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开始来了,小李子与小钱子还有贞儿在门口挂着灯笼,洁儿与星儿在窗户上贴上红色的窗花,子桑看着她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这书是看不下去了,她放下书,往门外走去,晨晓看见了,赶紧拿过斗篷说“主子,总要人时时刻刻盯着,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没看到晓儿忙得要死吗?净添乱。”晨晓心疼的假装责怪着,子桑看了她一眼。
“晓儿,快来帮帮我,我够不着。”小高喊道。
子桑会意对晨晓笑道,对着里面向晨晓使了个眼色。晨晓无奈的向发声的原处走去。这小高子呢,是做什么都要喊晨晓,没得点主见。
晨晓从柜子里挑出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子桑一年都太素雅了,新年也该喜庆一点,大红她必定是不愿穿的。子桑看了看,她觉得还是晨晓想得周到,对着镜子梳妆,今天晚上这王宫里热闹是必然的,然而,她这王后是必定要出席的,她并不想出席,但这也是她责任的一部分,在其位就得谋其职。
“戴这个好吗?”星儿问道,晨晓被派去打点其它事情了,只剩下星儿能给子桑梳头。
“不要,不要,再戴就太多了。”子桑推开星儿握着珠花的手,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晨晓为自己梳头,而晨晓总是那么懂得自己的心意。
“那么这个呢?”星儿又拿出一个问。
“不好。”子桑微微的摇头。
“哦,差点忘了。”星儿说着就往左边的柜子走去,她取出一个漂亮的盒子,上面精致的雕刻,漆盒的颜色都很纯正,由此可见里面装的必不是那平庸之物。
“就戴这个吧!这是下午酌公公亲自送过来的,特意吩咐道,主子今晚要戴这个。”星儿边说边把盒子放到子桑面前的梳妆台上面。子桑轻轻的打开这个盒子。一个闪闪的发簪出现在她面前,上面镶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四周点缀着一些细小的宝石,整个簪子华而不艳,贵气中又不失雅致。此簪这世上能配得上的估计也就这夏子桑了,就如她一样,有着绝世的容颜,也有着绝世的淡雅。子桑见过的珍宝不少,如此特别的见的不多,心里不由得对上官逸的眼光有些许赞许。
“那就戴这个吧。”子桑把盒子递给了星儿。
梳好了妆,晨晓也回来了,“主子,一切都打点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穿过一条条挂满花灯的长廊,到达了踩云阁。这踩云阁的由来相传上官逸的母亲。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在踩云阁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正好被路过的王上看见了,他觉得她犹如从从天上踩着云朵降落的仙女,因为他的母亲从佳人子封为夫人,这座台池被改为踩云阁。子桑想,这先王必是个多情的种子,如此的浪漫,纪念初遇的地点,是男子给女子最美好的礼物。
“姐姐,您来了。”兰儿对着从右侧走过来的子桑喊道,她并没起身行礼,因为以怀着孩子为由,上官逸已经免去她所有的行礼制度,雅宁正在看台上的表演。听到兰妃的喊声,立马站起身来,朝子桑的方向走过去。在子桑的面前正准备行礼,被子桑拉住了。
“怎么这么凉,子桑是不是那里不舒服。”雅宁正好碰到子桑的手。子桑微微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和雅宁一起往自己的位置坐去,其实上官逸远远的就看见她们朝这边走来,看着她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粉红,头上的簪花相称得格外适合,心里不免有点窃喜,他一直觉得子桑太素雅,但是那些庸俗的饰品又配不上她,他寻了好久终于找到位胜过司珍房手艺与设计的师傅,给他看了夏子桑的画像,让他为她打造簪子。看着她今天的样子,那师傅也算不负所托了,当然这些,夏子桑是永不会知道的,自从上此雅宁告诉自己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之后。
很多日以前的某天,雅阁。
看着一直低头绣花的雅宁,好几次他都看成是夏子桑,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总是很盼望见到夏子桑,想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闭上眼,睁开眼,都是夏子桑,好几次在朝堂上发愣,这也怪了,他又不敢去雨花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想去,却又害怕去,辗转了许久,到这雅阁来了。
雅宁抬起头看着面前这站也不是,坐也不安的上官逸问道“王,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担忧。”
“啊!没事。”被雅宁这忽然一问,上官逸不知道答什么才好。
雅宁疑惑的看着她,正准备低下头去继续刺绣,上官逸顿了顿,许久很艰难的问道:“雅宁,你喜欢孤吗?”
“当然,这还要问吗?”雅宁笑着回答。女子最幸福的是莫过于自己在意的男子在意自己的感情。
“你为什么喜欢孤?”上官逸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语无伦次了,问出这么没有逻辑的问题。
“您是雅宁的丈夫,是雅宁此生的依靠啊!”这王今天是怎么了。嫁给他这么多年,从未听他提起喜欢这类的词眼。
“哦。这样。也就是说孤不是你的夫君,你便不喜欢了。”上官逸自言道。
“不是的,王,您可知道,有次父亲生病未能早朝,王亲自到府邸里来,正与端来药碗的雅宁相撞,雅宁第一次见王,便深深的喜欢上了您。”雅宁描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哦?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上官逸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桃花林初遇夏子桑的画面。
“就是盼望再见到他,闭上眼,睁开眼,全是他的影子,想知道他手掌的温度,会去揣测他今天做了什么,会在意自己今天的装扮,时刻准备着与对方相遇。会假装不在意的打听他的消息,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自己会记得清清楚楚,他对自己微小的变化,哪怕一个眼神,都让自己开心过半天,当然也会难过,不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还是讨厌自己……”雅宁像个少女一样,回忆起自己的初时的感觉。
“哦,原来是这种感觉。”他轻轻的说了一遍,因为雅宁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能想到的人只有那该死的夏子桑,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倔强。
“王,此时想起谁呢?王想起谁,说明王喜爱的是谁?”雅宁打趣问道。
“没,没有。孤只是随便问问。”上官逸瞬间掩盖了自己的谎言,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在此后的好几日里,他都没有涉足雨花台半步,但是想见到夏子桑的念头,却想虫子那般吞噬着自己的脑子,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有次,在雅宁那里匆匆的见过夏子桑后,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想念她,而她却无事的做她该做的事,仿佛自己在她的生活里可有可无,或许,希望他最好别去雨花台。
“王,您碰到酒杯了。”看着正在发呆的上官逸,小酌子提醒道。
“哦。”上官逸退了退身子,让旁边的宫女把他刚刚碰翻的酒杯收拾掉,他看了看旁边的夏子桑,她正专心的看着台上的表演,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王后今天来晚了。”上官逸还是用那以往不带感情的语调说着。
“下次我会早点来。”子桑不想解释什么,她只知道在上官逸面前解释越少就越好,上官逸可是个把解释看成尽理由的人。
上官逸听她如此回答,便不再说话,欣赏起台上的表演起来,过了些许时间,子桑拉了站在旁边的晨晓,晨晓俯下身来,子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只见晨晓走到雅宁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说了几句,雅宁抬起头来看着晨晓问:“严重吗?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不用了,主子就是跟您打声招呼,免得您担心。”晨晓回答道,说话又站回了子桑的身边。
“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先回宫。”子桑询问道。
“恩,去吧!”上官逸先听说他不舒服本想问她要不要传太医看看,是不是很严重,但是到嘴边却是这句。
“谢谢,那么我先告退了。”子桑说着站起身来。
“让宁妃陪你一起回宫?”上官逸想让自己陪她回去的,但是怕话说出来不得体,也许在夏子桑眼里还会笑他一番,但是他又担心,在这宫里,唯一她喜欢的人莫过于雅宁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打扰了雅宁的兴致便不好了。”子桑回绝道。
“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就让臣妾陪子桑回去吧!”雅宁就坐在上官逸的旁边,他的话她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她也不放心子桑一个人回去,刚刚摸她的手凉凉的,这群奴才丫头们,跟着也就是跟着,也不敢问过究竟,要是真有什么不舒服,他们必定坳不过子桑。
上官逸直到她们走了好远,才回过神来,这刚刚还有兴致的歌舞,一下子便无味起来。
“子桑这般身体,打扰了雅宁看节目的兴致,子桑一个人回去便可,雅宁还是回去吧!”子桑对雅宁劝说着。
“什么兴致不兴致的,我对那些节目并不感兴趣,正好子桑找了个理由让我出来,免了我受那么大的罪。”雅宁安慰子桑道。
子桑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便扯开了话题,她知道雅宁这性子,如让她放心自己回去,那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