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颙琰没有叫任何嫔妃侍寝,独自一人睡在了乾清宫。
因为满身的欲火已完全被妒火所取代,此时他真恨不得下一道密旨,把睿轩除之而后快,可是那样的话,必定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不满,而且柔儿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恨自己,这样就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了!
线条优美的玉手倏地收紧,握成了拳,放在面前的长桌之上,满腔的愤怒使得长桌如秋风中抖动的落叶,桌子上的东西缓缓地摇晃着,黄色瓷杯里的茶水溢了出来,洒在了桌面上。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颙琰立刻召见了苏子云。
坐在龙椅之上的颙琰,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俊美的脸上挂满了儒雅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却隐隐透着诡异。
苏子云已经单膝跪地,抱拳,恭恭敬敬道:“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颙琰大掌一抬,说道:“子云免礼!”
“谢皇上!”苏子云自此匍匐于地,谢恩,这才站了起来。
“子云啊,朕有件东西,要你立刻送到睿亲王府去,亲自交到轩亲王爷睿轩的手上!”颙琰依旧一脸笑容,话语平淡得听不出此时他的真实情绪,大掌一挥,身后的太监立刻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黑木盒子递到了苏子云面前。
苏子云双手接过盒子,抱拳,说道:“微臣遵旨!”
“子云啊,你一定要把盒子亲自交到轩亲王爷的手上!”颙琰再次嘱咐道。
“是,微臣遵旨!”苏子云应着,“那皇上,微臣告辞了!”
“去吧!”看着苏子云远去的背影,颙琰的笑靥再次加深,暗思:“睿轩啊睿轩,连你那死去了的阿玛都不帮你,看来,你是注定娶不到柔儿喽!”然后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睛却飘着一阵幸灾乐祸地神采。
苏子云心不在焉地走到宫门口,低着头,望着手里的黑木盒子,暗思:“皇上怎么那么着急,莫非,这盒子里有什么玄机?”
正想着,一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满怀,手里的盒子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盒盖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也被摔了出来。
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奴才该死,苏将军恕罪!”
苏子云面带微笑,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然后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盒子和里面的东西。
小太监这才爬了起来,弱弱地说道:“奴才告退!”
苏子云没有做声,因为此时他整个人愣住了,原来这盒子里装的竟然是……这个要是被轩亲王爷看见了,那么他和柔儿的婚事也铁定泡汤了,如果轩亲王爷提出悔婚,那柔儿她怎么受得了!
苏子云抬起手微微颤颤地把东西放回盒子里,合上盖子,直起身子,那拿着盒子的大掌,顿时有一种快被压断了的感觉,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宫外走去。
木兰围场。
大雪终于停了,春暖花开,鸟语花香,这日,颙琰带着睿轩、苏子云以及女扮男装的阿莲等朝中众武将来到皇家专用的木兰围场来狩猎。
一身龙袍,身材矫健的颙琰跨在一匹红色的大马之上,无暇的俊脸上依旧挂满了儒雅地笑容,却散发着迫人的威信,好一个浑然天成的王者。
虽然睿轩只是一个王爷,但是他的气场一点儿也不输给贵为万圣之尊的颙琰,睿轩背脊挺直地骑在一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紧绷着的俊容,使他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种气势,使得他英姿勃发,风度翩翩,令人离不开视线。
只是,最让人离不开视线的是已经一马当先跑在他们前面的那团粉红色。
一匹白得赛过雪花的俏马的背上,身披粉红色兔毛披风的月柔,在宽阔的草地上奔驰着,微风把她身后的粉色披风吹得胀鼓鼓的,她那如瓷娃娃般精致的小脸上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身后马蹄踢踏,马儿狂撕,旗帜飘扬。
“琰哥哥,轩哥哥,你们快点儿啊……”月柔回过头来,不满的对几米之后的他们喊道。
“诶……柔儿,我来了!”颙琰应着,拿起马鞭,加了一鞭,马儿加快脚步,他策马赶了过来。
后面的那些武将随从等人几乎呆住了,原来他们的皇上在这个月柔公主前面是不自称‘朕’的,苏子云面色沉重,这才知道,颙琰让自己把那黑木盒子亲自交给睿轩的真正目的,原来,颙琰是想让睿轩与月柔决裂,从而得到月柔。
睿轩倒毫不慌张,夹了夹马肚子,马儿便朝前面飞驰而去。
“你们两个好慢哦!”月柔微笑着看了看已经和自己并驾齐驱的两人,笑吟吟地说道。
睿轩弯唇一笑,柔柔地说道:“当然了,柔儿你骑的是百年难遇的极品‘雪驹’,当然跑得比较快了!”话语里飘着一股醋酸味。
的确,这匹马是西域高原上最罕见的雪驹,雪驹,马如其名,浑身雪白,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
这匹雪驹本是西域部落的土司进贡给颙琰的贡品,可是月柔最近迷上了骑马,颙琰便毫不犹豫的把这匹百年难遇的极品雪驹送给了月柔。
颙琰看了看最左边的睿轩,心中已经明了,苏子云还没有把那神秘的木盒子给睿轩,“果然,苏子云他还是忍不住偷看了木盒子里的东西!该死,竟敢违抗朕的命令!公然的维护睿轩,看来朕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朕是这个大清国的皇帝!”想着想着,颙琰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之色,握着缰绳的玉手也收紧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