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见今晚的黛玉有些不同,看了看她认真的表情,心里一转个,须臾扯起一抹笑靥:“自然了,为夫岂敢有事瞒着娘子呢!”
黛玉不动声色:“这么说你没有事瞒着我?”凤墨郑重地点点头:“没有啊,为夫有事一定会告诉娘子的!”说着搂了搂怀中的黛玉,哄孩子似地道:“好了,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了好吗?”
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竟然还不肯托出实情,看来是打算瞒到底了,想到此黛玉不由有些不悦,轻轻地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小脸一绷,垂下水眸,粉面含嗔:“墨,你还不说实话,我都知道了,你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见她脸色阴沉如水,粉面含嗔,凤墨一怔,该不会是黛玉知道自己小产的事了,不会的,自己曾告诫过众人一起瞒着她的,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发觉。凤墨不觉微微一笑,眨眨长眸道:“何事为夫瞒着你了,娘子你倒说说看!”
黛玉见他仍抵赖,不觉有些伤心气忿,自己有权利知道小产的事,可他仍不肯实言相告,水眸一瞬不瞬地看了他半晌:“墨,你。”突然一阵头晕,身子不觉歪了歪,晃了两晃,猛然栽了下去。
凤墨见状忙将其揽至怀中,神情焦急道:“娘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见黛玉水眸微阖,脸色有些不对劲,长眸一闪忙高声道:“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外面紫鹃听到屋里的动静,忙急急地走了进来,见状吓了一跳:“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凤墨忙把黛玉抱到床上,扯过一床张纱被盖好。想起什么来似地扭头问紫鹃:“今天你们是不是谁把当初的消息说漏嘴了?”
见凤墨脸色冷峻,紫鹃一机灵:“是,是梅不小心说出来的,当时梦灵公主说太子妃不能生育,将来当皇后肯定会让人看不起,梅为太子妃不平,所以才出口。”说着觑了觑黛玉的气色,嗫嚅道:“是不是太子妃听到了?”
凤墨一拧眉,叹口气,事已至些,瞒是瞒不过了,只好等着她醒来,自己再负荆请罪罢!见凤墨默然不语,紫鹃大着胆子道:“太子,紫鹃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墨知其主仆情深,紫鹃一直随着黛玉,对黛玉的性子甚为了解,于是拧着眉头道:“说罢!”
紫鹃沉吟了一下道:“太子妃的性子奴婢最了解,她最气被人瞒哄,哪怕是善意的,所以,依紫鹃所见,太子还是把当初的事告诉太子妃为好,这件事,总归是她的一块心病。梦灵公主说到她心坎里了,太子妃还以为自己一直不能生育呢,作为一个女人,这恐怕是她最大的遗憾了。告诉她实情,虽然伤心,但只是一时罢了,毕竟事也过去了,但姑娘自此便不会为此顾虑了!”
说着眼窝一润,声音复低了下去:“况且,要是不告诉太子妃的话,连娘亲都不知道自己曾来过,那个孩子也太可怜了。”
紫鹃的话说得凤墨猛然一顿,紫鹃的话不无道理,自己只想着不要她伤心,却忘了她的顾虑,黛玉一直以为自己不能生育呢,看来是自己考虑不周。可现在看其情形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事已至些想是瞒是瞒不住的。
凤墨叹口气,挥挥手,紫鹃忙退下。不一会,却见莫道全赶了来,凤墨惊喜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莫道全微微一笑:“本来明日我和你师傅想一起上路去西域的,方才听到你的小王妃突然晕倒了,她的情形我最清楚,所以便赶过来了!”
凤墨拧着眉头道:“我把当初的事瞒着她,她现在知道了,一时急忿,便。可按理说她的身子不该如此虚弱的,师叔你快给她号号脉!”
莫道全捋着胡须,与黛玉之父是故旧,莫道全倒觉着黛玉如自己的女儿一般,故也不必避嫌隙,随着凤墨进到房间,见黛玉仍阖着水眸,脸色微微苍白,呼吸倒是平稳了,竟象是睡着了一般安静。莫道全来到床前,仔细为她诊了诊,立起身来到外间。
凤墨紧张地随了出来,莫道全微微一笑,对凤墨道:“师叔可要恭喜你了,她晕倒是因为又有喜了!”什么?凤墨眸露惊喜,睁大长眸看着莫道全:“娘子她,又有喜了?”
莫道全微微颔首:“是的,日子尚浅,现在是害喜的反应,不可让她情绪波动太大!”凤墨神情激动,眸绽异彩:“师叔,那她现在不要紧罢?”
见他如此紧张,莫道全捋须微笑:“毋须多虑,我开个方子,煎了给她服下便可,切忌,万不可让她情绪太激动了,不然对身子有损!”凤墨满面喜悦连连颔首,亲自送了莫道全出来,唤过明阳去照方煎药。
自己只觉身轻如燕,满心地喜悦扭身又回到房间,兴奋不已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手轻轻抚上黛玉的粉面,喃喃自语道:“玉儿,你听到没有,你有喜了,我要当爹了,太好了!”说着心里复又内疚不已:“唉,要是当初为夫不那么大意,我们的第一个宝贝也许都快出世了呢!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为夫一定不会让他再有事了,你们母子,我一定会保护得好好的!”床上的黛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圈好看的弧度,脸色恬静柔和,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若一朵睡莲,圣洁雅静。
药煎好了,紫鹃喜滋滋地端着苒苒而来,觑了觑黛玉,杏眸一闪,笑吟吟地道:“奴婢可要给太子太子妃道喜了,这下子太子妃不必再担忧着急了!”凤墨眸子波光潋滟,掩饰不住初为人父的喜悦和自豪,满面笑容,越发显得人魅惑清贵。
象上次一样,亲口喂她喝了,紫鹃见状,轻轻地笑,悄悄地退了出来。见明阳仍守在外面,不觉嫣然一笑道:“明阳,太子吩咐了,不用候着了。且去罢!”一面脚下轻盈,便欲转身而去,明阳蓦地出口问道:“太子妃真的有喜了?”紫鹃回声回身,满面笑容道:“当然了,还有假不成,是莫神医诊出来的,以后府里就要热闹了!”
明阳也欣慰道:“是啊,当初太子妃中毒流产,大家哪个不为她担心,生怕她知道了难过,现在好了,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头一次听明阳如此琐碎,紫鹃不觉看了他一眼,见明阳英武的脸上有一种孩子般的欣慰,不觉扑哧一笑,明阳笑容一敛道:“紫鹃,你笑什么?”
紫鹃不觉好笑道:“我是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如此细心琐碎!”说得明阳一下子红了脸,不觉搓着手道:“我是太子和替太子妃高兴呢!”紫鹃见对方脸色涨红,倒觉不好意思,于是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而去,明阳看着紫鹃的身影,愣怔了片刻,方讷讷地回身去了。
房间内,凤墨抑制着兴奋和开心,怀着期待等着黛玉醒来。须臾,黛玉睁开水眸,有些乏力地看着一脸惊喜的凤墨,凤墨见她醒了,不觉轻轻地扶起她拥到怀里,语气有些急促道:“娘子,为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黛玉怔怔地看着他,自己方才好象质问他,头一晕便昏倒了,凤墨还没告诉自己实情呢。见凤墨难得如此失态,象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一般,黛玉默然不语等着他开口。
凤墨轻声道:“你又有喜了,知道吗?”有喜?黛玉蓦地瞪大水眸,不置信地看着凤墨那张激动的俊脸,一双长眸溢满兴奋和喜悦,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心怦怦直跳,呆愣了半晌:“有喜了,真的吗?”
凤墨狠狠地点着头,轻吻着她的面颊:“当然了,你方才晕倒便是有喜的反应,方才师叔已经给你开了方子安胎,以后你不能再劳累了,好好地安心养着,到时候给为夫生个小墨儿!”
长眸闪亮,见黛玉仍愣怔,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凤墨拥着她道:“这下放心了罢!”一面摩挲着她的脸蛋道:“为夫知道你心里的顾虑,怪为夫没有把实情告诉你,只是怕你伤心才,不是有意瞒你的,明白吗?没想到令你心里不安,为夫考虑不周,该罚!”
听着凤墨自责坦白,黛玉的心放下来,一时间不觉悲喜交集,将头埋进凤墨怀里,水眸雾气氤氲,声音有些微哽:“墨,对不起,当初我们的孩子没能留下来。”说着扯得心里丝丝疼痛。
凤墨抬起她的下颌,见她泪珠滚落,神情楚楚可怜,不觉扯动柔肠,拭着她的泪道:“都过去了,该说对不起的是为夫才是!有失必有得,是为夫没有保护好你,才。”说着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摩挲着,轻声道:“当初是个意外,这一次,为夫不会再让你们母子有事了!我们把所有的爱,全补偿给现在这个宝贝,你说呢?”说着紧了紧怀里的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