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徕低着头跟着他走，心底寻思如何问。
她扯了扯司瑾，司瑾停住步伐，转身道：“就知道你来找我不会是专程来道歉的”
午徕有些不自然，尴尬的笑了笑，到底是她在他心中太过于不单纯还是将他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看得过低？
午徕讪笑道：“是道歉，专程来道歉的，顺便问个问题”
司瑾挑眉，忽然抿嘴笑道：“讨好我，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午徕把他的手一甩，撇了撇嘴角道：“鬼知道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想问的问题你不知道，那我不是白讨好了？”
司瑾那双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丝许戏谑与算计，他语调悠然，轻笑道：“在嘉陵只要与你有关的人和事我全知道，包括你的……”
“我的什么？”
司瑾轻咳一声，笑得邪气道：“每月一次”
午徕倏然被哽住，面上倏然转红，怒道：“你……。”
司瑾见她气恼，却是笑得放荡不羁。
午徕气恼，紧了紧拳头，倏然转身道：“我懒得跟你说”
司瑾笑过后，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有什么问题问吧”
午徕转身白了他一眼道：“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问，你这一搅和，我更加乱了，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司瑾双手环胸，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看着她轻笑不语。
午徕理了理思绪，想了想道：“我想问关于夕枫的事情，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有些事情她感觉想那么回事儿，但又不是那么回事，她也说不出这感觉是什么，总之就是非常的奇怪。
司瑾闻言笑容敛去，双手放了下来，举世无双的凤目里染了一层寒意，他淡漠道：“你倒是对他感兴趣得很”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事？”
“不知道”语气冷冷淡淡，随口而出。
午徕有些不满了，对着他道：“你刚才说什么都知道的，这会儿又不……”她的话戛然而止了，因为她看到了司瑾面上的神情有些森冷，午徕不敢说话了。
她被吓住了，心底依旧屯着股气，不由得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嘛”
见他不说话，午徕伸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喂”
看他的样子，浑身疏离而冷淡，隐约有怒气散出。
午徕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却很是无奈的壮起胆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就问一个问题，回答我好不好？”她竖起一根指头，坚定而小心的说着。
他看了她良久，恢复如初，语气淡淡道：“问吧”
“夕枫……”她顿了顿，继续道：“夕枫他是真正的七皇子吗？”
司瑾听闻她的问题，愣了下，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不动声色，语气淡然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感觉他越来越不真实了，越来越陌生，离我越来越远了”午徕不知道如何形容心中的那个感觉，那是一种虚幻的，陌生的感觉。
“如果他不是，你会离开他吗？”
午徕自嘲的笑道：“他是不是七皇子对我来说都一样，关键是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就没有一样是真的，到最后连他的人都可能是个假的”
看着她唇畔那抹自嘲的笑容，他凝视着她，看出了她隐藏在那抹笑意中的落寞
“喜欢他什么？”
“啊？”午徕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他的意思后，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慌忙点了点头。
“这算什么回答？”
“不知道，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她低头，看似随意的拨弄着自己的衣角
“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我应该是他的妻子，我应该呆在他身边”她抬头看向他自嘲笑道：“这种感觉很怪异，是吧？”
“慢慢的相处就发现，我根本就走不进他的心，他隐藏得太多太多，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候觉得，也许是我和他之间有夫妻缘分吧，做他的妻子我并不感觉厌恶，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也不错。”
她顿了顿，看向司瑾笑道：“很奇怪的想法，对不对？”
司瑾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午徕也不在乎兀自说道：“只是现在他给我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了，陌生到除了那张脸之外，我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地方了，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展现过本来的他。”
司瑾抬手，将她轻揽入怀中，静静地一句话不说。
“我只问你他是还是不是？”
静默良久，上方传来他看似风轻云淡却异常沉重的话语
“不是”
午徕愣了片刻，虽是意料之中此时得到了证实却也觉得震惊，她轻笑道：“原来除了那张脸之外一切都是假的”
她忆起当初皇宫觐见时马车上他的话：“夕枫会和娘子坦诚相待”
此刻回忆起来，却觉得嘲讽。
他没有坦诚相待，她又何尝不是，不过是隐瞒得多少的问题。
他们都没想过交付出真心，然后相互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