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晕睡的一天一夜里,他痴痴地守在她的床畔,无比焦急地期待着她能醒来,然而,睡梦中,她却一直叫着蓝逝风的名,令他的心象刀割一般的难受,所以,昨天夜里,他赌气退出了房间,那个男人做出这么多让人无法原谅的事,她还能对他牵肠挂肚。
“他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他没有直接告诉她,蓝逝风到底有没有死。
“你看你,苍白的象一个鬼。”他语气轻责。
见他不肯对她说出,她转过头急躁地问着身边正在打扫的几名菲佣们,一名年轻的菲佣瞟了眼一脸冷沉的潇锐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下头去继续干着活儿。
不说,是吧!她自是能找到那座江边的公寓。潇锐桀被她哀恸的容颜而打败,就在他的怒气终于无法再忍耐狂涌而出的当口。
他就看到了幽烯已象疯子般冲出了客厅,她去哪里?他火速地从椅子上起身,直直地了出去。
她叫了一辆车,车子驶向那座她忘记中的海边白色公寓,当车子停下的那一刻,幽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还有半点毫华白色公寓的影子,残坦断壁下全是一片烧焦的碳灰,空气里还弥漫着焚烧过后的焦碳味,而这里的现场还要保护着原样,一眼望不到边的残坦断壁已被一条红色的带子圈住,里面已成了禁区,几名身着警服的华人警察正守在那里,坚守岗位。
大家惊宅地凝望向站在海边,这位长发飘逸,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她脸上哀绝的神情,空洞的眼神,才深深地震骇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她光着雪白的脚,一步一步地行走向通往禁区的小径。
“小姐,你不能进去。”
在接触禁区边缘的时刻,见她仍不停驻步伐,警察用着标准流利的国语阻止着。
“告诉我,蓝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微微转过脸,停下步子,看向这个拦她路的警察。
蓝,华人警察不知道她要问的是人谁?不过,从她悲痛的神情,应该是与这场大火烧死的人有关吧!
“今天早晨,从烧毁的公寓里,我们挖出了两具死尸,一男一女吧!男的应该是著名的什么国画大师,还没验尸呢?……”
警察还没说完,幽烯的面容闪现了一抹凄厉的笑容,蓝真的走了,他走了。
“死了。”
她不知是对着他说,还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死了,蓝逝风死了,她无法原谅自己,都是为了救她,他本来完全可以脱身的,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去思考太多的事。
也忽略了是那个疯狂冷残的蓝逝风亲自放下的火。
是她,是她害死了他,那个眉宇间总是布满忧愁,总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的蓝逝风,隽永淡定,温柔俊美的男人走了,到另一个国度去了,她与他从此天人永隔,再难相见。
不!她捧住自己的面颊,那份自责的内疚痛苦地吞噬着她的灵魂。
“是我害死了他。”
她的声音饱含着最深的疼痛,泪水从她的指尖缝里轻轻地流出。
风一吹,她一绺乌黑的青丝缠绕在她手指尖。
她嘤嘤的抽泣声,连一向铁面无私的警察也有一些动容。
一辆黑色的私家皇冠车辆,火速往江边开来。
他看到了那个伫立在风中,幽伤轻泣的女人,他的心也好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蓝逝风走了,却也带走了方幽烯的心,看着她心碎痛苦,他的心又何偿会好过?
“他已经死了,你又何苦……?”
他候头有些哽咽,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松开了捧住脸庞的手指,凝向他的眸光象是一把啐毒的利箭,深深地刺进了他心窝。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这疯女人在说什么?他被她的话搞得火昌三丈,他为了她日夜奔波,他为了她寝室难安,而她居然说,这一切都是他潇锐杰害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要不是你与你妈疯狂逼迫,蓝,又怎么可能会****身亡?”
这女人,他真的想一巴掌打醒她,连是非黑白也颠倒,明明是蓝逝风一心设下计主谋想搞垮潇氏,最后,机关算尽,落得一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他杀了霍思凯,你亲密男友的哥哥。”
他酸溜溜地提醒着她。
“直至现在,霍英东还在追查这件事情。”
“他就算自己不烧死,也会被判终生监禁,一生都会在牢狱里度过。”
看来这男人自己烧死,还真是聪明之举。
“那不是蓝杀的。”
“不是他,那是谁?”
潇锐桀讽刺地挖苦着。
“难道是我不成?”
“你知不知道蓝有双重性格症。”
“杀霍思凯的并不是蓝。”
幽烯回想着,他与那个邪恶的狂魔争斗的画面,他是多么的可怜!
“就算得了那种病又怎样?不管有几个他,他就是蓝逝风。”
蓝逝风有人格分裂,他也很吃惊,不过,那又怎样?能够改变他们长久以来敌对的立场吗?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你当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住口。”
在这个世间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样骂他。骂他潇锐杰冷血无情,唯独她不可以,这段日子以来,他为了她肝肠寸,她当真是瞎子看不见吗?
她的话真是伤透了他一颗痴情的心。
他脸上幽伤的表情,让她立即住了嘴,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蓝逝风的死会带给她这么多的冲击?
可是,蓝的死真的心难受到了极点。
毕竟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呀?
她记得清晨的时候,蓝托梦给她,要她帮他带着迈克,蓝与颜霓儿的儿子迈克,那个可怜的孤儿。
“迈克在哪儿?”她别开脸,一脸冷若冰霜地问出口。
“不知道。”
潇锐桀干脆地回答着她,然后,强拉着她上车。
“你知道的,说啊!”
在车子调转车头的当口,她火大的冲着他大吼大叫。
“我说了我不知道。”
潇锐桀没好气地再次回答,这个女人到底那个经搭错了,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那知道迈克在哪儿?
“可是,颜霓儿说是你抓走了迈克。”
她清楚地记得在公寓的房间里,就在蓝逝风差点要强奸她的时刻,颜霓儿急匆匆地跑来告诉蓝逝风,是潇锐桀抓走了她的宝贝儿子。
“也许吕毅抓走的。”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云淡风清地说。
“吕毅抓的,难道你不知道?”
她对他的说词压根儿不信。
“我只是让吕毅去帮我拯救你啊!”
潇锐桀见她十分担忧迈克的安危,拿出手机拔了几个熟悉的数字。
手机通了。
“喂,吕毅,你是不是抓了迈克。”
“迈……克。”电话里传来吕毅太正常的声音。
“是啊!到底抓不抓。”
“没……有啊!”吕毅的声音有些闪烁,莫非他真绑架了迈克去威胁蓝逝风,要他们放了幽烯。
“他在哪里?”
潇锐桀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开着车子,他抬起眼眸瞟了眼身侧坐着默不作声的幽烯一眼,他知道此刻她正凝神听着他们讲话。
“桀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迈克?”
“别跟我玩花样。他在哪里?幽烯要见他。”
见方幽烯要见迈克,另一头的吕毅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到哪儿去弄一个欢崩乱跳的迈克给他们?
见事情无法遮住了,吕毅只得硬着头皮讲出了真话。
“桀少,真对不起,前天,我本来是准备绑架迈克,然后,逼颜霓儿与蓝逝风交出嫂子的,可是,谁想迈克那孩子有哮喘病,结果,在绑架的过程中,他因哮喘病发作然后就……”
“混蛋。”
潇锐桀真是气疯了,他火大地啪的一声关掉了手机。
“怎么样?迈克在哪儿?”
见他火气冲天,幽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急急地询问出声。
“死了。”
“什么?”
她紧紧地抓住潇锐桀的衣衫边角,不敢相信地惊诧道。
“我说死了。”
潇锐桀再也忍耐不住,这女人老是为着蓝逝风的事情,不就是一个小孩吗?死了就死了,又不关她的事。
“是你让吕毅杀了他。”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
他因她的话,一溜神差点撞上了迎面开来的一辆法拉利。
“迈克那么可爱,你居然让人杀了他。”
她呜呜地痛哭出声,迈克,颜霓儿、蓝逝风这家子的人在旦昔之间都死了。
“我没有。”潇锐桀今天终于尝到了秀才遇到冰有理说不清的事情。
车子已经驶进了潇氏大宅。
在华丽的别墅车库旁停了下来。
“他是因孝喘病发作而亡。”
车子熄了火,潇锐桀坐在驾驶座上,幽幽地吐出。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你到底要怎样?”他受不了她的误会,只得火气冲天地对着她吼。
只有这个女人,总是能搞得他情绪失控。
“不想怎样?面对你潇大少爷,我弱弱的一个女人又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