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惊雷,震耳欲聋的炸开在天空。
瓢泼般的雨势砸在屋顶上,制造出毫无节奏而且扰人心烦的噼啪声。
一间豪华的寝宫内,被一道道惊雷,炸得若隐若现。乎明乎暗的房内,阴暗不明处,似有潜藏着得不到轮回的灵魂在叫泣。随着透窗灌入的风,飘飘荡荡,穿梭整个殿内。春夜的雨风带着丝丝凉,将大床上的围幔吹得高高扬起。
这是在挣脱的灵魂还是得不到救赎的命运!
惊雷过后的的片刻安宁,使得殿内显得异常的诡异的安静。
可是,细听下,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一声一声让人为之酥软的细微口申口今声。
透过微微扬起的围幔,可以隐约看到床上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躯。
床上的女子,来自身体的本能,发出消魂的声音。
“还以为,”动作不停的男人声音沉闷低哑的响在女子的耳边。“你真的淡到了毫无感觉。”
原本,全身无力死如尘土般的女子,突然,似受到了刺激般的,猛的睁大眼睛。
“啊——”
“最好认清你自己现在的身份。”男人停下动作,迅速的接住突然袭来的粉拳。“像平时一般乖乖的,不要做这种垂死挣扎。”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脸。
女子大口的喘息着。
“呵……”女子身上的男人发出邪肆的冷笑。“忘了刚刚的感觉吗?”说完用力的向女子用力挺入。
“嗯——”
“原来,还是有感觉的。”男子冰凉的唇片轻吻女子,笑声更为放肆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巨大的羞辱轰的爬满女子的整个感官,她恨不得杀了此人,可是,赖于她全身无力,双手被他紧握在手中。“告诉陈林,最好是让我死,不然,我终有一天会拿枪亲手杀了他。”
黑暗中,男子微挑眉锋,看不清他的神情。
静寞!
沉闷的静寞!
一道道炸雷还在不厌其烦的响彻云霄。
飞舞的围幔内,男子惫显阴沉的脸孔隐约可见。可就是仔细看时,整个黑暗将光明完全覆盖。
“陈林?”男子似漫不经心的低声念着,似乎正在回想着这个人般。
就在汤蝶要开口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抽身。
“嗯……”突来的空虚让她发自本能的低吟。
男子不再留恋的快速离开床榻。
汤蝶不知道接下来男人要做什么,她只是安静的躺着。她仔细的回想着,被陈奕敻抱起时发生的事。当陈奕敻抱着她,一步一步的向无匡的窗走去时,她就知道了他要做什么。虽然残忍,可是,青帮的三种死法有那一种不残忍呢?只是,此刻,她有些恍惚,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入硫酸池内那刻的刺辣,是那么的清晰。
这无言的预示着自己是死了!
可是……一个冰寒的惊颤,爬满了她的全身。
对于清晰的回想与愤怒,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无疑是还活着。
对,是活着!
此刻,对于死,是一点蛛丝马迹而搜不到。
汤蝶此时,像一滩烂泥般的躺着,她没有丝毫力气来翻个身。如果真的没死,那么唯一得可能的就是,也许自己是喂药了,不然为何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刚才下床的男子,无声无息的走了。此刻残留的寂静,对于刚才的事,似乎并未发生过般的平静。
黑暗的夜里,虫鸣,是此时唯一的音节。
雨后的空气冰凉冰凉的,清新的让某人悲从心来。
陈奕敻!
变得这般宁静的夜里,这个名字无耻的又出现在了她有脑海里。
他是她最爱的人,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愿意承认是自己亲人的人。
他是她的梦想,他是她的未来。
冥冥之中,到底是谁在跟随着谁的脚步?那个大言不惭说要保护她一生的人,他去了那儿?那个说要给孤儿、无依的她一个温暖家的人,他去了那儿?
往事如洪水般的像她袭来,灌满了她整个大脑,灌满了她整个充满憧憬的心扉。
“陈奕敻!”随着低不可闻的声落,坚强的女子落下了长久强忍的泪水。
多久不曾哭过了?在孤儿院被人群殴时,她没有哭过!在任务中受重伤,她没有哭过!此刻,自己哭了!原来,自己只不过也个人罢了,也是有感觉的!
陈奕敻!让我最后一次轻唤你的名字,我谢谢你曾经在我落拓的时候给我最真诚的安慰!我曾经是那样的深爱着你,我从不曾怀疑过你对我的真心、真意。
我曾经愿意放弃一切的向你靠近,我曾是那样的爱着你。
从你将我弃入硫酸池,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我,依然没有怪你!
让我刻入骨髓的再信你一句话,来世我再也不会相信男人!
爆雷惊现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星空璀璨的夜幂。
这是一个宁静凉爽的夜晚,是个适合安睡的夜晚!
一丝凉凉的风,吹起湖水绿的围幔。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汤蝶,缓缓的闭上眼睛。
哀——莫过于心死!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被自己的爱人背叛还要可笑的事吗?
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人抱着送上黄泉更可怕的事吗?
这种频繁的事情事,也许,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它对她来说并不可怕,但是,真正可怕的是,这一切由自己信任的人、自己最亲的人来做。
“陈林,我今生不能亲手杀了你,那么这份仇,我会世世牢记。”
寂静的夜空,因一道支离破碎的凄厉叫喊变得阴森无比。
这时,不知从何处闪现一道暗影。微弱的月光下,看不太清男子的长相,只得,他的身才颀长,背脊挺得很直,他神情淡漠的蹋入雨后的夜色中,长袍飘飘的向另一处更暗的长廊中走去。
午下的阳光,刺白刺白的,透过窗棂,肆无忌惮的闯入一间安静的房内。
这是一间宽大的房间,梁柱是以老红色为主色调,在边围还有金色的条状暗纹。在此时透窗而来的刺白阳光打照下,显都是那么的奢华与耀眼。顶部高高的横梁柱上雕刻着各内的吉祥鸟与一些稀有的花种纹路。
房间内没有过多的摆设,一张小几,没有所谓的椅子,靠窗处一席软坐,再就是一张极为显眼的大床。再看,顶多就几样花纹繁琐的瓷器与几盆花草。
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丫环,一身淡红婢女服,她低垂着头,显得恭敬卑微的推开一天来,到现在还紧关着的门,她小碎走的走到床榻前跪下,俯首在地,声音低低道:“娘娘!奴婢来服侍娘娘起床!”
寂静的房内,一丝过多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诡异可怕,俯首在地的香杏,头也不敢抬,只见许久,没有动静,就再道:“娘娘!奴婢服侍娘娘起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俯首在地的香杏有丝害怕,冷汗都沁出了她光洁的额头。静静的等着,不知该如何做。
“娘娘!都响午了,奴婢来服侍娘娘起床。”
高高的房梁上空,似有却无的回荡着婢女香杏的声音,这种来自灵魂的恐慌,似正在嘲笑着某种难以逃脱的命运般。
香杏像做贼般,小心的抬起头来。死命的想要看清湖水绿的纱幔内的女子是否还在,微微吹入的风一下又一下的翻飞围幔。香杏舒了口气,却认主子还在,就再次开口。“娘娘!都响午了,奴婢……”
“滚!”一声狮子吼划破整个宁静的午下,直吓得香杏一怔,她惊慌的连忙又俯首在地,声音颤抖的道:“娘娘!都响午了!”
沉默——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俯首在地的香杏都不由得发起抖来。要不是,刚才确实,有声音,她真怀疑自己走入了一间废弃的凶宅。这样诡异的安静,这样诡异的惊吼。
床上的汤蝶,睁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一片湖水绿色。她紧握双拳,牙咬得紧紧的。对于昨晚的一切,一下子回笼,让她气得身子发抖。“陈林,我要杀了你!”
俯首在地的香杏,一听到主子突然喊出的陈林,一下激灵,吓得脸色惨白就连唇片都无一丝血色。
陈林!
今天,从清晨起,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叫陈林的人。整个皇宫内,从早上起,所有的人都战战兢兢的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怕一个不小心拉去砍了。只听,皇上今天心情非常不好,只要是叫陈林的,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拉出去砍掉。直到现,整个宫内叫陈林的人全杀死了,总计都好几十人。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床上的人儿不停的咬牙切齿的喊着,一声一声的好似是梦魇般。
香杏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靠过去,听着床上人儿的话,她直发抖,她小心试探的道:“娘娘,让奴婢伺候您起床吧!都响午了,娘娘该起床吃药了。”
床上的人儿,怔愣许久。
香杏以为主子又睡了过去,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向大床靠近。她每天的工作不只是伺候她,还要在中午之前喂她吃下避孕药,这是皇命,她不可违的。
香杏揎开湖水绿的上好丝缎围幔,见横躺床上的女子,错愕得瞪大了一双澄澈的眼眸,她满脸的不可思意。她不自觉的低声惊呼:“娘娘?”她的娘娘此时,正一丝不挂的横躺在粉红的丝被上,雪白的娇嫩肌肤上是一片狼籍,紫色的、暗红的、充血的交错满身。
突然,被人打量,使得床上的汤蝶一怔,她不由得绷紧整张苍白的小脸。“给我滚!”她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似要喝她的血般,这让香杏一颤,立马会意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惊恐万状退开。
“娘娘……”
床上的汤蝶似没有听见香杏的话般,她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对于昨晚,她恨陈林,但同样也恨着陈奕敻。青帮的三种死法,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她醒了,也就是昨夜她所想的,她还没有死。
没有死?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汤蝶不由得又感觉到了一丝恐慌。她明明被陈奕敻丢入了硫酸池,那入池的刺辣,她都还记得。可是,怎么没有死?这个没有道理呀?
陈奕敻不可能在骗了自己后,不杀自己!
再者,掉入了硫酸池绝对不可能会活着。硫酸化得掉铁,化得掉铜,更不可能化不掉人的骨肉。
思及这些,让汤蝶不由再往下想就猛的坐起身来。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身体上传来的疼痛,美丽的凤眸随便在床上看了眼,最后随意的拿了一件可以遮体的丝料就下了床。
俯首在地的香杏,见主子下床来,不由得叫道:“娘娘!”
汤蝶走下床,先是一愣,再者就是向房内四处看,她绕过香杏,走了一圈。全然的陌生,这里一切全部仿古。是她从不曾来过的地方。
这里到底是那儿?
自己到底死了没有?
汤蝶一下茫然的站在地上,满脸的木讷。
“娘娘”香杏见赤着脚站在中堂动也不动的主子走去,将手中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汤蝶的面前。“喝药吧!”此时,对于香杏来说,喝药远比梳洗重要。
汤蝶狐疑的侧头,看着那碗墨汁色的药发着呆。
“娘娘是温热的不烫。”香杏小声的解释着。
“这是什么?”汤蝶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暗哑。
香杏见主子有反应了,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娘娘,这是避孕药!”
女子秀丽的黛眉微蹙,澄澈的美眸,微微的收缩,似是沉默般的死盯着香杏。“避孕药?”
端着碗的香杏手微一颤,墨汁般的药险些都溅了出来。她垂着头,抬也不敢抬,女子的声音低哑中微带一丝让她惊恐的寒冷。“是的,娘娘!”
汤蝶打量的看着香杏一会儿,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碗。黑得不像话的药,淡淡的还带有苦涩的味道,这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香杏垂首静立着,等待着主子喝药。
汤蝶看着黑色的药汁不由得哑然失笑,微抬眸睨了眼小心又躬卑的香杏。“把头抬起来。”
香杏慢慢的抬起头来,脸色惨白像白纸般。一双澄澈的眼眸中,尽是惊慌与害怕。汤蝶轻笑着伸出一只手,握住香杏娇小圆滑的下颚。
香杏惊怕的瞪大眼睛,她不停颤抖的唇片爆露了她害怕的程度。汤蝶像个魔鬼般的咧唇笑着,她认真的样子似乎正在逗弄自己手中的猎物般。
香杏害怕的眼睛通红,她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
汤蝶神情沉迷的对这样一双小鹿般惊慌的眼睛笑着,得意着。她安静的欣赏着,细细的品尝着。
“娘娘……”香杏颤抖的唤着。她看着女子眼中逐渐变得阴狠毒辣的情绪感到害怕,那就像是一个天使蜕变成魔鬼的过成,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歹毒。
欣赏完的猎人,接下来就是对自己的猎物进行可怕残忍的撕杀。
香杏摇着头,她已经意识到,女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狂妄的女子,将握在手中的下颚握得更紧,直到,紧得香杏不由的张开嘴。她才满意,这时,她将另一只手中的一碗药毫不犹豫的灌入了香杏的口中。
“咳……咳……”来不及咽下的药汁不断的顺着香杏的嘴角流下。她一直强忍的泪,这时,再也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温热的泪滴,砸碎在狂妄女子白皙的柔荑上。
“好喝吗?”直到一碗药灌完,汤蝶才松开香杏的下颚。她微眯着眼,看着一脸咳得猪肝色的丫头。“看你喝成这样,定是不好喝吧!”
“娘……娘娘……”香杏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邪肆的笑意,染开了汤蝶的整张苍白妖娆脸。“不敢?不敢你还拿来?”
“这……这是皇上交代的,娘娘必须每天都要喝。”香杏俯首在地的说道。“所以,奴婢也没有办法。”跟了个变态了主子,做什么都不可能会对。
汤蝶一松手,将手中的碗丢在了地上。她紧皱起眉头,有丝恍惚,她不是很明白这里是那儿?她以为,自己胡乱大吼,会引来人,可是没有想到,一切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鬼走进来。
汤蝶垂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她刚才叫自己什么?娘娘?她狐疑微眯起双邪肆的凤眸,满是探寻意味的紧盯着俯首跪地的女孩,女孩单薄的双肩在微微的抖动。她一身奇怪的装着,让自己感觉有丝诡异。
“你刚才叫我什么?”
香杏努了努唇,感觉到自己主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且,少去了刚才的阴狠。“娘娘!奴婢叫您娘娘!”
汤蝶一颤,现在惊恐的是她了。娘娘?她真的是叫自己娘娘?
“这里是那儿?”她小声的问着。心里有一种想笑,原来,自己真的是死了。呵呵……怎么能不死呢?丢进了硫酸池,能不死吗?
“娘娘,这里是脔妃殿,娘娘的宫殿呀!”香杏被汤蝶这样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汤蝶侧目向四周看了眼,这里的装饰全是古风的。她神情平淡,并未觉得惊怕与慌乱。
“娘娘,这里的脔妃殿,您的宫殿!”香杏以为汤蝶没有听清的再次说道。
“是吗?”汤蝶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来有什么过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