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梦续之浴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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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贾母道:“既如此,门口的兵士也该撤回去了吧,也免得他们辛苦。”来人道:“王爷吩咐了,这倒是不必了。一则怕新庶妃有什么差遣,二则也是怕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前来捣乱。反正我们府里的人也多了去,派几个过来站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便又走了。

贾母听了,一时也无计可施。待要过黛玉这边来,贾赦、贾珍等却又不时前来道贺。贾赦见贾母总是沉着脸,便道:“老太太你还是高兴些吧。别说如今外甥女是要去当妃子,就是要了去做个奴仆,我们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老太太真为了一个外孙女害了我们全族不成?”

贾母听了,心中一震,却不言语。贾赦又悄悄告诉贾政、王夫人道:“你们可要看好了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是担当不起啊。”

贾政听了虽是不以为然,王夫人倒是多留了个心眼,让宝钗多派了几个人到潇湘馆上夜。黛玉这里那日听鸳鸯来说了,她虽说是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心中也确实有些害怕。这日彩卉又劝黛玉道:“姑娘,趁着现在还只有几个人守着,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黛玉却只是放心不下。

彩卉急道:“姑娘,您别想那么多了。你把她们当亲人,他们可有把你当成亲人。你看看,如今这府里有几个人是替您想的。”

黛玉摇摇头道:“不成。我若走了,忠顺王是必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别人虽不怎么样,可老太太是真心待我,还有三妹妹、四妹妹,如今还有云妹妹,我若走了,她们可怎么办?”

彩卉还要在劝,就听湘云道:“林姐姐你还是暂时出去避一阵子吧。”就见探春和湘云一道走了进来。原来湘云虽往探春那里去了,却不放心黛玉,倒约了探春一起过来。

探春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也不派个人看着。紫鹃她们呢?”彩卉道:“如今除了你们几位姑娘外,其他人只要我们不走出这院子,她们也不理会我们了。紫鹃她们还在收拾东西呢。”

黛玉道:“三妹妹说的是。不管如何,让人看着还是好些。”说着忙让人叫了雪雁到外头看着。

一面又笑着给她们让座,一面又道:“我因着没想要走,所以倒也不怕人听去。”探春劝道:“我劝你还是暂时避避吧。那忠顺王也未必会立刻把我们怎么样。”黛玉苦笑道:“我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妹妹你想,我一个弱女子,又能走到哪去呢。”

彩卉道:“姑娘大可放心,我和青萧早已打算好了。”黛玉嗔怪地看了彩卉一眼,道:“你怎么也说这话。”湘云道:“林姐姐你别怪她了,她也是一心为你想啊。”黛玉道:“你们就别为我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众人正在劝着,就听外头雪雁道:“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就见贾母扶了鸳鸯走了进来,黛玉等连忙站起来让座,贾母看了看探春等道:“怎么你们也在这里。”

湘云忙道:“我们怕林姐姐寂寞,在这里给她解闷呢。”贾母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你们林姐姐说几句话。云儿,你先到三丫头那里坐坐,今日就在她那里歇着吧,索性明儿再回来。”

湘云还不想走,探春却知道贾母必定有事要和黛玉说,忙拉着湘云走了。湘云出来还嘟嚷着:“老祖宗什么话这么神秘,都不让我们听。”

探春又好气又好笑道:“林姐姐就要嫁了,她跟了老祖宗这么些年,你还不让她和老祖宗说说贴心话啊。你还是到我那里去吧。”说着便硬拉着湘云到她那里去了。湘云还在道:“我也还想和林姐姐再说说话呢。”探春笑骂道:“老太太那么大年纪的人,好不容易进了趟园子,你还和她争不成。你要说话明日说不成?”说着便让人预备着准备睡了。

贾母又让鸳鸯等都下去了,对黛玉道:“你还是先去避避吧。你放心,这里还有我呢。”黛玉只是不答言,贾母又道:“你千万别顾忌我,我这把老骨头早该丢了,若真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若你有个好歹,才更是要了我的命啊。况且你走了,忠顺王大不了把我们这里搜上一搜,果然没有,他也没了办法。哪能真把我们给杀了不成?就算他想这么做,不是还有皇上,还有北静王他们吗?”

黛玉听了,禁不住泪流满面,扑到贾母的怀里,哭道:“老太太,我对不起你。”贾母也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哭道:“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你就是心太软了,你太傻了。”

黛玉哽咽着道:“外祖母,都是我不好,还让您操心。”贾母心疼地道:“你别在这里了,他们都想着算计你,你还是快走吧。也别耽搁,今日就走。”黛玉大哭:“外祖母,我不走,我就要留在你身边。”

贾母忙道:“傻孩子,我护不了你了,如今能作的也只有这些了。”贾母正在说着,突然看见外头有个人在不时探头探脑,便道:“外面是谁?还不快进来。”就见青萧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笑道:“老太太在这里,我原不该进来的。只是姑娘早起让我去打听件要紧的事,如今打听清楚了,不敢不急着来回姑娘。”

贾母道:“什么事这样神秘,也瞒着我?好吧,你们年轻姑娘家的事我也不多问了,你悄悄告诉你们姑娘吧。”青萧听了忙道:“谢谢老太太。”说着便附在黛玉耳边低低说了些话。黛玉听了神色倒是好了许多。低声问道:“可是真的?”青萧肯定地道:“千真万确。如今姑娘可以放心了吧。”黛玉点了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待她出去,黛玉对贾母道:“外祖母,要我走可以,可是您要答应我一件事。”“傻孩子,你尽管说吧,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外祖母也依你。”贾母看着黛玉,慈爱地说。

黛玉道:“若我走了,外祖母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千万不要挂念玉儿啊。”贾母听了不由老泪纵横,抱着黛玉哭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二人哭了一会儿,还是贾母先止住了泪,道:“我们也别尽顾着伤心了,还是快些预备预备吧。”说着便叫道:“紫鹃、彩卉,你们进来。”

紫鹃、彩卉原也不敢离开,只在外头候着,听见贾母在叫,连忙应声进来。贾母又对她二人道:“你们两个赶紧去收拾收拾,拣那紧要的拿上,明儿晚上就走。”紫鹃二人很是吃惊,却不敢问,只是应着:“是。”

贾母起身拉着她们两个的手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妥当的,今日我竟把这玉儿托付给你们了。从今后你们替我好好照料她吧。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们。”

紫鹃二人倒唬了一跳连忙道:“老太太快别这样,看折了我们的寿。侍候姑娘原是我们应该的。哪里敢当谢字啊。况且姑娘待我们又好,若是姑娘要走,我们自然是应该跟着的。”

贾母又对彩卉道:“你和青萧都是见多识广的。玉儿和紫鹃她们都没出过门,若出去了,你们可一定要好好照看她们。”彩卉笑道:“老太太放心吧。姑娘现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自然该好好侍候的。”

贾母又嘱咐了一番,方道:“你们也快去收拾收拾吧。我再和玉儿说会子话。”贾母又对黛玉道:“有件事我早想问你了,又怕你多心。如今你也要走了,我再不问,只怕是再没机会了。”黛玉忙道:“外祖母要问什么?”

贾母想了想道:“我看你这些日子神色大不同往常,可是有什么心事?”黛玉听了,不觉飞红了双颊。贾母见了,便知必定有事,连忙追问道:“如今也没别人,你也不用害羞,便告诉了我,也好让我放心。”说着,语中大有廖若之感。

黛玉听了也觉得很是伤心,也不好再瞒贾母,便低声道:“老太太怎么知道的?”贾母道:“你先别问我,只告诉我是谁便是。”

黛玉只是羞红了脸,轻轻地道:“是北静王。”贾母大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句:“是谁?”黛玉早羞得抬不起头来,把头低得都快到胸口了,见贾母又问,无奈只得勉强大了点声道:“是北静王水溶。”

贾母大感意外,忙道:“他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轻易可以高攀得上的。你几时见过他的?太妃、王爷可知道?”黛玉知道贾母担心,也顾不得害羞了,忙道:“是北静王亲口告诉我的。太妃只怕也知道了。”

贾母这才稍稍放心,想了想又道:“不对,既然是这样,王爷出征时怎么也没好好安顿安顿你?哪怕是略微和我们透个风也好。难道他不知道忠顺王的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