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王子殿下,是小将走的太极了,小将还有要事在身,容日后再去给王子登门道歉。
陈胜说着话,来不及一刻的耽搁,转眸朝前面一步跨出去,却发现闲田早已尽在刚才的慌乱中没了踪影。
“妈的,又让这妖女跑了,老子就不信她能跑出去多远,给我分开来追,发现了那个妖女,给我格杀勿论!”焦灼的陈胜恼羞成怒,暴戾狂啸,一声令下,算是给了死命令。
看着众人散去坐在地上的司寇长卿含泪的脸上忽然间露出了诡谲的笑意,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
“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吃午饭吧。”他惬意的拍去沾染在毛裘衣服上的灰尘,回眸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陈胜露出满意的密笑。
被几个身材魁梧的胡人武士围在中间,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痕迹的闲田想起刚才的惊险不由的手心捏了一把汗。
筋疲力尽的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陈胜走近,心中绝望的时候,忽然眼前一片阴暗,发现了让她诧异的突发状况。
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被一个大汉提溜了起来捂住嘴巴,接下来她就被藏在陈胜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一般。
也不是她藏的有多好,实在是这个胡人王子太抢戏,吸引去所有人的视线忽略了她。
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形透出一身的诡异神秘,闲田心底有些发毛,想想以前听说过的,这司寇长卿可是司寇郎昆的亲哥哥。
想起当日,她把疯狂发情的司寇郎昆送进了猪圈的事情,她有些心虚。
看得出来这位胡人王子是有意来截住她的,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呀,不可能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只为了救她呀,他不会是为了给他弟弟报仇才会这样做吧?要真是这样子,这个王子的城府可就是太深了,还不知道怎么折磨她呢!
心中有鬼,闲田只感觉背后凉气直贯上下,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后跟,心中直发毛,瞄着走在前面的司寇长卿心中暗暗盘算,一心想要尽快的想到办法逃走才好。
没追出去多远的陈胜忽然间目光收敛,猛然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才的那个地方前后宽阔四通八达,地下是坚硬结实的青石路面,没道理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的啊,不对,那个胡人王子也出现的太凑巧了,像是早就等在那里忽然出现的,不对,有问题。
陈胜左思右想还是感觉有问题,霍然转身,大手猛然一挥。
“快,我们回去刚才的地方看看那个胡人王子还在不在?”一声疾喊,伴随着湍急的脚步往回跑,发现空荡荡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堆被踩坏的小红果。
“将军!不对,这小红果就是宫中御花园旁边的那棵樱桃树上的,昨天我还看见有宫女去采摘。”一个士兵细细的看了一眼地上被踩烂的小红果,急忙的上前禀告。
没等他的话音结束,“啪”的一声脆响巴掌打的他接连转了好几个圈才勉强停下,大半边的脸在瞬间红肿的厉害。
“废物,刚才你为什么不说,现在说还有什么用!”陈胜气到极点,狠狠的打了手下一巴掌,怒气冲冲的望着一行匆匆远去的人影,就算气爆了身子,他现在也没有了一点的办法可行。
要说这胡人的地方也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沧月国来说也是举足轻重的地方,天然屏障的有利地形,一旦变成敌人的据点,进可攻,退可守,那可就是一个不小的心腹之患。
再说,谁都知道,胡人国王把王子送来沧月,实质是是表忠心作为人质,表面上说的可是学习宫中礼仪,寄居沧月的,哪能随便撕破脸。
这一动就是伤及国祚,动之国本的事情,他陈胜还没有这个胆子妄下决定。
士兵满腹委屈却不敢埋怨,他们刚才都一直在低头行礼,哪里刚多看人家一眼,这藐视的罪过一样是不轻的。
可他似乎习惯了自己卑微的身份,紧紧捂住生疼的脸颊还是上前为将军分忧。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士兵小心谨慎的请示着,低头埋在胸前,不敢看陈胜的眼睛。
“还能怎么办?如实禀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闲田一路上想尽办法和前面的王子搭话,想要找机会跑走,可惜,那位走在前面的王子像是看透他的心思,一直笑而不答,就是不理她。
恨得有些牙痒痒,摩拳擦掌,可面对身边紧紧挟持在中间位置,密切看护的密不透风,她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细细打量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高大修直的身躯上,一身素雅中带着狂野的豹纹斑点短衫,下身是同色系的长裤,脚蹬一双上等虎皮短靴,走起路来轻便矫健。
就是这样一身看似有些粗暴的装束,穿在他身上,尽然一点也没有粗俗的影子,他温文尔雅的行为举止,从这样的野性装束中透出来,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竟奇迹般的被完美融合,形成他身上一种异常独特的魅力,优雅中有无尽的活力,狂野中又有一种幽静的神秘。
她开始平静下来心情,细细思量,看他的样子是很明显有目的设计截下了她,这是要把她带去哪里呢?从路上越走越幽静的环境来看,有些似曾相识。
她忽然想起来,她有一天晚上走错路,来过这里,看着路边的远处,一座古色古香的八角亭,熠熠的阳光洒落在亭顶上,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亮。朱红色的圆柱泛着红光,显得格外耀眼,她那天也留意过这座亭子,确定就是这里。
“哦,原来尊贵的王子殿下是想请我来您家做客啊,可是王子殿下,您能不能让这几位大哥离我远点呢,他们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身上臭的厉害,我实在是被熏的有些受不了了,可以么?”闲田再次开口试探着说话,要不是先前听见过他开口过,她一定会以为这位相貌堂堂的王子是个哑巴。
这次,那位“矜持”金口的男子终于是有了回音。
“你们放开她吧,这里是我的地盘,她算是安全了,一般人还是有所忌讳,不敢进来的,不要管她会去哪里,您随意。”一丝诡谲的高傲,浅笑的脸上有种难以捉摸的淡漠,胡人王子说完话,背手离去,像是根本就不准备在搭理她。
什么人,真是的,不就是一个王子么?有必要这么拽?她闲田向来不愿意受不明不白的恩惠,她可不想欠人家一个一辈子也弄不清楚的人情。
“喂,你等等,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不喜欢欠人家的,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只要不违背我闲田的基本准则,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帮助你的。”闲田叉腰站立,朝前面的方向猛的一声狮子吼,着实有些生气。
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像是被惊到,微有差异的回身望着闲田,饶有兴趣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深眸中更是闪耀出一种她更不明白的明了。
“如果你想报答我,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让你还清了你内疚的人情,本王看上了沧月国的建宁公主,你如果不嫌麻烦,可以请皇上赐婚与我。”司寇长卿一句淡漠的话无关痛痒,冷冷的眸中看不出一丁点的认真。
建宁公主?这可不行,不说她早就心有所属,就算她没有心仪对象,她也不能为了还清自己的心中内疚,搭上一个旁人女子的终身幸福。
“说别的的吧,这个恕我无能为力。”她断然拒绝,没有一丝犹豫,想起先前这位王子哭诉的时候说的话,她忽然有了主意。
“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完成另外一个心愿,让皇上送你回去。”她知道这是他的心愿,虽然先前他是为了救她做戏,她却能清楚的看的出来,他的神情中是有假戏真做的痕迹。
“不用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救你也是受人之托,你不必太在意。”奇怪的有着一丝失落的恼怒,司寇长卿再也不愿搭理她,健步离去。
受人之托?难不成是先前那个喜欢宫女的侍卫?总觉得有些可能啊,能让一个孤寂清高的男人放下身段,不惜冒死相救,丢尽颜面也无怨无悔的人,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这么简单,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她记不起在宫中还有这样的一位故人。
不理她就算了,人家有人家的自由,怎不能逼人家迁就她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少说几句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切!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要上去争一口呀。”不屑的转身挥手,既然人家不在意,她也就不必太认真了不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昨晚一夜的喝酒打牌,还没等缓过神来居然被一群人猛追穷打,这下子闲了下来,还真是有些倦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凉亭,眼光充沛,凉风习习,倒是个能好好休息一番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