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子桑顺着脸颊滑下来的泪珠,晨晓一把打翻子桑端起的药,紧紧的抱住她。
“你的不舍,我怎么会看不见,我不愿让你一世都为此难过,我不要,不要。”那样的内心的折磨比病痛的折磨还要更入三分,晨晓太知道子桑了。
“谢谢你,晓儿,谢谢你让他(她)留下来。”子桑欣慰的说道。她终究还是爱这个孩子。
她开始和晨晓缝制小孩的衣服。子桑开始写孩子在肚子里记录,妊娠反应也开始严重了,一点都不能吃,连胃里的苦水都吐出来了,每次晨晓都心痛的看着。上官逸来看过几次,无非就是警告她不要动什么歪主意。雨花台里的送来的都是极为珍贵的补品。什么千年人参,灵芝。可以看出上官逸对这个孩子的重视性。
“在写什么?早点睡吧!”晨晓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过来问道。
“写信。”子桑回过来来对着晨晓微微一笑。
“写给他(她)的吗?”晨晓温柔的问道,子桑只是恩了一声,继续写道。
“也许结果比我们想象的要好。”晨晓安慰的说道。
“晓儿,你让我写吧!我怕时间不多了。”子桑轻轻的说着,语气很低。
“不会的,你还要看着他(她)成长,你还要看着他(她)叫你娘,叫我姨娘呢。”晨晓说着流下泪。她的话是那么的无力,那样的奢望是不在她们任何的预料之中。
“晓儿,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他(她)的,你会像爱我一样那样呵护他(她)的,不是吗?”子桑忍住眼泪,尽量的微笑。
“我来给你磨墨。”晨晓走到砚台旁,撇过头去,不让子桑看见她的眼泪。
子桑的身孕有五个月的样子了,肚子开始凸起来了,子桑感受到一个做母亲的喜悦,看着他(她)每天的变化想象着他(她)一年后的样子,两年后的样子,甚至十年后的样子。微微的笑起来。雅宁也很惊奇起来,那小小的肚子可以变得这么大。
“雅宁,你不用羡慕的,以后你也会这样。”子桑对着一脸羡慕的雅宁说道。
“这么多年了,都没个动静。这种事,看天意的。”雅宁也很是奇怪,这么多年来太医不知道看过多少过,都说没问题,但是肚子就是不见有起色。
“以后这个孩子叫你娘,好吗?”子桑试探的问道。
“叫我干娘还好,这娘还是留给你这个亲娘叫。”雅宁的打趣道。
“如果我想要他(她)叫你娘,你会答应吗?”子桑继续问道。
“子桑你这是怎么了,他(她)要是叫我娘,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雅宁疑惑的说道。
“就这么说好了,以后你就是他(她)的娘。”子桑握住雅宁的手道,雅宁疑惑起来,这子桑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消极,往往有很多不必要的担忧。
“原来是两位姐姐在这里啊!刚刚我还以为是谁呢?”妙云走过来微微行礼。
子桑细细的看着她,忽然明白她怎么那么眼熟,她像一个人,极像,那个人就是初入宫的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想道呢,上官逸究竟一种怎样的心态,难道他心里怀念某个人,别收集我们这些相似的影子?
“王后姐姐,怎么了?”妙云看着对着自己发呆的子桑问道。
“哦,哦,没什么?”子桑回过神来。
“妙云都不曾去雨花台拜会姐姐,真是失礼的很。”妙云谦虚的说道,其实这个妙云并不是第二个兰儿,她懂得自己的分量,她只是个歌女,不像兰儿那样有个强硬的后台。
“这到怪不得妹妹,是姐姐不大喜好会客,妹妹如是有心,有时间就来坐坐。”子桑友善的邀请道。
“改日妹妹一定登门拜访。”妙云说道。
“妙美人,就知道你在这里,你的珠链已经做好了,司珍房命人送过来,要美人看看那里要改的地方?”一个宫女端着一串珠链过来,那大小一样的珍珠,圆润,光泽也亮丽。
“挺好看的。”雅宁看一眼说道。
子桑在外面呆久了有点累,于是开口道:“雅宁,我们走吧!不要耽搁妹妹了。”
“好的!你也该回去歇着了。”雅宁觉得子桑出来也太久了。
“这珠链可真漂亮。”妙云拿起来细细观看,不由得感叹起来了,这是什么,怎么感觉有点结,妙云看到一处不对劲,用力一扯,珠子散了一地,往四处散去,子桑与雅宁在聊着什么,忽然,一个踉跄到了下去。
“子桑,子桑。”雅宁还来不及知道发生什么事,惊叫着子桑。
“肚子,肚子,肚子,好痛……”子桑伸手去摸肚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珠子的线是断的。”妙云吓得赶紧跪下。
“好痛……”子桑叫道,那种痛模糊了她的意识。
“血……血……”扶着晨晓的子桑看见她染红的纱裙惊叫起来。
“你们快来帮忙啊!”雅宁对着那一大堆呆如木鸡的宫人喊到。
雨花台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热闹。但是个个表情沉重,妙云跪在厅里,她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灾难,她平常是持宠示娇了点,但是做出这样的事,她还是不敢的。
“孩子保不住了,现在我们必须把王后肚子里的死胎拿下来,王后娘娘身子如,赶快拿支千年人参来让她含住。”太医吩咐道,稳婆准备为子桑挪下死胎。
子桑躺在床上,感觉世界都颠覆了,孩子怎么会没有了,他(她)是在责怪自己当初说不要他(她)吗?这是对自己当初这一想法的惩罚吗?这几个月来,对于他(她)的爱,已经让自己逐渐的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喜悦和责任了。眼泪没办法流出来,伤到极致就是这样吗?
“胎儿下来了,是个女孩,可惜……”稳婆把那盆里已经成形了的孩子给上官逸看。
上官逸看了一眼吩咐拿下去。走了进去,此时他也不顾子桑虚弱的躺在床上,用力的想要把她提起来。
“你满意了,如你所愿。真没想到,你如此狠心,孩子都已经成形了,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上官逸像一头发怒的兽,发红的双眼直逼虚弱的子桑。
子桑倔强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他此生都不会懂得,失去孩子自己的心疼。“是的,你的孩子,我就是不要,不管用任何手段就是不要。”子桑一字一顿的说着,那语气里的决绝。
“你……”上官逸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用力的把她往后一推,走了出去。
他走了,在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个如此狠毒的母亲,是个不惜一切要杀掉自己孩子的人,哈哈,子桑冷笑起来,晕了过去。
“太医,快点,娘娘晕过去了。”稳婆喊到。太医赶紧走到塌前,给她施针。
上官逸气冲冲的往外走,这个女人,敌对的是孤,为什么连一个如此弱小的生命也不留。
“贞儿,你把这碗药端去到了吧!以后也用不着了。”星儿说着哭起来。贞儿接过药也哭起来了。
“是什么?”上官逸看着院子里的这两个宫婢不禁好奇起来,但是由于发怒,声音吓到了她们。星儿与洁儿赶紧跪下。
“这是什么?”上官逸再一次问道。
“这是,这是安胎药。”星儿恐惧的答道。
“安胎药?你说这是安胎药。”上官逸不可思议起来。
“是的,主子每天都要喝的。”星儿看着上官逸惊讶的表情答道。
“你说什么,你家主子,每天都喝?”上官逸再一次问道。
“是的,主子每天都喝,为了这个孩子,主子那时可是吐得连肠胃都快翻出来,可是她依然喜悦,她说这是就快为人父母的喜悦,不管有多苦,只要看着孩子平安就觉得很满足。”星儿回忆起来子桑对她说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上官逸不肯定的问道。
“奴婢说的千真万确。”星儿赶紧叩头表示自己的忠诚,在陛下面前撒谎,脑袋会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