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要有个家,这个夙愿从来没有改变过,现在她有了一个家,而且,是一个有着很多家人的大家庭。
看见放下一切的淑妃,现在的惠匀师太来到了缥缈峰,很多人都惊奇着她的改变,当她看见醉雨惜弱无力的躺在躺椅上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满面的泪流。
“醉雨,你能在原谅我一次么?我不求任何事情,只要你能给我一句原谅的话就可以。”伴随着满脸的泪流,她扑到在醉雨的身边,想着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一丝温暖。
她怎么来了?难道闲田不要我了,为了救刘昕要牺牲我的感情?醉雨心中惶恐难道看着随后跟进来的闲田,慌忙失措,他用尽全身仅有的力量,一把推开俯在他身边的惠匀。
“不可能,当初你走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字也不肯给我留,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你还说那些往事干什么?”醉雨惶恐的看着闲田的脸在说话,某重点纠结让闲田心中一堵。
醉雨,无疑是重感情超过一切的男人,就算他们从来没有过过密的肌肤之亲,他们之间相通的心灵也从来没有不理解过。
走过去,拉住他的双手,他的身子实在是太弱,刚才一激动,已经引起激烈的咳嗽,苍白的脸色中,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醉雨,不要在怪她了,她这次来,是救刘昕的命的,她有她的后悔之处。”闲田试图安慰着他的情绪。
“不可能,她会这么好心?闲田,你不要再被她骗了,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一次真话,当初,我就是一直相信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才会让我痛苦了这么久,你不要相信她,不要……”醉雨看着摔在地上的惠匀,怎么也不肯在相信她,想起这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忍不住晕红的双眼,某重点恨虽然不似从前那么的浓烈,却也是显而易见。
“呵,算了,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没有人再相信,我不怪你,这就是欺骗带来的后果,每一件事情都会有它影响深远的后果产生,而我们,当初看见的却只是它光鲜亮丽的外表。”惠匀一声冷笑,缓缓从地上支起无力的身子,目光中的暗淡一直没有改变过。
“师姐,你没事吧。”落无痕伸手扶了一把失落中悲戚的惠匀,正如当年,小时候的他伤心哭泣的时候,她给了他一块麦芽糖。
“没事,不是要就刘昕么?我们走吧。”惠匀无力的嗓音轻声一笑,转身背后去视线。
闲田心中顾虑,她不能让现在的刘昕存在一点的危险,她微笑的走过去。
“师太,您把东西给我就行了。”她微笑着说道,身边的惠匀确实看的通透明朗,她知道她担心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这东西不能交给你。”惠匀淡淡说话。
闲田却是恼怒之极了,明明说好的,带她来见醉雨一面,她交出东西,难道她想过河拆桥不成。
“哎你——”
没等她愤怒的话音完全说出来,门口的凤萧一句话解除了她心中的疑虑。
“她说的没错,这东西无形无状,是没有办法交给你,夫人放心,我看得出来,师太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来救人的,你就不必太担心了,师太,您请跟我来!”凤萧由衷的一声恭敬之音,躬身邀请着惠匀,凝重表情让闲田心中一刹,看凤萧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这里面。
不管是什么,她都来不及去考虑,她急忙的跟在他们身后走进了刘昕所在的房间里。
看着刘昕沉睡在床上,手腕放在床沿上几根银针扎在上面,黑瘦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一点的生命迹象,惠匀跟着凤萧走了进去,站在他面前,被他的样子吓一跳,眸中的惶恐显而易见,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住了她的脸庞。
“师太,您真的已经想好了么?做出了选择,您就再也不能后悔的。”凤萧的谨慎嗓音让门口的闲田更加的奇怪,看惠匀一脸凝结的忧心,她更是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开始吧,我相信,这会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深深输出一口气,她淡然轻笑,伸出右手交给了凤萧。
凤萧的目光变得很复杂,他看了一眼闲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刘昕,最后把目光凝聚在惠匀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艳无暇,一丝不见皱纹斑点的雪艳肌肤,目光中纠结着艰难的决定。
“开始吧,你放心,我会接受一切的结果的。”惠匀显然是看得出来凤萧纠结的是什么,一句淡笑,溢出嘴边。
“好,既然您心甘情愿,为了救刘昕,我也无话可说。”凤萧咬牙下了手中的一根银针在惠匀的邵阳穴上,紧跟着是三焦经一直往上,随着银针的落下,惠匀的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明显,豆大的汗滴不停的滚落,样子十分的痛苦。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子?”闲田满目的担心,几步跨进房间扶住她不停颤抖的身子。
凤萧准备开口,隐忍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惠匀一声勉强挤出来的笑声打断。
“呵呵,没事,看到有人这样真心的关切的感觉真好,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了,因为你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真诚关切。”惠匀一声沉闷痛苦的话音打断了她的话,可她脸上的笑,却依然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凤萧的银针全部扎完之后,惠匀的手腕动脉出慢慢的渗出一种微光一样的球形小豆蔻,缓缓飘忽在空气中,似乎留恋的在空中来回的飘动了几次,忽然间渗入刘昕的手腕处不见了踪影。
“好了,师太,我扶您到这边休息吧。”凤萧看了一眼满脸汗迹流尽的惠匀,眸光中默默垂下暗淡的光芒,一种尊重油然而生。
“没事,事情已经借宿,我要回去,我要赶快的回去才行。”显得无比的慌张,惠匀挣脱凤萧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多门而出。
走一程,扶住墙壁休息一会的醉雨正赶到门口,看见惠匀多门而出的时候,两个人目光交汇中,各自有着复杂的情绪。
“快,带着醉雨去送送她,她恐怕是要——”凤萧一声急切的话脱口惊杵,放不开刘昕的救治,他对着身边的闲田说道。
寻死?为什么?难道是太痛苦?闲田从凤萧眼中得到一个讯息,来不及考虑,想着,也许也只有醉雨能说服她不要这样做。
“醉雨,快,我们赶紧去留住她,不然她会出意外的。”闲田扶住醉雨,两人急忙的跟着跑出去。
一路奔跑惠匀一直用手扶住她的脸,听见身后叫喊声没有停住,反而跑的更快。
醉雨眼看着前面的衣裙随风翻飞,那奔跑着的倩影似乎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那是他少年时候最美好的记忆。
“鱼儿,鱼儿,不要跑。”醉雨脱口而出的焦急叫喊声让惠匀忽然间停住了脚步,她静静的站立了片刻之后,猛然间身子一震,像是不经意间蜷缩了一次。
他终于肯叫她鱼儿了,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称呼她的昵称,带着昔日美好的回忆她的脸上露出无比欣慰的笑容。
“醉雨——你终于可以原谅我了,终于,我没有了遗憾,来世我一定会珍惜着身边的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人,不会再因为一些虚幻的东西迷失了最真实的自我,再见了——”她用尽全力的朝着天空喊出了一句开心的话。
这一刻,她无怨无悔,她的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蓝天碧云下,花开浪漫快乐纯净,一双无忧无虑,快乐的少男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角落。
看到双手紧握着一把匕首刺入了胸口的惠匀,满脸馨笑中慢慢闭上了眼睛,闲田和醉雨同时的厄住脚步,紧跟着,她的面容在几秒中内迅速枯萎,从一个二十多岁姑娘的娇媚面容,变成了浑身褶皱的老太婆摸样。
“鱼儿,鱼儿,你安心的走吧,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哪来的原谅,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给我了一段快乐时光,漂亮纯真,开心笑着的鱼儿。”醉雨蹲在倒在血泊中的惠匀,极致痛过的心,此刻却格外的平静,看着她瞬间变老的容颜,他轻抚着她的脸。
闲田终于明白凤萧担心的是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豆蔻在她体内帮她维系着青春,一旦失去,就会加速的老去,一个女人,哪能够接受在瞬间有这样的骤变,难怪她的决定会那样的艰难。
她用死挽留着她最后一刻的美丽,在她心中维系着永恒,能听见醉雨在最后的一刻叫了他们之间独有的昵称,她的一切都已经值的,她死的丝毫没有遗憾。
半个月后,刘昕的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美貌,甚至比当日更加的风度翩翩的迷人,醉雨的身子也很多,他在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葬了惠匀,不管她做过什么,在他心中,他还是忘不了那段美好,纯真,充满快乐的少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