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月色皎洁。储秀宫外的小河塘上稀稀疏疏摇曳着几支莲花,与千荷湖相比真真相形见绌。只是夏风拂过,带着些热夹着点儿香,却也是个容易让人沉迷的夜晚。
红萍儿仰头看了看天,回头笑眯眯望着如烟,“时辰到了。”说完不顾如烟一脸疑惑便咯咯笑出声,轻盈着脚步奔向荷塘边,轻轻转身,腰身仿佛有生命似的轻轻宛转。她脸上挂着浅笑,一双眸子波光流转,“如烟,你还没看过你主子跳舞吧。你主子以前虽是唱戏的,可跳起舞来,也能迷死一群男人呢。”
她边笑边舞了起来,娇媚的笑声代替了乐声伴奏,却是另一种超凡的魅惑。
舞动间她已察觉到一道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得意而笑,微微偏过头,果然看见一个蓝衣男子站在不远处,冷峻的亦是尊贵的,夜色昏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炽热。
她对他轻轻一笑,这一笑笑得媚然,笑得一丝瑕疵也无,笑得令整张脸都生动灿烂起来。
风辰凌,大风国的帝王,冷情的君主,准确地捕捉到了这抹笑,然后心里莫名一动。
他静静看着这个正在起舞的女子,只见她虽未穿得鲜艳舞衣,一身整洁端丽的宫装在她身上生生穿出些媚娆来,衣衫缓带在她身周轻扬,如在殿前盛放的名花。袍袖轻展,似乎凤凰也来翩翩绕围。只让人觉得所见之处能见之处只剩下那个踮起脚尖翩然旋舞的女子。她衣袂曼曼、青丝飘飘,宛如惊鸿照影而来。
她身后荷塘中几支莲花在轻风中微微摇曳着身姿,盈亮水珠点点,轻轻荷香阵阵,那盈盈着身姿的女子不也是那娇妍中绚丽的一朵吗?只在红尘回眸一瞥,便欲随风归去。
他的指尖竟微微颤抖起来,只能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控制住伸向女子,似要将她抓住手里的冲动。
“够了。”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声音说出这两个字,声音透出的一丝颤抖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红萍儿停住动作,走上前盈盈拜倒,“民女孟浮萍拜见皇上。”
风辰凌走到石凳上坐下,凌厉双目打量着眼前俯首而跪的女子,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何不自称‘臣妾’?”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民女未得陛下册封,无封无号,不当自称‘臣妾’。”她态度恭敬。
风辰凌一怔,才记起自己并未给她封号这件事,却还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妃妾。想及此,不由有些懊恼,自己何时被一个女人这样抢白过。他冷哼一声,复而勾起嘴角,道:“孟浮萍,千荷宴你没有资格参加,看你的样子却并未在意,你心里真的无一丝不甘么?”
未得皇帝命令,红萍儿仍是跪着,她慢慢抬起头,微笑道:“储秀宫荷花虽不多,但如此月色美景,萍儿在此跳一支舞,更引了皇上来,不去千荷宴倒是无所谓了。况且……”她嫣然而笑,艳如夏花,“又有哪个妃子能得陛下专门而来?”
“哦?”风辰凌双眸微敛,“听你的口气,似乎算准了朕会来?”
红萍儿自得而笑,只回答一个字,斩钉截铁,“是!”
他看着那张娇容在夜色中月光下更显妖媚,双手紧了紧,冷冷道:“你竟敢算计朕!”
“民女自然不敢。只是……只是陛下疑心甚重而已。”她垂眸,声音轻轻的。
“你!”风辰凌腾地站起身,食指指向她,厉声道:“放肆!”
红萍儿迎向他怒火跳动的目光,无惧地微笑,“陛下恕罪。只是……若陛下疑心不重的话,怎会独独不给民女封号,怎会派人监视民女的一举一动,又怎会……亲自从千荷宴上来到这里?”
“你!”风辰凌怒不可遏,大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准备扇过去,却在看到她含笑不语不躲不闪的无惧面容时堪堪顿住了手。他冷哼一声,转而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扯了起来,她只微微皱了皱眉。
他眼中寒光乍现,邪笑道:“你引朕来,无非是想让朕注意到你,从而宠幸于你。朕,今晚就圆了你的念想!”说完手臂一紧,将她搂进殿阁中。
“陛下!”
“皇上!”
冷卓与如烟连连喊出了声。却被风辰凌扬手制止。冷卓双眉紧皱,他眼中的皇帝是冷冽而稳重的,喜怒不常形于色,此时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失控……
如烟还想上前,冷卓的剑已半出鞘地横在胸前,锋利的剑身闪动著烁烁寒光。
“不准去!”
如烟吓了一跳,拍拍胸脯缓了口气,狠狠瞪了冷卓一眼。
挥退如烟和冷卓后,风辰凌不语,走到软榻上坐下,看着站在面前女子,一双鹰眸冷漠而凌厉。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自己脱吧。”声音冷漠无情。见她猛地抬起头有些惊诧的表情,他勾起嘴角,“怎么,不会?还是要朕帮你脱?”
红萍儿见他站起身走近自己,不由后退了几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皇帝会会就这样要了自己。而他却是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抓了过来。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不由紧闭双眼,可仍旧止不住全身微颤。
“陛下,我……”她声音中透着些慌张。
“你应该自称奴婢!”他恶狠狠道。
她银牙紧咬,隐忍住胸中泛起的酸涩不甘气愤种种情绪,毕竟眼前这个如兽般的男人是一介帝王,不容反驳亦不得抗拒。
风辰凌粗鲁地取下她头上的发簪,青丝顺从地披在了她的肩上。然后,他手指微挑,动作熟练地脱掉她的外袍、罩衣、抹胸……
衣衫殆尽,眼前的肌肤凝白无暇,宛如上品苏州丝纹般软滑,他眼中升起的****光芒令她全身微震。他食指抚过她的脸颊、脖颈、到锁骨时,顿住。
锁骨下方,一朵鲜红槿花刺纹妖冶着艳丽。
风辰凌看到那朵槿花,胸中一窒。他双眸微敛,周身寒意更甚,伸手抚上这朵槿花刺纹,顺着花瓣纹络细细描画一番后,才伏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声音蛊惑而残忍——
“原来,朕竟是被他算计了。真是……”他冷笑数声。
“朕怎么会碰,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