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晓静在这个男人面前裸了十几秒钟,才穿上了他准备好的浴衣。
一股太阳的味道,石晓静想起小时候,妈妈晒完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窝里就全是太阳的味道……幸亏他没有拿出一件沾满血迹,或者霉味呛鼻的衣服让自己穿。
“站进来!”
“什么?”
“站到中间来!”欧军用刀指了指椅子围成的“桶”。
两人视线一对上,石晓静就明白了,他要让自己在“桶”中央被结果掉。
石晓静依然找不到出路,欧军的内心像一扇封闭的门,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就像刻在门上的符号,隐晦难懂。
“坐下去!”欧军继续命令。
是时候要搏斗了!石晓静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无法通过对话来制服他,只有用最极端的方式来和他斗争了。
石晓静重新打量着欧军,他个子不算太高,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找出他的破绽,一招制胜。是踹他的裆部,还是照太阳穴来一拳?石晓静深呼吸,回忆着自卫术手册上的招数。
欧军依旧握着刀,却没有靠近,而是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了一支鹅毛笔。
石晓静看着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拼命。突然一阵灵感飘过——
无论如何,她都决定试一试。
石晓静看着欧军,平静地对他说:“我不是马拉。”
6屋里的灯闪了一下,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电压不稳。石晓静和欧军都吓了一跳,但似乎欧军的惊讶更大些。他没有说话,石晓静看穿了他的伎俩这事,也许正触动着他。
这也许是件好事。石晓静想。
欧军沉默,石晓静静观其变,她得给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她要想办法说服他。
欧军继续沉默着,空气中仿佛凝固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趁这工夫,石晓静没有闲着,她搜肠刮肚地回忆《马拉之死》的信息。
马拉?他是个英雄,起码主流历史学家把他定义成正面人物。自己一不留神就成了英雄?不对,马拉是个革命家,欧军总不至于认为自己阻碍他和谭露,是为了推动社会进步吧?铁血人士?这似乎合理些,但细想又很牵强,棒打鸳鸯的事儿,暴君也不屑干。但谁知道呢?谁知道欧军是怎么想的,精神病患者不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放大,反而不正常。如果他把自己看做是剥夺了他幸福的暴徒,那自己可就悬了!
那把刀!欧军手上的那把刀就是凶器,马拉就是被人用匕首杀死的——
“我不是马拉!”隔了良久,石晓静又重复了一遍,既然欧军有反应,她得看看这句话究竟对他意味着什么。
这次欧军说话了:“可我是夏洛特?科尔黛!”
石晓静有点懵,她不是艺术专业的学生,也不是涉猎广泛的罪犯画像师,夏洛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