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帝宫策:贵门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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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忽然,另外两个地方同时的又有人高喊。

“不好了,这里也漏了!”

“这里,这里漏水了——”

人们惊惶的眼中聚敛着紧张,不顾一切的跑开,进入新的一轮的急救中。

“这样不行,水势越来越大,雨一点没有停的意思,我们一定再加派更多的人手才能保住大堤。”刘昕站在一个简易草棚中的一张木桌前面,猛的砸下拳头,心急如焚。

“相爷,整个水莲镇的老少爷们全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就是老人孩子,已经没有人加派了。”干瘦的水莲县令哭丧着脸,满目惶恐。

“就没有别的办法找到人手了?这样下去——”刘昕嘶哑的嗓音暗含悲痛,话没有说完,接下来的意思,不用说大家已经很明白,不由的暗自感伤,有几个老者不由的潸然泪下。

就算从别的地方找来人手帮忙,时间已经来不及,他早已经派银狼拿着的令牌去附近几个县里调遣官兵过来帮忙,看样子,还是来不及赶到。

“相爷!这水莲镇每年都会被淹没好几个月,就像是飘在水中的一朵水莲,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相爷不用太担心了。”县令黯然神伤的望着堤岸上奋力救水的的民众,眼中着实无奈。

“碰——”的一声,简单的桌子上被愤怒的刘昕狠狠的砸上去一拳,四个桌腿,顷刻间深陷进泥土足有半尺多。

“你说的这什么话,每年都会淹没,朝廷拨下来的银子也不少,为什么不及早做好防备,你们地方这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只会想方设法中饱私囊不成?”颠怒的晕红血丝布满刘昕的眼中,他一声尊威怒喝,刀锋般嗜人目光狠狠的掷向身边县令。

没等话音落尽,县令脚下一软,顾不得脚下满是淤泥,浑水,轰然的跪在地上。

“下官不敢,不敢,是下官的错,下官该死,该死。”县令不停的在泥浆中磕头,溅起黄色的污泥水迹四处飞散,涂满一脸委屈的内疚颜面。

“大人,这事可不能怪刘大人,我是县令的师爷,我知道,刘大人在位的这几年,根本就没有朝廷的银子到过刘大人的手里,为了筑堤,刘大人花光了他微薄的奉银,连夫人都承受不住清苦的日子,回娘家去了,您这样说刘大人小人实在是不能认同,大人要是责罚,先责罚小人吧。”这时候,在附近帮麻袋的一个年轻的男子冲进草棚,一身的脏水掩饰去了他原本的儒雅沉静,不是他开口,刘昕根本就没看出来他会是刘县令师爷。

猛的一怔,朝廷明明每年有大量的银两拨出来,用于水利,他们怎么会说一分钱没见到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也来不及弄清楚,伸手拉起来跪在地上的县令。

“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弄清楚的,现在不要说了,我们抓紧时间,一起帮忙,一定要保住大堤。”刘昕着话,同草棚中聊聊几个人一起,准备走出去帮忙,眼下,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力量,保住大堤就会多出一丝希望。

闲田顶着风雨疾奔在河岸上寻找着刘昕的身影,心中难免着急。

眼看着一个个泥浆包裹着的人分不清面容,正全心全力的奋力救水,她也不好一个个地方人去问人家打搅人家。

听风也极力的寻找在人群中,猛的听见有人一声大喊。

“小心,别去那边,那边要塌了。”人群中有人忽然的一声大喊,惊惶的喊声回荡在漫天大雨中,雨水让人睁不开眼睛,视线模糊。

听风原本紧绷的心忽然跳到嗓子眼边,她刚才看见闲田就是去了那个方向的。

“闲田!”他不顾一切的一声长嘶呼啸而出,转身之际,忽然看见那边已经塌陷,几个来不及让开的人,被泥浆压在了下面。

“闲田。”近在咫尺的草棚中,刘昕还没来得及走出来,手中的那张河防图猛的掉在地上,瞬间从震惊醒来的他,不顾一切的冲进雨中。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还是来了,她不是已经决定回京城了么?

“闲田,闲田,你在哪?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是说好要回京城的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刘昕已经扑了上去,双手作耙,疯狂痛哭,不顾一切的从泥堆里面找人。

从地上捡起那张河水分布图,闲田诧异的看着棚外正不停寻找她的刘昕,迎上听风的窃喜安心的目光。

“他怎么啦?谁叫闲田?他怎么会这么紧张?”她朝县令一声轻笑,也不管刘昕的嘶喊,和他聊起天。

听风抬眼看见草棚中的闲田,目光徘徊在他和她之间好几个来回,张大的嘴巴中还是没说什么,小跑着守在了闲田的身边。

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管他怎么样,她没事就好。

“不知道,可能是相爷觉得很重要的人吧,公子看上去不是本地人,请问来这里有事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没空和她说下去,县令接近干枯的脸上,明显的表明着这样的意思,他着急的想要离开去帮忙。

“呵呵,我随便看,您有事去忙吧。”闲田淡然一笑,目光聚集在河防图上面。

那张河防图画得很精致,很多地方标的很清晰,她轻柔的指尖聚焦在河道两岸,最后落在一个离河边不远的沼泽地上面。

沼泽的地势很低,在沼泽河中间,散落着十来户的人家,她刚才已经简短的问过几个人,大概的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疑惑的瞅着闲田的行径,县令几次欲言又止,撼于她周身的一股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终还是没开口说出来。

“相爷!您歇歇吧,您要找谁下官吩咐人给您找,您可不能总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县令想起来刘丞相还在扒土呢,要是出了事情,他的脑袋不要还是其次,河岸被扒空,不用守河堤了,直接放水得了,他惊悚的跑出去劝阻。

猛然间抬头,迎上县令的惊慌目光,刘昕发现了自己的莽撞,他怎么能放下千百人的生命不去顾及,听到闲田的名字,就失去了理智呢?

再说,闲田怎么会来这里?那天晚上,他有意没说一句解释,结算了他们的关系,就是想她能安全的回京城去,这里的事情,原本就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深知一点,闲田身为女子之身,在这封建制度完善的沧月国中,不能出一点差错,哪天晚上,他已经从于静儿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她是知道她的女儿身,其他人呢,还有多少人知道,知道一个就会多一份的危险,他的身边太多危险,为了她能安全的全身而退,他忍痛默默祝福,希望她和听风能有好的结果。

这是他当时的决定,纵使有太多的不忍,他还是决定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猛然间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确定,草棚中的人就是闲田没错。

闲田!她果真来了这里,她知道他在找她还——

刘昕的脸上迅速的露出欣慰的笑容,紧跟着,她的笑容被怒气拂去。

该死的女人,刚才她明明是该看见他冲动,她居然能沉住气,到现在也没吱声。

挥动着满是泥浆的一双铁拳,怒气冲冲的走到草棚中。

位高权重之人,这喜怒之间真是高深莫测啊!刘丞相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呢?猜不透。干瘦的县令一边擦着鬓角的冷汗,一边徘徊着,终还是没去理会,救水要紧。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刘昕挥动着拳头刚走到闲田的身边,早已经被听风隔开的距离。

“刘丞相自重,她已经不是您的西宾。”听风的话语同样渗人威逼,几乎和刘昕的话同时响起。

“呵呵,刘大人,我现在不想和你解释我的行径,就像前天晚上,您丝毫没有解释你的行径一样的道理,不过,我现在的心情不错,刘大人要是愿意听我说几乎废话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想和刘大人商谈一下。”闲田终于把目光从桌子上的河防图上移开,漫不经心的笑看着刘昕,淡然的神情里,深埋常人难以捉摸的错综诡谲。

迎上他的淡漠眸光,他紧蹙的眉头稍有舒展,短暂的相处,他已经知道,她不是不合时宜,在这种场合下说得出废话的人。

“说说看吧。”他努力抑制着心中复杂无味的情绪,冷冷的说道。

“这个地方,离这里不远,我们尽快的赶过去看看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引流争取到时间,到时候——”到时候银狼就会带人回来了,雨在这个时候下的小了一些,只要过去这个难关,大堤也算保住了。

刘昕惊于她的大胆,一直以来,人们都在尽全力想要堵住洪水,没人想过要分流解决燃眉之急,如果实际情况可行的话,这倒是个实际可行的办法。

听风也会意了她的想法,惊讶同时的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