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儿?”男人吸了一口气,喉头一滞,那种不知道她在那儿的失落感险些要把他逼疯。
幽烯呆滞的眸光凝向了他,清冷的眼神是从来未有的陌生,那种陌生的是一种刻意的疏离,象是她刻意将自己隐藏,逼迫着她的心一点一点地远离他,这种感觉令他深深震骇。
“你……去了哪里?”潇锐桀握着她肩膀的手力道加重,无形中,这力道象是一道禁锢,想要禁锢着她的身与心,灵与魂。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她知道他下班回来,没有见到她时,内心内狂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急躁,然后,他开始疯狂地满世界寻找她。
象是置若未闻似的,她垂下的眸光宛若木石,抬手轻轻地,轻轻地拔开了握紧他的手掌。
唇际勾划出一抹幽忽的笑容,空灵而精致,是那么美,那么动人心扉!
然后,绝然转身,不再看他一眼,迈着轻缓的步子,轻轻地,轻轻地走上楼,象是有气无力般,白色的裙裾在楼梯口翻飞着,不停地翻飞着,那单薄的身形如一道幻影,象是眨眼间就不存在这个世间,越去越远的身形,象是就要走出他的生命,走出他的世界,不再回来……又下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样的感觉令他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慌,潇锐桀狠狠地抡紧拳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冷心冷情的方幽烯,他的一颗心也一寸一寸地变凉,变凉。
潇锐桀一件红白相间的格子欧式衬衫,一条色的休闲裤,衬托出他的身材更加的完美,他从蓝色大床旁边的玻璃柜台上拿起一枚胸针,一抹悲痛一闪而过,缓缓把它别在左胸上,瞟了眼凝站在露天小阳台边的那抹靓丽的身影,纤腰似乎粗了一点,他知道是她怀孕的缘故,不过,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过来。”他冷冷冲着阳台上的幽烯叫嚷。
“帮我打领带。”
他一向都是自己打领带,从来不要任何女人沾染他的东西,但是,他就是想给她说话,没话找话说的那种,因为,这女人自从前几天从外面回来,一直就一声不响的,好象全世界都赚了她似的,奇怪的是方幽然也不见了,这几夜,她可是拿着一个冷背对着他,他感觉,她憎恨他,憎恨,想起这样的两字让潇锐桀心里颇不是滋味。
不给他说任何一句话,这令他有些抓狂,其实,方幽烯是有脾气,他不是没领教过。
见她仍伫立在晨风中……潇锐桀忍不住地吼出“过来啊!”这女人太娇纵了,居然敢在他面前摆起架子来。
片刻后,在他即将发飙的一刹那,她旋身迈着虚浮的莲步走了过来。
一脸冷情地抽走他手上的领带,径自打起领带来。
三下两下,按照他的指令,她麻利地为他打上了漂亮的领带。
转身,离去。
“你到底要怎样?”受不了她的冷淡,在打领带的过程中,她一直不曾正眼瞧他,这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见她避他如瘟神,他无法容忍地抬手扯住了她的一支胳膊。
“不想怎么样?”
“放开我。”她终于冷冷地回答,终于说了几天以来跟他的第一句话。
她要他放开她,他怎么可能会放?那种她即将要离开他的感觉又开始在脑中升腾,无论如何他不会放开她?他握着她嫩臂的手加重了力道,双手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腰身。
他怕,怕颜霓儿一样,一去不复返,让他终究失去了她。
让她不能呼息的那种拥抱,听闻着他强健的胸口,碰碰的心跳声,幽烯吸了一口气,吸入鼻际的是他阳刚的男人味……她痛苦地阖上睫毛,闭上眼睛,心中有个痛苦的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再迷恋,迷恋越深,有朝一日就会越痛苦。
她想挣脱开身,没想到他热烫的吻也印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是凉的,冰凉冰凉的,就象她冰凉的心。
夜,昏黄的路灯,白天的喧嚣隐没在黑的背景里。
一间昏暗的PUB门口,走入了的一抹孤冷身影,灯光有点暗。
她睁着一双美丽摄魂的大眼,迷茫、空洞地望着活力四射的舞池,灯光绰绰在她在娇好的面容上投下一层暗影。
下午她接到一个电话,那通神秘的电话要她来到这里,告诉她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姐,这里。”迎面来了个服务生,带领着她穿越过弥漫着飓黄色灯光的过道,直直地走向一贵宾房。
“想不想知道霓儿是谁?想不想知道你母亲逝死的真正内幕。”她才不管霓儿是谁?只是,母亲的死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她很好奇,然后孤身一个来到这里,想听听那秘密人的解说。
房门叩响了,“请进。”屋子里飘来邪恶冷沉的声音。
服务生转身而去,女人推开了房门。
空荡荡的屋里飘弥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是国际顶级红酒的香味,她曾在酒店做过服务生,所以,她能闻出那独特的香味。
房间的灯光很暗,落地窗前凝立着一抹笔挺的身形,他身着一袭蓝色的西服,身材超好,象是从橱窗走出的男模,这身影有些眼熟,在那儿见到过,幽烯暗忖着说道。“是你让我来这儿的。”
男人潇洒地旋转身,对上她的眼眸里没有惊讶,象是等待多时了,品了口手上的红酒,对着站在身后的女人勾唇一笑,那笑有些邪气,幽烯心一口一抖,他——当初要卖下她初夜的男人。
“惊讶吧!”男人神情有些玩世不恭,走到她身侧,对着她轻浮地吹了一口热气。
“你……”她想起他与夜菲儿的勾当,想起她曾被这男人与夜菲儿暗算,这男人能给什么好话?不想再上当受骗,她举步就想离开。
“你不想知道霓儿是谁?那个让蓝逝风与潇锐桀抢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在潇锐桀与蓝的行为与寥寥几句对峙的话语中,她曾隐约感到,霓儿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颜霓儿,曾是家喻晓的亚洲小姐,却在三年前不明不白地消失,有人说。”他顿下话,深遂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白净的容颜上。
“她是死在了美国,潇氏家族黑道的一场争斗上,是被潇锐桀亲自枪杀。”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语气里一改吊儿即当,涌现几抹绝狠的冷咧。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说词?”幽烯的清冷的眼神,对上了他的湛蓝的眼睛。
这男人绝非一般的人物,她对他早已领教。
“哈哈。”男人邪笑几声,片刻后,收住笑,薄唇缓缓吐出。
“不相信也行。”
“听听这个吧!”
象是早有准备,他转身从梳璃柜台上拿起一盒带子,装入一个微型录音机里。
倒带的声音过后,从微型录音机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
“吕毅。”
“桀少,好了吧!”
“早好了,吕毅,去告诉方幽然的妈,方幽然在“美香。”坐台,我要把方幽然两姐妹逼入低谷,从此再难翻身。
“可是……”吕毅象是有些迟疑。
“去啊!”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咔察,带子断提了。
幽烯的脸孔早已呈一片雪白,这声音她熟悉的不能能再熟悉,是潇锐桀的声音,这声音,这语句让她痛彻心肮。
原来不是妈妈碰巧跟随着她到幽然的住处,根本是潇锐桀有意派人告诉她,然后,她才跟着去的,她一直都在责怪自己,是自己一时忽,才让妈妈活活气死。
“恐怕你不知道。”男人再度喝下一口红酒,又道。
“是潇锐桀让吕毅派车送你母亲去跟随你的,哈哈。”
铁证如山呵!他到底有多绝狠,多无情,妈妈死了,姐姐疯了,她却怀上了他的孩子,还在为该不该离去而煎,还在沉沦在一段无望的感情里不能自拔。
恨,她好恨,是他让自己失去母亲,失去亲情,她的心一寸寸地跌至低谷,直至万击不复,直至失去知觉。
侧面,淡淡的弧度在她嘴角扬起,清冷的泪飘然滑落。
没有心思去猜测这神秘的男人告诉自己真正的目的,转身,迈着机械的步伐离开。
一步一步象是重似千金,身后的男人凝视着门疑划过的那抹灰冷的白影,眸底划过几缕绝狠,潇锐桀,你根本不配拥有真爱。
泪已干了,心若倦了,这份惆怅难舍难了,爱一个人天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来生还要再难拥抱……
她到底走了多久才走回潇宅的,她不知道,只知道脚下的路是那么漫长,漫长。
恨,无休无止境的恨意乍然涌起,这个孩子能要吗?她伸手抚上自己日渐隆起的腹部,孩子已经在她身体成长了了快三个月,三个月还没有完全成型吧!她的孩子,她的骨血,可是,也是潇锐桀的孩子呀!她能要吗?
漆黑的房间里,她死死地握住妈妈的遗照不言不语,怔怔地凝视着窗外漆黑的世界,象她心底一样不见一丝光亮的世界,承受着风儿的袭拍,那风太凉,太寒,寒得刺透她身上的每一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