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续之浴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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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黛玉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头,道:“看我这脑子,竟忘了这。我们宝姑娘如今贵人事忙,只怕时常忘了老太太也未为可知。怪道呢,我说宝姑娘怎么没听见我说宫中之事,原来那几日都没到老太太那里去呢。”探春等人听了,心中暗笑,只是脸上不好表露出来罢了。

黛玉却一边说着,一边又对贾母道:“老太太、太太,我有件事不明白,老太太、太太能不能替我说说啊?”

贾母奇道:“你这鬼灵精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王夫人也道:“郡主不必客气,有什么尽管说。”

黛玉想了想道:“我想着黛玉自小父母双亡,也没有个兄弟姐妹。要算姐妹的话,也只有外祖母家这些个姐妹了。如今蒙皇上恩典,封为郡主。又蒙公主不弃,以姐妹相称。想来想去,能算是黛玉姐姐的也只有公主和宫中的元姐姐了。如今宝姑娘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我倒不知道是叫谁呢!”

王夫人一听,忙替宝钗分辩道:“这宝丫头是从我们这里论的。她如今嫁给了宝玉,也算是我们家的人了。”

黛玉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我恍惚记得早先元姐姐下旨赐婚时,是将宝姑娘赐给宝二哥为二房的吧。是我记错了呢,还是元姐姐后来又重新下了旨?还是贾家有了新规矩,二房都和正房夫人一样了,都能管姑娘叫妹妹了?若是这样,三妹妹,你该改口叫姨娘为娘亲了才是?”

探春此时与赵姨娘心结已解,便也笑道:“林姐姐这话说岔了。便是有这规矩,老太太、太太不发话,我们也不敢浑叫啊。”

王夫人一听,这才知道黛玉是要挑宝钗的理了。只是黛玉说的句句在理,这还没有拿出郡主的架子呢,只是以贾家规矩论罢了,只得对宝钗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今林姑娘连我也要叫声郡主,你就这样拿大起来。还不快给郡主道歉!”

贾母却在一旁低头不语。

宝钗见王夫人也这样说,不敢公然违抗,只得不情愿过来福了一福:“是民妇礼数不周,还请郡主见谅。”

一旁青萧却道:“郡主,冒犯郡主可不是小罪,就这样算了?”

黛玉淡淡道:“算了罢,总要给舅舅、舅母留些体面不是,难不成真要送她去见官?那样只怕贾府都容不下她了!”

青萧笑道:“到底还是郡主厚道。只是今后若是再如此,便算是郡主不计较,我们也要回禀了公主、王爷,好生处置。若不然,我们这些人是作什么的?”

黛玉笑道:“宝姑娘是个明白人,断不会让我们为难的。”

说着又对凤姐笑道:“琏二嫂子我不惯这些,你也替我招呼招呼大家啊。”

凤姐忙道:“你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你只管陪着老太太说话就是。”

黛玉一边又让紫鹃去厨房看看东西预备好了没有。

正说着,贾政、贾赦也进来了。贾政忙要给黛玉请安,黛玉让人拦住,笑道:“二位舅舅免礼。此乃寻常家庭小宴,并非在朝堂之上,不必如此拘礼。

贾政等连称不敢。黛玉见他二人拘束,又因他二人在这里,凤姐、探春等也不得放开,便微微笑道:“既然如此,二位舅舅请四处走走,或到那边喝些茶。待开宴之时我再让人去请,你们看如何?”

贾政等忙道:“听凭郡主吩咐。”便与贾赦出来。

贾赦道:“这林丫头倒是有良心,还记得请我们。”

贾政摇摇头道:“大哥,说实在的,我愧来此啊。想当初妹夫让外甥女来我们这里,原是想着让我们看在敏妹的份上,好生照顾。我有愧妹夫之托啊。”

贾赦却不以为然地道:“林丫头在我们这里我们也没亏待她啊!什么东西都是紧着她挑,有贵客来也是让她出来见,我们自己家的姑娘反倒靠后了。要不,她能有今天。”

贾政见他如此说,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弟兄二人便在外头随意看看园中景致。贾赦又道:“哎,若不是元嫔娘娘被降了位份,这么好的园子也不会给了这丫头。”

贾政忙道:“大哥万不可如此说。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别说是皇上还给了银子,又是赐给了外甥女,便是不给银子、给了外人,我们也只有感佩皇恩,也不敢有怨言。更何况虽在人后,却也不敢口吐不敬之词。

贾赦见贾政迂腐,便也不和他再说,只四处走走。

到了午饭时分,便有宫女来请他们回去。回来一看,这里已经摆下了几桌。上面是贾母、贾政、贾赦,黛玉作陪,下面一桌便是刑夫人、王夫人、并探春和惜春二人再加上巧姐;屏风里却又另设了一桌,便是李纨、凤姐之位。宝钗却与赵姨娘、平儿等又设了一桌。

黛玉见他二人来了,连忙起身让他们入座,其他众人除贾母外,俱也离了座。他二人忙告了罪在下首坐了下来。见桌上已摆了满满的菜肴。

黛玉笑道:“黛玉虽来府中多年,却也难得与二位舅舅同桌而食,今日黛玉有幸得此府弟,又蒙二位舅舅不弃,弃节而来,黛玉本该先敬外祖母和二位舅舅一杯。只是黛玉不胜酒力,只能以水代酒,还请外祖母、舅舅莫要见怪。说着便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贾母等也将杯中酒喝了。”

菜过三巡,黛玉又道:“二位舅舅还请莫要拘束,黛玉这里虽没什么可吃的,却恰好有北静王府送的几坛沉年佳酿,听说味道很是不错。二位舅舅不妨多喝些。”

黛玉这边让着贾母等,一边又离席到刑夫人、王夫人这边来布菜。又让人在外间另设了几席,给鸳鸯等坐了。李纨等从未见过黛玉这样,倒是有些奇怪,向来只见黛玉一派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却不知黛玉竟也有这样能干的时候。

待酒过三巡,贾赦已有些醉意。黛玉笑着对贾政二人道:“二位舅舅,黛玉这几番到老太太那里去,似乎老太太那里的人少了不少呢。”

贾赦一听,登时便道:“有这样的事?二弟,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母亲在你这边住着,你不说多派几个人过去,怎么反倒还减人呢?”贾赦早就不满贾母事事偏向二房,只是碍着宫中有元嫔在,如今见黛玉这样问,正中下怀。况且反正贾母也不在自己这边住着,倒是乐得说便宜话了。

贾政果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忙对黛玉道:“我却不知情,待我问问她们。”说着便转头过来问王夫人道:“有这样的事?母亲这边如今有几个人侍候?”

王夫人见问,不敢隐瞒,忙起身道:“前些日因各房人都太多了,开支过大,因此都裁了些。只怕老太太那里也裁了些也是有的。”

贾政有些生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原以为这个家交给你,你定然会好好管着,因此我也不过问。如今你竟连老太太那里究竟有几个人都不知道,叫我如何信你?”

王夫人想了想忙道:“前儿因为老爷说要俭省,所以我叫宝丫头斟酌着办,只怕是裁了些。因为前些日子事忙碌,也没顾上再问。只是我想着,要俭省,自然是要各处裁些人。”

贾政越发生气道:“你糊涂了。老太太如今年岁大了,更是离不开人的时候,你不说想着添些人,怎么反裁了去?快去叫了人来,我要越发问清楚才是。”

王夫人见他真生了气,越发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到那边席上叫了宝钗过来。

黛玉这里笑道:“舅舅也别生气。想二太太家中事多,一时便有些地方顾不上也是难免的。”

贾政道:“百善孝为先。她既然为人子媳,便当事事以老太太为先才是。如今竟这样疏忽,便是大大不该了。”

一时宝钗便过来,先向贾政行了礼,又向众人福了一福。贾政问道:“我且问你,如今老太太那里还有几个人侍候?”

宝钗方才便在那边听见贾政在这里大发雷霆,如今见他这样问,踌躇了一会儿方道:“如今还有五、六个丫头。”

黛玉冷笑一声假装和琥珀道:“如今你那里只怕除了你鸳鸯姐姐便是你的月钱多了,你倒是小心些,说不得哪时便打发你出去了呢。我看着你们那里除了你二个外,竟都是些生面孔。”

贾政又问:“有这样的事?其他人都打发走了?”

宝钗看了看王夫人,见她不敢言语,只得道:“因为其他都大了。原是这两个也要换的,因她们坚不肯去,故此留下了。”

贾政气道:“依你这样说,连她两个也要去的?”

彩卉在一旁忍不住道:“二老爷你听了可别生气。我可听说如今鸳鸯姐姐也算不得府里的人了,竟不拿府里月钱,她可是自己贴钱侍候老太太呢!”

贾政大发雷霆:“你们看看,你们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