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保镖恭敬地走上前,把幽然架走,奇怪的是这一次,幽然居然很安静,两只大大的美瞳,只是痴痴地盯凝着潇锐桀,那张冷沉的脸孔。
幽烯见保镖们把幽然弄上楼,不是残忍俊地拖出去关进暗室,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轻吁了一口气,又担心着艾米,她不知道潇锐桀会怎样惩罚她。
“艾米,你起来。”她倾身上前,欲抚起艾米。
艾米却僵跪在在地,不理她的搀抚,瞟了眼对面坐着的浑身散发着冷咧气息的男人,畏缩地低下了头,她不想告诉少奶奶,自从桀少回来就愤怒地让人鞭打她,罚她跪在这里,等待着她们的归来,扬言说,如果她们不回来,就要把她送到南洋做鸡,她回来了,也救赎了她一颗心,她的灵魂,但是,恐怕还是难逃她恶运。
“把艾米送去南洋。”
他仍是玩弄着指尖的打火机,冷吐出话语令烯儿微颤,也让艾米伤心欲绝。
“不要,不要。”艾米惊慌失措地跪走到他的脚下,可怜巴巴拉着他裤子的一角。
“桀少,我求你。呜呜。你说过只要少奶奶回来,你就饶了我的。”
“潇锐桀,难道所有对我好的人都会得到你这样无情的对待吗?”
玩着打火机的指节动了一动,半响,他站起身,不想给这女人多说,弹指保镖把艾米弄走。
这段时间,他已容忍这女人太多,太多,他曾经做过错事,让霓儿消失在这个人世,所以,他想弥补,但是,这女人不是霓儿,他现在终于清醒地认识。
“不。”艾米东绝地流着泪水,见保镖上来,只得退缩在屋子的一角,是那么悲怜无助,就象一案板上的五花肉,任权势滔天的男人宰割。
“今天,你动艾米一根指头试试。”女人的话柔柔弱弱,轻之又轻,象是一若空气就破,可是,却深深震骇了一颗孤寂的心灵。
她敢威胁他,潇锐桀冷冷一笑,这女人居然敢威胁他,这天要翻了,俊美的脸孔刹那凝成冰岩。
他几大步绕上前,狂狷地狠狠捏住她的尖尖的下巴。
“不要认为,我不敢动你,就算你怀有我的种又怎样?”
“惹怒了我,我连你一起办。”
这女人想母凭子贵,能威胁他潇锐桀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带走。”他愤恨地一挥衣袖,保镖们带走了哭声嘶哑的艾米。
“记住。”他转身,收起打火机,对跪着一排的仆人,冷冷地撂下狠话,那话比冬天里的积雪还有冷得令人发憷。
“背叛,爱米就是最好的下场。”
他的话让一屋子的人个个人心微惶,不敢啉声。
躺在床上的幽烯,两只大大的眼瞳一直凝视着窗外漆黑的世界,夜,还是那样暗,那样沉,就象幽烯的一颗心,笔直地沉下去,沉下去……她眼看着艾米被两个保镖拖走,眼看着她受尽凌侮,却没有办法阻止,至今,艾米凄凉绝的声音还在她脑子里飘荡。
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那声音象是拍打在她苍凉的心口上。
她难过地阖上睫毛,闭上眼睛。
忽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片刻后,感到巨大的蓝色水床上深深一陷,水床承受起另一个的重量,一股好闻的刮胡水的味道充斥在她鼻孔间,是他,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强健的体魄钻了进来,加入她为心紧紧封闭的狭窄空间。
带有粗茧的长指,缓缓摸上了她有些隆起的腹部,无意识地停顿片刻,然后,手指向下探去。
感受到鼻息间热烫的皮肤,幽烯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不能在恨他的时刻跟他一起做这种事。
她张开美丽的眼孔,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刚毅轮廓,那深黑的眸子里此时装载着孤寂,幽烯一惊,是他吗?孤寂,他会是一个孤寂的人吗?男人垂下漂亮的眼瞳,刻意掩饰掉他不为人知的落寞,把下巴抵在她的雪白的香肩上,浓浊的鼻息令她心口一滞。
肩上的呼息越来越急促,她只能看到他的的面孔已呈了一片暗红,而重新与她相对的眸光闪现着令人惊悚的焰光……那是她熟悉的郁望之焰。
“不……”她急急地向往后退去,但是,他不容许,紧紧地握住了她。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其实,在说这话时,隐含着多少的不确定?一向权势滔天的潇锐桀胸口微微地颤动着,为什么这一刻他居然是这么怕?怕她不再爱他了。
“不。”她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
“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了。”她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一个人能在承受这么多伤害的同时,还会继续傻傻地去爱。
如果是魔,她会把他强行驱离她的世界。
可是,魔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也会心痛。
闻言,他的面色有片刻僵凝,她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可笑,他潇锐桀放着那么多文件不看,居然会傻傻地跟她躺在床上,象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跟她一起谈论她的感觉,爱也罢,不爱也罢,这些对他来说,简直就无关紧要。
邪唇一笑倾吐出“即然你搞不清楚,那就来重温一下。”
“不要。”她抡起拳头,捶打着他坚硬如铁的身躯。
“别……动。”他咬牙轻吼出,他有多久没要她了,他真的很想要她。
“烯儿。”他痛苦地闭上晶亮的黑眸,他不敢兹意享受,那样会毁了他的儿子。
汗水从他额际流淌而下,滴落在她冰凉的肌肤上,烫痛她的凝脂玉肤。
隔壁的一间房里,纤弱的身形一直蹲凝坐在暗黑屋子的一角,狠狠地揪扯着指尖的破棉絮,从窗外偶尔飘进来一丝凉凉的风,她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冷意,静静地聆听着风儿中夹杂的无数声美丽的叹息,他曾是她的男人,是自己年少无知把他放弃,她就此永远失去了他。
她好恨,恨他,恨她的妹妹,居然剥夺了她的幸福。
阳光穿透云层,染亮了薄薄的天空。
当幽烯醒来,凝望着空空如也的枕边,心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还爱他吗?也许早已不爱,但是,为何凝视着他落寞的脸孔?她的心仍然会痛,为什么啊?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她掀开被子起身,一把拉开绿色的落地窗帘,阳光刹时跳跃进屋,纤手撑在华贵的窗棂前,仰起绝美的脸孔,享受着风儿滑过她脸庞的凉爽感觉。
艾米凄凉的尖叫声再次从她耳边绕过,不……艾米,她不能让艾米为了她被潇锐桀摧毁整个人生。
转身,换上一袭干净的衣裙,开门下楼。
就听到一阵格格格的娇笑声从院子传来,是谁啊?大清晨的,走到客厅门口,赫然,她看到了姐姐身着一袭好美好美的香奈儿衣裙,长长波浪卷头发被她绑成了马尾,她撩起衣裙在院子里转着圈圈,马尾上插着几朵漂亮的玫瑰香花,吸引了无数只漂亮的蝴蝶。
蝴蝶随着幽然翩翩起舞,姐姐象个清纯的少女般,脸上闪耀着灿烂的笑容。
她清脆如铜玲般的笑声,美丽的舞姿吸引清扫院落的仆人们,他们个个伸直脖子,真心地赞叹着。“好美呀!”
是一幅漂亮的画面,可惜蓝不在,要不然可以把这美好的一刻定格。
她一直是最美的,在幽烯的心目中,记得她过十八岁生日那天,有多少英俊男人来给她庆生……姐姐终于想通了,见她高兴,幽烯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啊!”忽然,幽然哀叫一声,停下了动作,一群蝴蝶扑动一下翅膀飞走了,她抓了抓脖子上那串红迹,可是越抓越痒,然后,她样子有些愤怒,又有些急躁。
“姐,怎么了?”幽烯急忙跑上前。
“痒啊!痛啊!”她抓扯着自己的肩膀。
幽烯一查看,原来是被蜜蜂蛰到了,她雪白的脖子起了好多的红痕。
“唉!姐,把花摘了吧!”说完,幽烯伸手拿掉她马尾上的几朵鲜艳的玫瑰花。
“给我。”幽然凶悍地夺过鲜花,继续把它插在头发里。
“我这样会很美的!桀才会爱我。”说完开始伊伊呀呀地哼起歌来。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想的我眼泪流下来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如今又要用真爱,把我唤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
她凄厉的神情,哀绝的歌声,让幽烯的心口渐渐蒙上苦涩。
“切,真是疯了。”一女佣拿着扫帚继续清扫着院落。
疯了,幽烯心口一滞,她怎么就没感觉姐姐的异样……“姐。”她心痛地,惊懂失措地唤着。
“姐,你认识我不。”
她转过幽然的脸,紧张地问道。
“你啊!”幽然的眸光有些迷离,张唇喃喃地应着。
“你是妈妈。”
什么?如晴天一个霹雳,幽烯僵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动弹,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姐姐不认识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