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缓顿住脚步,低头打开短信箱,看着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讯,有些仲怔。短短的几行字,却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见艾锦,速来DJ酒吧。
见她杵在那儿,俞仲卿有些担忧地向她走来,黑影随之压过她的身影,眼前的光影瞬间暗了下来。他将她圈在怀里,透过体温感受到她的颤抖。“很冷吗,缓缓?”
苏静缓收起手机,抬眼满目尽是伤楚。靠着他的胸膛,淡淡的薄荷味扫过鼻端,可这次却不能安定下她越发纷乱的心。往事历历在目,在那个DJ酒吧里,艾锦曾经为她和一个调戏她的黑道人物叫板,连续喝下几杯“深水炸弹”,喝的烂醉却依旧挡在她面前,护着她。
“怎么了?因为艾锦吗!”他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按在胸口。“缓缓,说出来吧,不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低沉的声音里含着他对她的宽容,可爱情这种东西都是自私的,他既想她幸福又舍不得就此放开,是不甘,是不舍,更是不愿。
“仲卿,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地道歉,因为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的困扰,也因为他每次的包容。无力的捉住她的手臂,带着几分哀求的说:“仲卿,我不甘心,我想见见艾锦,向他问清楚!”
俞仲卿垂眸凝望着怀中之人许久,放开她,拍拍她的头顶道:“走吧,我送你去见他。”
“是在DJ酒吧吗!”她的声音让往前走的他顿住了脚步,转身,他深深的望着苏静缓。深邃的目光沁着微凉的感觉,侵入心底,翻滚着他本欲在今天说出的热情。俞仲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苏静缓的心里只有艾锦,而自己的存在则无关于爱情。何必那么执着?不,他已经逃脱不掉了,因为她罂粟般的魔法,让他越陷越深,日渐迷恋。
“我可以放你走,但,只有这一次了。”幽静的话从抿抿的薄唇中倾吐,深情几许。苏静缓有些仲怔的依旧盯着他的眸,漆黑的双瞳说不出的秘密暗藏其中,她渴求的望着他,期待着答案。
良久,俞仲卿微微颔首,伸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手又缩了回去,插入西裤口袋中,等待着她的决定。“仲卿,抱歉,今天不能陪你用餐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她转身冲入夜幕中。夜色包裹着她窈窕的身形,纤弱的背影带着一丝忧伤,一丝决绝,在月色下越发显得孤独。
遥望着她的背影,俞仲卿踱步走出楼道,在路灯的光晕下,勾起唇角,眉眼间透着清冷的寒气,宛若堕下地狱的大天使。火机点燃烟卷,夜色中一点橘色的火星吞噬者烟丝忽明忽暗。优雅的轻吐烟雾,一团白烟飘摇在他的面前缓缓散开,模糊了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凝视前方,磁性的声线低低的滑出喉咙,有些萧索的无奈。
他说:“苏静缓,这是我最后一次放手!”
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眼前。俞仲卿掐灭烟头丢入一旁的垃圾桶内,转身离开办公楼往停车处走去。驱车往DJ酒吧拐去,想跟去瞧瞧,但半路上接到事务所的来电,他不得不调转方向往酒吧的反方向去。
DJ酒吧
霓虹闪烁的酒吧喧嚣的似乎要将这片天空掀起,白天在职场奋斗的人们脱下所有的束缚,换上或性感,或妖娆,或休闲的便装在舞台上狂欢。一对对食色男女在酒桌前调情,时不时的交换暧昧的眼神,桌下可想而之是肢体的勾动,诱惑着对方体内蠢蠢欲动的因子。
震耳欲聋的激烈舞曲结束,转而是性感而又迷茫的声音浅吟低唱着乐曲,有些靡费。苏静缓再人群中搜寻着他的身影,修长的背影颓然的趴在吧台前,从侧面看去,他的面前摆满了空瓶,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
“艾锦!”她试图喊他,可那音乐声盖过了她所有的情感嘶吼,他并没有听见,又拿起了手边的伏特加,往口中灌去。辛辣的烈酒迷醉了他的心神,而这样就能让他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在醉了以后,在梦中。
纤长的手指触碰他的肩膀,凌乱的衬衫扣子被扯开到胸口,一个领带系在脖子上,带子反搭着肩膀,邋遢的痞态毫无公子哥的模样。忍着想哭的冲动,苏静缓摆过他的肩膀,用额头与他的相帖,四目相对。“艾锦,你正是个混蛋!艾锦,玩够了吧,你以为演场戏就可以骗过我?哼,老实说,是想要抛下我,还是……因为家族而逃脱!”
迷茫的艾锦诧异的看着以前女子,温柔的眉眼,倔强的神情,永不服输的性格贯穿在她的声线里。这才是她,格外真实的她,就算在痛苦,也会死撑着那不愿认输的性子。“静缓……”他迟疑的抬手摸上苏静缓的脸,动作过大而推翻面前的酒瓶,身边响起碎裂声以及酒保的抱怨。
苏静缓从手袋里抽出几张红色纸币,摔在酒保面前,凌厉的眸光扫过酒保的脸,威严而又冰冷。酒保像遇见财神爷似的接过钱,笑着退开,到吧台的另一边忙碌不再打扰二人。
“艾锦,我来只想知道答案。”她看着那双黑眸,愈发深邃的眸有些迷离,却足以将她的所有吸入那个无底的深渊。深呼吸几次,苏静缓郑重的问:“回答我,你爱我吗?”
爱吗?
爱!发疯的爱!
这个答案在心口呼之欲出,呯呯直跳的心冲击着那个答案,一个字,只有一个字那么简单,可他却说不出口。
——艾锦!她是你妹妹,是你的妹妹!
——你爱她,发了疯的爱她!
是梦吗?可那温柔的触感与温度会错吗!艾锦稍稍推开她,抚平愈发不稳的心率,微微有些喘息。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他曾经在这里为她拼过酒,为她挨过刀子。虽然刺伤他的那个人最终的结果很惨,可她依旧记着他为她所付出的代价,所给予的保护。伸手抚摸他身体的那处伤痕,在他的胸口,隔着衬衫她依稀能够准确的找到那个位置,抚摸过伤痕随着时间流逝所留下的印记,与永不磨灭的记忆。
她的抚摸燃起了他胸口喷涌的火焰,在喉头,在心头,越发的浓烈,仿佛要灼烧他一般。他爱她,发了疯的爱她,若非那丝理智的牵扯,他真的会要了她。唇角溢出一丝低喘,他一巴掌打开苏静缓的手,一手抓着衣领用力的扯开,一手紧紧的扣着吧台,深怕做出过分的事情。
热,好热!
酒精的迷醉让他感到异常的热度在身体内燃烧,他不敢看苏静缓,更不敢碰她,可那双手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抱住她,紧紧的放在怀里宠溺,揉碎。喉结滚动,他使劲的推开苏静缓,可她却再度贴上来,紧紧的拥抱着他的身体送上温存的吻。
唇齿间的交叠愈发迷醉,身体的热度随之攀升,他按住她的头,狠狠的吻着那诱人的红唇,泛着珍珠的淡淡光泽。灵蛇般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勾动,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分离,倾吐着说不出口的爱。他的吻霸道而又缠绵,贪婪的索取着她口腔中的空气,蚕食着她所给他带来的快感。忘情的吻,忘情的缠绵,他恨不得就此将她要了。
就在窒息之前,苏静缓推开还在索求的艾锦,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再次问他:“你爱我吗?艾锦,这是答案吗!”
迷醉的眼,燃烧的欲念让他的理智渐渐游离。他重重的点头,喘息着用那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吐着情话:“爱,静缓,三年前我就爱你。”
苏静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再次将她抱住,齿啃着她的唇,浓烈的酒精混杂在她的口腔里。面对他此刻过分的热情与贪婪,苏静缓没有拒绝,她给予生涩的回吻,沉醉其间。热歌劲舞被他们抛在脑后,此时,他们之间只有自己,只有彼此。
“小姐,那边有位小姐给你们送来了个这个!”酒保打断他们的激情热吻,将一张房卡递给苏静缓,暧昧的笑着,必有深意的冲他们挤挤眼睛。他依稀记得这两人的模样很熟悉,乍一看还没认出,可现在他总算记起他们是谁了。识趣的准备离开,却被看了看房卡的苏静缓叫住,她问:“是谁送的。”
酒保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一转脸却看见那抹黑色的窈窕身影已经转身离开。苏静缓看着那个背影,了然一笑,是她。
“静缓……别放开我,别走!静缓……我要你,我想要你!”艾锦发酒疯似的扯着她,在她耳边吼着。苏静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低声哄劝的说:“艾锦,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吗?”
艾锦看着她,赤红的眼睛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欲火的节节攀升。他迷醉了,沉醉了,将这一切全然当作一场梦。他想要放纵,哪怕就这一次,就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