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得一时也入了神,见萧浩没往下说,忙问:“他如何说?”
萧浩见问,又道:“那男子哈哈一笑,又道;‘你果然想见紫云郡主?’我立刻便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到你这里做什么。’那人也不多话,只让人拿出张画像来。我一看便立时呆了。只见画中女子竟比天上的仙子还要更胜一筹。那人见我那般模样,又笑着道:‘如何,这紫云郡主壮士看如何?’我喜不自胜,忙道:‘果然名不虚传。’”
“画像是那人给的?”水溶又问。
“不错。”萧浩又道:“那人却又笑道;‘可惜啊,可惜。’‘可惜什么?’我见他这样说,连忙追问。那男子便道:‘你虽有寻美之意,可惜此女已是名花有主。而且那还是非同小可之人,乃是如今显赫一时的北静王爷。你想想,你争得过他吗?’我也是一时性起,笑道:‘哈哈哈,只要是紫云郡主还未出嫁,我就要将她娶过门。’那人有些惊奇的道:‘看来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壮士必非常人。’我也不去理他,只一笑罢了。那人又留我用了些酒菜,又将紫云郡主那张画像送给我,我也就告辞了。”
水溶听他说完,觉吟片刻,又问道:“你后来可曾再见过那人?”
“没有。”萧浩想了想道:“就是那地方我因那日喝得醉了,他又带着拐了许多地,也竟不认得路。”
水溶点点头:“也是。后来你就去向皇上求了亲?”
“不错。后来我碰上来寻我的人,再寻思了一下,索性就公开了身份,径自就来向皇上求亲。本以为中原的王爷都是些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罢了,只是没料想王爷竟是这样神勇过人,我竟然不是敌手。”
水溶笑道:“我也是不得不胜啊,若不然,我的玉儿可不就得另嫁他人了!”
“王爷快别取笑我了。”萧浩低下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说来这也是缘份。紫云郡主虽然嫁给了我,可中原还多的是美貌女子,我替你留意留意,有合适的我找个机会介绍给你吧。”水溶笑着拍拍萧浩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可要先谢谢你了。”萧浩忙道。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又忙补上一句道:“可别又是名花有主啊。”
“那当然了。”水溶倒被他逗笑了,心中一面却在旁算着。
萧浩又道:“我们今日一见如故,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吧。如何?”
水溶只得道:“也好。”二人便序了年齿,竟是萧浩稍年长些。
这时也走到萧浩铎馆之外,水溶笑道:“萧兄请进吧。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打扰。”说着便就走了。
原来水溶因挂念黛玉,今日自早起被水擎苍叫走,还未再去黛玉处。虽然让人去报了平安,到底不如自己去的好。于是连忙往黛玉这里来。
却说水溶到了黛玉这边,只见外头都静悄悄的,还以为黛玉已经睡下了。正要离去,突又看见潇湘馆里还亮着灯。连忙又折了回来,轻轻叩门:“还有人醒着吗,快开门。”就听里面有人应道:“来了。”出来的竟是雪雁。
水溶一面进来,一面问:“怎么竟是你来了?其他小丫头呢?你们姑娘可睡了吗?”
“王爷竟是要我先回答哪句才好呢?”雪雁笑着道:“早起王爷进宫去了,姑娘只是不放心,所以叫我给王爷留着门。我还在心里说这时辰了,只怕王爷未必来,谁曾想王爷竟来了呢?王爷快进去吧,只怕姑娘等急了。”说着便拿了惮子来弹水溶身上的雪。
水溶又问:“你出来了,谁在里面侍候?”
“紫鹃姐姐和青萧都在里头呢。”雪雁忙道。水溶点了点头,连忙进来,见黛玉正歪在床上和紫鹃说话呢,青萧却在一旁捂着嘴笑。
“你们在说什么这样有趣,也说给我听听?”水溶笑着道。
黛玉一见他来,喜出望外忙道:“这早晚你怎么过来了?”
黛玉一边起来,一边让紫鹃倒茶。水溶忙道:“茶就罢了,有什么果子倒是拿些上来。今儿喝了些酒,倒是想吃点果子。”
黛玉忙道:“前儿王爷拿过来的马奶子葡萄还有些没吃,快去拿了来。”青萧笑着忙去了,黛玉又忙让紫鹃去弄醒酒汤。
水溶笑道:“也不用这样麻烦,我也没什么。对了,今儿还好?可吃了饭没有?”
黛玉抿着嘴笑道:“看看可是喝醉了不是,这时辰了还问我吃没吃饭。再迟,可就是明日了。”
水溶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儿皇上宴请水渤国国主我竟都忘了时辰。”
“是吗?怎么好好的又来了个水渤国国主?”黛玉奇道:“既然是晚间才开宴,也不必上午就急急召你入宫啊?”
“我的小王妃开始管起我了。”水溶取笑道。
“算了,你不说就算了嘛,还来笑我。”黛玉不高兴的嘟起小嘴。
“这你可是大大冤枉我了,我哪敢啊。”水溶忙道,又小声在黛玉耳边道:“况且你问我什么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至少你如今心里有我,才会关心我的行踪啊。”
黛玉飞红了脸,嗔道:“谁管你呢,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水溶一笑,不再和她纠缠,只道:“你问得倒正在点子上,自然和我们有关联,皇上才急急召我入宫。”
黛玉心中一紧,忙问:“什么事?”
“说来此事还是因你而起。”水溶笑着说。
“我?”黛玉有些不安起来,心道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再看看水溶的笑容,却又安心了些。
“也没什么,只是起先水渤国国主萧浩想向你求亲的,如今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果然水溶笑着道。
“这是怎么回事?”黛玉不解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萧浩因慕我中华之名,所以上表向皇上求亲,又点名要娶你为后。皇上见后有些担心,因此急急召我入宫商议对策。”水溶故作轻松的道:“不过如今他已经答应撤回奏章,另寻佳人了。”
黛玉这才有些放心,只是又不解道:“他如何知道我的?倒点着名来?既是外邦之国必定对我们这里情况不那么熟识才是?”
“必是我的王妃太过美丽,连外邦都流传了你的美名。”水溶不想让黛玉心烦,故此未将实情相告,只是打趣着说。
“你又哄我了。”黛玉也不深究,只是问:“既然他点着名来,怎么又轻易要撤回奏章?”
“哈,哈,哈。”水溶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因为他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只好把你让给我了。”
“难道我是件东西?就这样凭你们让来让去?”黛玉有些生气。
“当然不是了。”水溶忙解释道:“在交手之情我就和他说了,我们二人情比金坚,无论如何也是分开不了的。就算是我输了,我也不让你嫁给他。”
“好个无赖。”黛玉啐了一口道:“这样说来不论比试结果如何,你都不让。那你还和你比什么啊?”
水溶笑嘻嘻的道:“为了玉儿,我就是再多无赖几回也不碍。”这时紫鹃已经煮好了醒酒汤,端了上来。黛玉忙逼着水溶喝了。
其实水溶也没有什么,只是被冷风一逼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原不想喝的,却被黛玉逼得无奈,只得喝了。水溶放下碗,又道:“虽然萧浩不再点名要你,可我想着我们也该替他务色一名才色兼备的女子这才对得住他啊。”
黛玉笑道:“这是自然。反正我们北静王爷风流倜傥,认识的大家闺秀还在少数?随便找个女子哪还在话下?”话未说完便用手绢捂着嘴笑了起来。
恨得水溶直咬牙,却不敢再说什么。
这夜黛玉因见夜已深了,况水溶又喝了些酒,就让紫鹃等忙去收拾了间客房,让水溶住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水溶一早便起来了。到黛玉这里,只见黛玉刚刚才起来,还未梳妆,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下,另有一番风致。黛玉见他进来,忙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多睡会子?”
水溶道:“我习惯了。从前和师傅在山里学艺时总是天没亮就起来了。后来下了山,总也没改过来。”
黛玉抿着嘴笑道:“你先出去走走,我待会就来。”
“我在这里挺好,就不出去了。”水溶有些赖皮的道:“况且外头这么冷,你忍心让我出去?”
黛玉气道:“你再不出去我可恼了。”
水溶无奈,只得不情愿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黛玉。希望黛玉改变主意,让他留下。见黛玉只是绷着小脸不去理他,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出来。
紫鹃、雪雁见水溶这样忍不住要笑,终于等他出去,再憋不住了,二人相视一下就大笑起来。黛玉虽笑了却还不忘骂他两个:“怎么就让王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