗?神医,您可好想想办法啊!”他面上不禁显现焦急之色。
哼,装的还真像,就是有点太假了!轻晨心中不屑,嘴中仍然说着:“在下辜负司徒兄二当家希冀,实在惭愧!所以在下打算在山庄住下,希望可以找到治愈庄主的方法。”
听到轻晨的话,一旁的司徒轩意会地装作满眼忧色,神情黯然。
“神医不必惭愧,在下相信神医必能能治好兄长的!”二当家行了一个礼,微微侧首,望着远去的轻晨眼中是满满的阴鸷。
“千夜,你前面的暗示是什么意思?”司徒轩长眉微拧,疑惑的问道。
“司徒兄,你有没有觉得庄中有人心怀不轨?”轻晨微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
“这……”司徒轩有些迟疑,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怎么好在外人面前说出来呢?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司徒你若是有疑虑的话也不必一定要说出来,千夜并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本来就是,她最讨厌麻烦了,有多偷懒就会多偷懒,要不是和医治的事有关她才不想问,她又不喜欢多管闲事。
“哦,不是的,千夜这种事是属于家事,我怕你听了会笑话御剑山庄。”司徒轩以为轻晨是不满,马上解释道。
“司徒,你误会了,因为这件事是和你父亲的病有关,所以我才想问,正如你所说的,这是你们山庄的家事。”轻晨闲闲的抱着双臂,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二叔窥伺御剑山庄很久了,但父亲念在大家有血缘的份上一直忍着没说,难道说父亲的病和二叔有关系?”司徒轩反问。
“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毒!”轻晨慢慢说着,一边注意司徒轩的神情。
“蛊毒?那可是南疆才有的!好歹毒!”司徒轩的表情变得极其愤怒:“莫非是二叔他干的?太不顾念亲情了!”
“司徒,我可没说蛊毒是你二叔下的,接下来的事应该是由你来解决的,何况你对这颗毒瘤也不满很久了吧?”轻晨浅笑,估计又有一场深宅大院权力斗争的戏码上演了,唉,人就是这样啊!
“我先在这里谢过千夜了,我把你安排在山庄里的竹园,希望你能喜欢。”司徒轩片刻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微笑道。
“那就麻烦司徒了,不过千夜倒是听说了一件和山庄有关的事。”
“千夜是否指的是夺宝大会?”司徒轩也是个弦歌而知雅意的人,马上就反应过来。
“没错,南疆会有人来参加吗?”她是可以解蛊毒不错,但是需要南疆中人的协助,最好是个熟人,做起来可以不避讳。
“这般说来,我倒是接到了南疆圣女的拜帖,以往南疆基本上是不参加夺宝大会的,南疆大祭司向来低调,倒是这几年风头正盛的圣女第一次来夺宝大会。”兰依丽雅?轻晨蓦地想起那个妖冶明艳的女子以及她看自己时不同寻常的目光,早该想到她会来的,只是她是否会答应帮助自己呢?也许见了面才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