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卷起画架上的作品,随手扔在一个昂贵的圆形筒子里。
她捏着浴巾边缘从橙黄色地毯上起身,光着脚丫步进隔壁的一间更衣室。
“你还要去咖啡店吗?”他懒懒地倚靠在墙边,抽出一支烟,点燃,狂狷地问。
“是的。”她已迅速穿好衣服,步了出来,简单的牛仔裤,白体恤,没有妖冶、妩媚,却是那么吸引着他的一颗心,尤其是她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令他深深迷醉。
“我说过给你五十万的,所以,你没有必要去干那个。”他真的搞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执意去咖啡店打工,衣食住行他完全有能力提供的。
“不用了,我想自食……其力。”她谢绝了他的好意,绝不接受他的支助,相处一个月来,他才知道,她是一个固执倔强的女孩子。
抬眼瞟了一眼墙壁上大大的法国式大钟,快十二点了,她跟小菲说过十二点回去的。
“逝风,我走了。”
“嗯。”男人轻轻地应了声,贪恋的视线仍不想离开她的身。
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为他做写生模特儿,不是裸身的那一种,谢绝他的五十万高薪,这个尘世人人见钱眼开,低俗拜金女他见得多了,这女孩太特别了,他暗想着徐徐释放着口里的烟雾。
“今晚有个特别重要的宴会,你能做我的女伴吗?”
宴会,幽烯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迟疑地吐出。“好。”
他从来都不会轻易开口,近一个多月来,她还是有些了解他了,毕竟,他对她很好,不论他们关系是朋友,或是……突然象想到什么似的,走到门口的她退了回来。
“你名字很特别,为什么是逝风?”幽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闻言,男人深黑的瞳仁悄然划过一道暗芒,勾起冷唇吐出。
“我妈……说,世间万事万物终有逝去之时,一切皆会因缘尽而飘逝,逝风又如随风。“噢!”恍然大悟的幽烯转身,在他若有所思的注视中走出这幢毫华的别墅。
泪已尽,风已逝,逝风如随风……哪!忽然有一句怨的声音缭绕在他心头不去。
蓝逝风烦燥地爬了爬头发,眉宇间的刻痕加深,加深……
转角蛋糕店
“烯儿姐,我妈病了。”菲儿脸色微白地改下碎花围裙,把围裙塞在幽烯手里。
“快回去看看,菲儿。”她有些焦急地嘱咐着。
“缺钱不。”曾经为了妈妈的病,她也曾到夜总会当过服务生,现在,她的妈妈没了,心地纯良的她不希望菲儿也没有了妈妈,这段日子,她跟菲儿相处的最好。
“应该还够了,我走了,烯儿姐。”
月梦菲脱下工作服,转身大步跨出咖啡屋。
有妈妈多好呀!可惜她没了入骨的亲情,姐姐也不理她了,她好吗?想起姐姐她心里又一阵撕裂的疼痛涌起。
送走了几位客人。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转眼天色已暗,阵阵冷风吹进店里,丝丝凉风扣人心弦。
幽烯换了工作服,刚走出蛋糕店,就见到街对面的转角处,停放着一辆蓝色的法拉利,车身上倚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神狂野中永远带着一抹忧郁。
见到她,他露齿一笑,绅士地打了车门,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嗨!”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挂着淡笑走向他。
她坐了他的车。
“我这身不行的。”她垂下眼帘,看了眼自己简朴的衣衫。
“没事,我带你去化个妆。”他抬腕看了一下骨节处的瑞士金表,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拉开引挚,车子发动,蓝色的法拉利象箭一样驰出。
蓝色,蓝色的西装,蓝色的车子,这才忽然想起,这男人偏好这种色彩,他的画室,别墅主色都是蓝色。
蓝……是一种梦幻身心舒畅的色彩。
神思飘渺间,被他打扮的美若天仙的她,被带进了一场上流社会的宴会里。
此时的露天广场,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光鲜亮丽的男人个个拥着妖冶身段的女人,寒喧声、交谈声不绝于耳,云影霓纱,霓虹灯闪烁,给人美奂美仑的意境。
忽然,明亮的灯光熄灭了……一幅幅美丽的国画,在某个摇控指挥下缓缓升起,轻缓柔和的音乐随之飘入耳膜。
一个声音缓缓响起“这是蓝逝风大师的作品,首先,我代蓝逝风大师向能来参加画展的各位表示感谢……这幅是。”简说师开始一一向大家介绍着作品创作的时间及背景。
这根本不是宴会,而是一场别具一格的画展,幽烯幡然大悟,抬起眼凝向了一双连子夜都为之逝色的黑仁。
喝了一口指尖的红酒,蓝逝风低下头,无比温柔地贴在了她的耳际,呵着气道。“呆会儿会有惊喜送给你哟。”
说完,神秘一笑,眼尾扫到了那个带着名模刚入会场的男人。
“这一幅名叫梦的天使……”当梦的天使展现在露天场的上空时,顿时引来无数声尖叫,人们目睽口呆地仰望着这张绝世之作,屏息地听着解说。
“我买了,一千万。”沧茫的夜色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眸光刷刷飘了过去。
只见一抹高大冷昂的身形凝站在露天场,一双黑而晶亮的黑眸死死地盯住那对亲热无比的男女。
画中的女人,睡在一张香软的蓝色大床上,象一朵轻飘飘的浮莲,长长黑黑的发丝飘散在雪白的枕间,丝丝缕缕的缠绕,恬静的面孔,安然的表情,象一个来自地国的天使。
丝被恰到好处地撩绕在她重点的三围,修长的腿若隐若现,眉间的神韵被国画师刻画的入木三分。
音乐北景灯箱暗蓝的灯光,射照在那张绝美的脸孔上,宛若能发出淡淡的光泽。
不愧是绝世之作……人们无不惊叹,绝世的脸孔,华丽的色彩撑破人们的眼球。
他是什么时候画的?那天醒来的画,不是这个样子,她可没有这么美,幽烯自嘲地笑开。
“我买了,两千万。”
听闻声音,幽烯抬起的美眸不经意间撞上了一双冷鸷的寒潭,他,潇锐桀拥着一个象是名模的妖冶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对面,一双黑而晶亮的黑眸死死地盯住她们。
冷冷的眸光,象冬天里的白雪一样飘打过幽烯身子,落在了她身旁男人的脸孔上。
察觉到了她的僵硬,蓝逝风顺着她的眸光望过去,面孔刹那怔凝,握着她纤细腰身的手紧了紧。
冷咧狂野的眸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绝世的火花……夜色中,仿若风都静止,两个男人都紧抿着唇刻骨地对峙,皆死死地盯住对方,片刻后,不足痕迹地移开视线,心中早已波涛暗涌。
幽烯身子一抖,敏感的幽烯捕捉到了潇锐桀黑眸中一闪而逝的绝烈恨意,他们两个似曾相识……
“我买了,两千万。”男人唇边勾起一丝冷妄的笑影。
“不好意思,“梦的天使。”是非买品。”蓝逝风弹了弹衣袖上的点点尘灰,不疾不徐地出口,另一手死死地箍住她腰身,紧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梦的天使。”潇锐桀瞟了眼那支死死箍住他女人的强健手臂,眸光是畏人冷咧的凄寒。
垂下眼帘,唇边的笑容……扩深……再扩深。
“桀少!走哪!”怀中娇媚女人纤纤玉指指向场的另一边。
潇锐桀抬眼瞟了他们一眼,就这样被名模拉走了,他们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幽烯受伤的眼瞳凝望着他们隐没的方向,有瞬间的呆滞,为何见到狂傲不的他,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不是说好要忘掉的吗?那张离婚协议书,他看到了吗?也许,看不看到,对于他都无所谓吧!整天纵身花丛的他又怎么会记得微小的自己呢?
“怎么了?”逝风修长的指节卷曲,在她棱角分明的嫩唇上暖未地轻划着,发觉她的忧郁,他一脸关切地问。
“没事!”她扯唇笑了笑,笑容急促而短暂。
“我去一趟洗手间。”想掩饰自己的难堪,她只好脚底抹油溜走。
“喂,我陪你去。”刚抬腿的蓝逝风冲着她的背影叫道。
“蓝先生,这里有点事。”他的秘书急步走来,拦下了他。
蓝逝风瞟了眼幽烯消失的方向,奥烦地拿过秘书手里的文件。
洗手间。
防弹隔音玻璃隔绝了外界喧闹与繁华。
幽烯掬了把冷水,浇扑向自己粉嫩的脸颊,她站直身体呆望着墙面上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她绯红的脸孔,有些略显苍白,为何他带着女人出现的一幕,还是会蛰痛她心扉?轻轻捂住心口,双掌交叠放在胸口……微闭上眼睫。
模糊中,她象是感觉到一抹高大的身形象她压了过来,睁开眼,眼前放大的脸孔,让她惊若寒蝉,潇锐桀,还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