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们之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回忆是比较深刻的?”她鼓足勇气问。“我是指开心的?”她补充到。
他微微一愣。“我不知道哪些对你来说是幸福的,但在我的记忆里,永远记得五年前那个午后,我们忽然说要去旅行,在河堤上,你脱下鞋子,挽着我走,也是在那一天……”
“在那一天怎么了?”她追问。
“在那一天我爱上了你。”他坦诚到。
听到他的告白,她心压抑不住的跳动,羞红了脸。五年,他说他爱了五年,那么自己呢?爱他吗?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爱了五年。
“可晴,就算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脸庞,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他再次忍不住的沦陷,她陷入了一场迷晕,感觉身子站不稳,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伸过手去,搂住她的腰,理智提醒她应该抗拒,但身体却不这么做,反而更加靠近他,他低下头,气息呼在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就在他的唇快落下的时候,她推开了他,她这样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他绅士的笑了笑,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应该很讨厌许京烨的吗?什么时候,这种感觉消失了,刚才的那一幕又代表什么呢?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自己即将要和张惟去英国开始新的生活。
看着她上楼,他识趣的离开,知道不应该让她再如此为难,车竟然开到从前住的房子前面,他推开门,像之前那样对着空气说声,我回来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他也不会看见季可晴走过来接他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从前日复一日的时候,他在想,自己为什么就不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呢?
季可晴回到家,在黑暗中看许京烨的车离开,站在阳台上很久,都没见他再开回来,内心里竟然泛起失落。
张惟照列的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温柔的问候,真挚的关怀,挂掉电话,沉默了很久,坐在桌前,亮起台灯,拿出了那本浅蓝色的日记本,在看了几篇之后,还是合上了,塞进抽屉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在心底里是渴望知道和许京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爬起来,亮开灯,还是拿出了那本日记,一篇篇的翻看。
许京烨呆在屋子里,亮起了所有的灯,他想体会一下,季可晴说的,当他不在的时候,她会亮起所有的灯,打开电视,让整间屋子温暖起来。
可晴,可晴,可晴……她的名字,在他心里默念千百回。这里处处有她的气息,但是却寻不到她。
触摸,他们一起睡过六年的床,她的那一头,还有她身体的体香,爱,在心里,狠狠的割伤了自己,原来,没有回应的爱犹如不加糖的纯咖啡,苦到不能入口。
不知不觉,天已微微发亮,深蓝色的天空让人看到黎明前的曙光。季可晴合上日记本,满眼的泪水,脸上还有昨夜哭过的痕迹,她不知道,是自己被日记里的人感动了,还是自己被感动了,原来许京烨也会那般温暖的爱她,为什么自己就会不记得了呢?那么来之不易的爱情,被自己全部遗忘,轻易舍弃了。
她换上衣服,不顾一切的跑去找许京烨,此一刻,她只想看到他,好像那种爱恋的感觉又回来了,当她跑到许宅门口的时候,望着那栋大宅子的门,收住了自己的脚步。
她反复的问自己,是真爱他吗?还是,只是被日记感动了?倘如自己是爱他的,那么张惟于自己的又是什么?是自己太冲动,不理智的融入到日记里面去了,她这样的劝慰自己,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离开许宅,她知道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张惟的车,快步的跑了过去。
望着他,在那一瞬间舒心的笑了,心里庆幸着自己没有犯错。
“你看看,鞋子都湿了,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他轻微的责怪,语气里全是柔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从不过问她去了那里,或者彻夜不归,他那么信任她,或者是内心里,不敢去问,怕她坦承的承认,使自己失去了希望。
她笑了笑,心里是喜欢他这样的宠爱的。“被露水打湿一点,不会生病的,别这么宠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宠坏的。”
“我就喜欢把你宠坏,这样日后你不就不能没有我。”他认真的答。
“那以后的以后,难道我还要和我孩子争宠吗?”她依然笑。
“恩,不用争宠,我宠你要比宠他们要多的多。”
他这样的答案,让她的手停在半空里,不知道做出如何的反应,她再一次的想起许京烨,他呢?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语吗?
“可晴,没事吧!”他半蹲下身子来,注视的问。
她回过神来。“啊!什么事?”
他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她答着没事,思绪却随日记本里的字眼游走。“张惟,曾经的我是不是……”
他没有让她把话问出口。“曾经的你已经成为过去,我们不要再提以前了好吗?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走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在他的眼神里平息下去,最初的迫不及待离开,当真能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心底里是犹豫的。
对于许京烨的感情,她自己也看不清楚。但是她发现一点,和林漫提起许京烨的时候,她有点掩饰的样子,从林漫的眼神里,她总是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多想,或者是自己胡思乱想。
她们坐在一起,做最后的道别,明天,季可晴和张惟就要去英国了,也不知道日后的日子里还会不会再见面,林漫心里是轻松的,总觉得天意这么安排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真的很舍不得你走。”林漫开口。
“还是要走的,离开就是为了再见面啊!你要好好照顾爸爸,他身体不好。”她嘱咐林漫。
林漫点了点头。
“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想要定下来吗?”季可晴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
“哦!这个……”她支吾了一会儿。“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你身边那么多,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季可晴也觉得有点奇怪,林漫身边从来不缺少人。
“可能缘分还没到。”说完之后她低下头。
季可晴无聊的看着周围,发现一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小漫,你看,许京烨!”她自己也有点兴奋,或者一直期待走的时候能再见他一面。
“那里?”林漫抬起头兴奋的问。
季可晴在她的过激的反应里面,捕捉到一丝信息,她可以如此欣喜,完全是恋上一个人的表现。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酸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许京烨的一切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那个人回过头来,并不是许京烨,只是她的一场错觉,林漫失落的摆弄手中的勺子,季可晴一时之间,很无语,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恋人,那么自己和许京烨的夫妻感情就是不真实的?自己算什么。
庆幸着和许京烨已经签字,在办离婚,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收拾完行李,夜已经很沉了,其实能带走的也没有什么,只是反反复复,拿出来又放进去,看着满箱子的狼藉,她坐在床边,不禁又想起林漫今日的那一幕,她真不知道倘如自己没有失忆,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困境。
阵阵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走到门口,怯怯的问:“谁啊?”
“我。”
那个我字是熟悉的声音,她是听出来了的,甚至刚才走到客厅的时候,预感着是许京烨。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她隔着门问。
“我……”他支吾着。
“如果没事的话就走吧!我已经睡了!”她推脱着,明明心里是想见的,却带有一点担忧。
她听见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又恢复原来的寂静,她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感觉到他的车开远了,她才打开门,看着楼梯口灰黄的灯。她低下头,看到一堆东西,提上来一看,都是她平常生活中最喜爱吃的,要用的,以及,晕机的药。
她追下楼去,他早已消失不见,明知他已经离开,却希望他像以前那样再开回来,她蹲在楼梯口,好似千转百回,她彷如回到了多年前,也是这样在家门口等着许京烨,甚至是毫无目的的等,很多时候,他都不会回来。
次日的时候,张惟和张汐一起来接她,她看着张惟把行李放入后备箱里,她跟着坐进去,一路上,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望着窗外,看那些街道,人群,快速的划出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