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莫里看着面前的一幕兀的讶然不已,一双凸出的淡蓝眼球就差没有掉出来了,就在这时他又忽而转身呕吐了起来。
柳云对金发男子的反应并未在意,冷眼观视了一阵,面前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半开着,门外是一摊模糊不已的血肉,“破碎的衣物勉强可以分辨出是两具的尸体,而这滩血肉估计是被一股深厚无比的内劲给一瞬间震碎的,”想着柳云寒目再次对上在一旁呕吐到脸色苍白的金发,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是双惊惶无比的眼神,不住的颤抖的身躯似乎也表明了他不知情的事实。
在柳云看来,对人而言,表情可以伪装,肢体动作也可以模仿,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绝难拟合的,那便是眼神。
看着那张因惊恐而几乎变形的脸,柳云似乎有些感怀,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同悯之心,柳龙生的安危容不得他有片刻的疑顿,思绪回转对着背过身去还在呕吐不止的金发男子沉声说道:“我父亲呢?”
莫里一听,脑子忽的一阵轰隆,“完了,这下完了,看这两具尸体的着装明显就是大猴和小猴两人,他们怎会遇害?!如果有人过来,针孔摄影机应该会有所发现的才对,那又为啥没人告知我?看这情况,难道柳龙生已经?!这,这,这,我,我该怎么办?他老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可就真要去见真主了,哦,NO!MyGod!保佑我吧!”
柳云见金发男子竟然没有回答他反而双手在面前比划了几下,“祈祷么?哼”
金发男子祈祷完欲转身之际,一道白影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正是柳云。
莫里看着如鬼一般出现面前的柳云忽的吓了一大跳,轻抚着胸口喘息道:“我,我带你去见你父亲”略微颤抖着的声音却是其掩不住的内心的惧虑,他说完话后向柳云低头示意了下便径直往大铁门走了去,柳云也再多没多说就快步跟了过去。
他此时的内心却是复杂不已,因为很明显,面前的一切已表明了一场不寻常的突变,那滩血迹,半掩着的铁门,分明是有第三者的插手迹象,若是如此,那父亲的下落与安危就更加让人堪忧了,另一反面,柳云又期待着父亲并未被那个所谓的第三者给带走,而在铁门之内,可是,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么?
幽暗的房间里,淡黄色的吊灯不住的摇晃着,一面血迹斑斑的墙上是四条钉着的镣铐,镣铐是打开着的,血墙的旁边则是一个盛着殷红液体的塑料大桶和一个烧着深红的煤炉,煤炉上面还有一根烫得火红的铁焊,偶尔还跳出点噼里啪啦的火花,整间屋子看上去就是活脱脱的一个酷刑房,柳云迅速扫了一眼说:“人呢?”
莫里看到那两个人并未在里面,心里忽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没让柳云见到他父亲的样子,要不估计他也是难逃一死,但是此时他心中的另一块石头又提了上来,“要是没有给他的交代估计我今天是难以走着出去了,唉,早知道就不该惹上这大龙集团的老大,都是师尊执拗着要啥统治世界就要先支配经济,真是脑子进水了,唉,还是先琢磨着怎么度过这一关吧!”苦闷萦心的莫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无奈与忧惧,靓潮的金发下尽是一片的愁容,对着一旁冷气淡放的柳云低头说道:“我想应是被人带走了。”
“哼,废话,谁带走的?”柳云丝毫不给予对方一丝喘气之机继续逼问道。
“这,这……”莫里支支吾吾,却是不知从何说起,额间的汗水早已滴湿了一半身的衬衫。
“嗯……。”柳云冷眉一挑,紧握的拳头开始无序的噼里啪啦的响起,是警告更是威慑,他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莫里见状霎时凉了半截,颤抖的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没骗你。”
柳云看着不住后退的金发男子双手叉胸,眼神一冷,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此时,莫里整个人又感觉置身冰窖之中了,无限的忧虑,恐惧,无助与绝望,再一次席卷而来,他的脚忽然不听使唤的软了下去。
云南郊区的一处美丽山庄内,“唉,真是无聊啊!,漂亮姐姐,你说,云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一个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女孩坐在床上,一边玩着扑克牌一边很没生气的说着,她的面前是一个半躺的黑裙女子,妩媚的脸庞此时却显得有些松懒,那双深邃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床头的一只白色的小虎,似在打量着什么。小虎此时正趴在松软无比的粉色枕头上,眯着的虎眼,偶尔摆动着几下长尾巴,显得惬意之极,正是湘云魔姬和小白虎三人。
“他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你放心啦!”魔姬打了个小哈欠略显无聊的说道,此时正值中秋,天气温和凉爽,总感觉舒服的很。特别是在午后时分,躺在柔软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温黄美景,感受凉风的亲抚闲情,心情,一不注意就飘到了那九霄的浮云里去了,对普通人如此,对从未感受美丽如此,悠然如斯的魔姬来说,更是亦然。
“唉!”湘云翻开盖着的一张牌,是一张彩色的小丑牌,看着笑容灿烂的小丑不觉的一声轻叹。
她似乎受到了柳云的感染一般,现在只要心情稍有起伏便会不知觉的叹气。虽然柳云一直对自己说着要保护湘云,让其一生无忧,可是他自己却在无意中做了个“坏榜样”的先行者,当不久之后他发现了这个情况后也开始深感无奈与头疼了,毕竟这习惯不是一日即就的,要学不易但要改却是更难。
湘云看了一眼身旁睡着舒服的小白虎纤指轻轻抚了抚那一身绵细的白毛,偶尔叹了叹气,是无奈更是无聊,魔姬依旧一脸无神的盯着小白虎。小白虎呢?眯着的双眼,尽情享受这份悠然的同时也不时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以防有啥风吹草动,两人一虎,就这样,悠然中带着懒散,懒散中含着无聊,迷迷糊糊的又度过了一天。
一架通往云南的飞机上,看着窗外的浮云急掠而过,柳云的内心没有太多的波动,以往这时候的他总会压抑不住莫名的兴奋,直直的趴在窗前盯着那一朵朵白净飘逸的云儿由眼前飞过,而柳龙生和柳琦则会坐在一旁看着他,眼里尽是无尽的爱意。而现在他却是孤身一人,柳龙生不知所踪,柳琦神经崩溃的躺在傅雷实验室,这一切的一切的来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他来不及回神,也来不及喘气,“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么?”
柳云忽的想起石破天当初对她说的那就话,此时再想到柳琦听到父亲失踪的那一霎那的反应,那幽暗房间内血迹斑斑的墙壁,以及那金发男子的话,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拳,“如果这真是宿命,如果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早已命中注定,如果已经无法改变那就无需再改变,就以这双拳头,我的命运将由我主宰”想着,不住握紧的拳头竟毫无先兆的泛起了淡淡金光,隐约可见无数的微粒无边飞聚而来,同一时间,机内的空气忽的变得沉重了起来,渐渐的已经有人开始出现了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的状况,此时柳云再次把头转了过来,他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金光不见,机内的空气又恢复了舒心与清畅,乘客连同机长却都不明所以,只当是飞机出现故障,让几个机修维护员检查一番。
此时,柳云抬头看着面前正在播放着的全球新闻,微微转动着的眼球似是若有所思。
北京市郊区的一处深林,“你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一个没有任何语调与情感的声音无边的响彻起来,却是见声不见人。
“徒儿,徒儿明白”金发男子颤抖着躬身说着,似是恐惧不已,这人正是那莫里。央森,身为国际上仅次于大龙集团的莫里集团的总裁兼创始人照理说是历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了,可是在最近不到几天的时间里他的心情却是经历了从绝望深渊到天堂的巨大变动,那种无助,那种恐惧,那种绝望,现在想起来他还是心有余悸。
听了莫里紧张而颤抖的表述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声音又出现了“哦,看来你并未把我给供出去嘛!”
“徒儿不敢”莫里小心的回答道,但他却未抬头而是始终恭敬无比的躬身站着。
“哼,不敢?你可还记得是怎么跟那个人说的”那神秘的声音似乎开始有些许的冰冷之意了。
听到这里,莫里脸唰的白了,立刻跪了下去,“徒儿,徒儿真的没有出卖师尊啊!我,我……”
“你只跟他讲你是被迫的,是么?”
莫里此时的头更低了。
“你该明白,我能够给予你一切,同样……。”说到这里诡异的声音忽的语气一转,冷酷十分的说道“我也可以毁了你的一切”
“徒儿,徒儿知错了。”莫里知晓在他的这位神秘的师尊面前一切的隐瞒,谎言都是徒劳,索性认错或许更能获得一点宽恕的希望。
“哼,没用的东西,也罢,我就看看这小子有几分能耐,你照着原计划进行,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整垮大龙集团,听到了吗!”
听到这里,莫里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毕恭毕敬的答道“徒儿谨尊使命”
“好了,你走吧!别让我看着碍眼”
“徒儿告退。”
看着莫里渐渐的背影,林中大风骤起,一个凄厉不已的声音冷冷回荡了起来:“哼哼,大龙集团,柳龙生,我看你还能苟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