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中,天上下凡的白衣仙子。腰间束着紫色的丝带,腰中的玉佩,照亮大殿。长长的发,静静的披在身上,微风吹起,又如波浪一样。粉嫩的小唇,清澈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头上的发钗,随着走动的脚步,更加动听。
“公主,要不要带着面纱。”雪儿问,看着公主,真不敢相信。好像自己已经处于世外,到了天堂一样。这样的容貌,若被人看见了。太浪费了,而且今天楚王爷和落国公主也在,公主如此,楚王爷一定会不开心的。
“哦。”无泪并没有笑,自己现在的样子,并不是很稀奇。腰身,选了一条红边的面纱带上。回头看殿中的人时,都像是傻了眼一样。
“走吧。”连玉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她稍稍的弯身,宽敞的袖中,露出纤纤玉身,身后的长发,垂在她身体的两侧。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已经沉迷进去了。
“嗯。”雪儿笑,上前,跟在无泪身后。原本夜晚需要掌灯,连王爷却说不用了。雪儿当然明白,那夜明珠虽然很灿烂,但在公主的举手投足下,变得一文不值。
“泪儿有心思?”连玉与她并肩走,身有只有雪儿一个奴婢跟着。所以,说话也不用禁什么?他虽然是王爷,但无泪是公主。他不能直视她,更不能并肩同走。
“没,这样真的好吗?”无泪停下脚步。在连玉面前,转了一个圈。她怎么总感觉,这样会让那些人盯着看,到时候,还真是不习惯。就算她安慰自己的心,也不可能无一丝的心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连玉不回答,像是在梦中一样。无泪围着她,开心的转身。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好多的蝶围着他们,而她则随风起舞。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殊不知,倾城又倾国,佳人难再得。”无泪低下头,一滴泪,从眼角划落。她自有倾城倾国之容,却没有得到一份爱。
“奴婢叩见楚王爷,公主。”雪儿在后面下跪,无泪别过脸,轻拭眼角的泪水。缓缓才转过头,看着对方,如果能伴他左右,没有这花容月貌她也情愿。
“臣妾给王爷请安。”无泪学着那些女人的行礼,只是心里,却莫明的痛。她痛,那个女人,在他的身边。她心痛,痛,他没有说话。
“爱妃近日可好。”楚槿寒讥讽的声音,看了一眼连玉。刚竟然在连玉面前旋转,还说那么暧昧的话。只是,他刚才看傻了,所以心里有一丝的醋意。等等,刚才自己在心里说醋意两字。
“公主可否……?”无泪挑眉,装作什么也不明白。指着他们的位置,沉落一听。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无泪轻笑。纤纤玉臂挽住楚槿寒的手臂,对楚槿寒一笑,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啵。”无泪手环在楚槿寒的脖子上,脚踮起。“夫君不会生气吧,臣妾好想夫君。”无泪在他耳边说,心在痛,在流泪。他听的到吗?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为爱疯狂。
“风寒好了吗?”楚槿寒心中莫明的紧,她如同风一样,好像在一刻在他怀里,下一刻,她便消失了。听见她痛苦的声音,他的心,不知在何时,开始痛。
“嗯。”无泪很惊讶,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睛里写着难以相信的表情,楚槿寒当然看出了她的惊讶。看向周围的人,连玉一看,对楚槿寒一笑,几个人离开。
“爱妃的戏,演的越来越好了。”楚槿寒的脸,真是像风一样。变得可真是快,无泪难以压制内心的痛。眉头再次紧皱起来,事情告诉她,现在要离开。
“怎么,没有人,爱妃就没心情演了。”楚槿寒似看出她的不适。先她一步,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在动,可却不想沉浮在她的温柔里。
“为什么非要是你?”无泪环着楚槿寒的腰,泪流在他的黑色衣衫上。如果是别人,她有信心让他爱上他。可为什么是楚槿寒,他一点也不爱自己。
“本王今天没心情陪你玩。”推开无泪,愤然的离开。这个女人,为什么演戏可以如此的像。连他都要被骗进去了,应该是被她的容貌骗了。天下间,谁不爱美女。楚槿寒自我解释道,他爱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
“一定要这样吗?”无泪抬起头,眼泪顺流而下。月光是那么美,她每看到月光,都会很开心。可是现在,那月光的美,让她妒忌。
擦干眼泪,将头上的玉钗拔下。扔在草丛中,这身装扮,本是给他看的。既然他不喜欢,也不必再留了。现在,长长的头发,直倾而下。白色的纱裙,真如夜晚的鬼一样。
“啊。”无泪笑,看着不远处。被自己吓昏倒在地的奴婢,无泪笑,第一次笑的忘记了自己。蹲下身体,深埋在腿上。她就是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一个有病的人。并不是卧底的。
“来人,给本君拖下去斩了。”蓝恒天上前,将无泪抱在怀里。她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着很坚强,可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却永远坚强不起来,一碰就会碎。
“呵呵,很像鬼吧。”无泪抬头,对蓝恒天温柔的笑。不管怎么样的她,那么清澈的眼睛,永远也瞒不过所有人。蓝恒天笑,揉着她的头发。
“皇兄,你再揉。皇妹今天可真成鬼了。”无泪连退离蓝恒天几步远,就算是皇兄,也不能太过亲近了。而且,她现在对皇兄,有一丝的不相信了。
“公主。”雪儿从殿内出来,看着无泪头发松散着。心里自然明白原因,楚王爷一个人进殿。对落国公主一笑,便与落国公主坐在一起了。
“好了,皇妹都饿了。”无泪说,蓝恒天拉着她的手,走向殿内。转过头,直接对上他的眼睛。旁边的沉落也许没有注意,还在低着头,害羞的笑。
“臣等叩见皇上,公主。”蓝恒天松开手,走上堂上。无泪看着对面的二个人,那个位置,应该是她这个正妃坐的地方吧。她坐在哪,也不怕被众臣说吗?
“来人,今日公主身体恢复,本君高兴,众爱聊不必多礼。”蓝恒天笑,众人一听,当然高兴。旁边的公公手一挥,乐曲响起,几个身着红着纱裙的女人出现。
虽说不必多礼,但群臣也不敢太过的放松。强忍着去看那些舞女,有的已经沉醉在其中。端着酒,目不转睛的看。对面的人,把酒欢言,她身上也有夜明珠。无泪痛饮一杯酒,早知如此,她就不带夜明珠了,大殿内,被两束光照的发亮,却透着朦胧。
“咚。”酒杯从手指间划落,试着移动自己的手,却像失去知觉一样。雪儿从身面快速的走过来,扶无泪起身,装作是为无泪擦身上的酒水,将那只僵硬的手收了回来。
“可能太热了。”无泪脑袋空白半天,雪儿在她手上,用力的一捏。才触动她的感觉,对蓝恒天冲冲行礼。不等蓝恒天问,雪儿已经扶着无泪出来了。
“没人。”雪儿扶着无泪到水边,左右看着周围是否有人。还好,那些人都在大殿中。只有少数的奴才看守着宫门,这里,那些奴婢很少经过。
“咳,呕。”黑色的血,吐进水中。痛传遍全身,无力的趴在旁边的石头上。手,因为用力,变得发白。雪儿用的帕,擦着无泪嘴角的血。
“没事。”无泪昏昏欲睡,时而无力,时而抽筋。****果然毒,体内残留的毒,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无法根治。那解药只能保性命无忧,却不能将毒素排出体内。
“该回去了,不然皇上会担心的。”雪儿扶起无泪,向大殿走去。旁边的树上,一个人将画面全收入眼。在他们离开的地方,停下脚步,手触碰到滴在石头上的血。
吵杂声越来越大,看来是有什么好节目了。很远处,无泪便已经听见群臣的高呼声。如果没有猜错,是因为表演的人不一样吧。
一只很大的鹰,脚上是一条链子。沉落手拉着链子,鹰在大殿中旋转着,而沉落也被带起来。在空中转身,脚尖轻轻落地,在大殿上跳起。雄儿怎么在她手里,还被用链子锁住。想必她为了跳这支舞,对雄儿下了毒手了。
“落国公主真是让臣等大开眼界。”某男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是啊,连苍鹰也能驯服。”某男也赞赏道,坐位上交头结耳。无泪等这曲终节,才从门外走进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雄儿的毛色暗了很多,有的地方都可以看见皮,想必是受到毒打了。
“来人,赏落国公主,冰丝五批。”所谓的冰丝,是一种上等的布料。此冰丝每年才产五十批,宫中,若是没有皇上的话,作何人都动不得冰丝。那些妃子吗?为了得到冰丝,可是想尽天下办法。
“谢皇上赏赐。”沉落叩谢,一个奴才上前。接过沉落手中的链子,无泪抬头。若是平时,雄儿看见她,应该会叫,怎么今天都没有看她,连叫声都没了。
“等等。”无泪起身,走到那奴婢身边。鹰落在大殿之上,目光自然是全都投在无泪的身上了。无泪伸出去,触碰到雄儿的嘴,一阵痛,血滴落在殿上。
“来人,将此鹰拖下去斩了。”蓝恒天怒火,无泪收回自己的手。朝殿上的皇兄笑,群臣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着。他们的公主虽美,但却不能驯服鹰,如此一比,还是落国公主胜。
“本公主很喜欢,可否送于本公主。”无泪说,殿上自然又是一阵不安。两国已经谈和,两国的公主身份自然是平等的。苍鹰虽是平凡之物,可是君子不夺人所爱。
“只是,苍鹰食肉,若伤了公主。”沉落起身上说,指着无泪手上的伤。群臣脸上自然是挂不住,无泪也不好意思的笑。
“无事,本公主自有办法。”无泪说,语气很坚定。沉落内心偷笑,反正这鹰对她也没有用了。若不是为了表演,就冲它摔伤她几次,她早就杀了它了。
“既然如此,那就送给公主吧。”沉落故做不舍,深情的看雄儿几眼。转身,坐在楚槿寒身边。痛饮一杯酒,大殿的气氛压制了很多。众臣看无泪的眼光,也变得不和善。
“卡嚓,嘶。”拔出旁边侍卫的剑,一个旋转,手挥舞。长长的铁链断开,手挥起,剑还原。这只鹰,就算他们不知道,难道他楚槿寒也不知道是谁的吗?
“嘎,嘎。”大力的舞动翅膀,在殿上自由飞着。围着无泪转了一圈又一圈,自己已经害死了一个。雄儿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很恨她。
“离开这里。”无泪轻声说,坐在殿堂上。众人本是一脸看戏的样子,现在却多了一份好奇。此鹰好像可以听懂人说话,声音开始变得悲凉。站在无泪对面,流着眼泪。
“离开。”无泪再次命令道。跟着她,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那一天,它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鹰的眼泪还在流着,让众人再次大跌眼睛。
“嘎。”悲伤的叫声,在大殿上回响。一个急速的冲向沉落,像是要一起牺牲一样。众人惊,楚槿寒握住手中的剑,雄儿要杀沉落。
“小心。”无泪脚点在地上,拉过沉落。一个转身,剑划过她的背。他明明可以收回那剑的,可是他并没有,而是重重的划过。
“嘎。”身体重重的向下倾倒,雄儿飞落地上,张开翅膀。带她离开了大殿,突发的情况。大殿一片混乱,蓝恒天的脸发紫。
“来人,将楚王爷打入天牢。”声音落,几个侍卫进来。楚槿寒笑,想抓他何必多此一举。“不愣着干什么?公主若是出事,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案上的东西,一扫落在殿下。
“谁?”无泪从雄儿身上下来,身上的伤,她看不见。只知道白衣的衣裙,变成了红色。如果她出事了,楚槿寒一定会受罚。也许皇兄,会借此机会除了他。
“你一直跟着。”无泪看着冷雪,雄儿的速度很多,他能找到她,是因为这颗照亮半边天的夜明珠吧。冷雪不回答,从身上撕下布条,点了止血的穴道,为她包扎。
“是担心你主子受伤吗?放心,皇上伤不到他,你可以离开了。”无泪说,他是楚槿寒的忠心手下。救她,当然是为了保楚槿寒不会受到伤害。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请公主不要害了我家主子。”他跟着来,只是担心她。王爷在殿上,所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王爷派他是监视她的,不然,他不会跟着来。
“给,把这交给皇兄,不会误了你家主子的喜事。”无泪用力,脚点地。飞离冷雪几米的地上落下。手紧紧的握着玉佩,冷雪看了远处的人,因为失去了夜明珠的照亮,很难在黑夜中看见。
“多谢公主。”一个转身,施展轻功离开。多谢,她的本性就如此坏吗?让他们救她,就需要如此大的代价吗?罢了,这样也好,可以让她更清楚自己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