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谢一声,便盈盈起身,步入场中,轻轻转身,腰身仿佛有生命似的轻轻宛转,脸上挂着浅笑,等着乐声响起。一个起舞的动作,便将周围观者的眼珠吸引,再是移不开了。
风辰霄望了一眼红萍儿,微微一笑,修长手指轻拨微动,只听“铮”的一声,随即琴声轻扬,泠泠七弦之下,只闻得商音流水,疑是那雨落天际、雪凝深涧,隐约纠缠在旁人的耳鬓发梢,痴痴欲醉。
她足尖轻点,凌波微步。应和着舒缓的乐声,她轻轻抬起了皓腕,犹如羽燕振翅欲飞,又流连不前。她的眼波随着指尖移动,清灵中带着些许妩媚,顾盼之间,魅人心弦。红萍儿腰肢轻拧,蹑节跃步,如轻云蔽月,如回风舞雪。
风辰凌有些痴迷了,只觉得所见之处能见之处只剩下那个踮起脚尖翩然旋舞的女子。她衣袂曼曼、青丝飘飘,宛如惊鸿照影而来。
风辰霄微转过头,望了一眼皇帝,嘴角笑意更浓。他修长指尖一抹复一挑,宛然间,大珠小珠尽落玉盘,仿佛听得那嘤咛花语,呢喃莺啼,声慢慢,意迟迟,辗转妩媚。
她轻轻回头,看向他,目光含情,却是微扬手臂伸向远方,踮起脚尖,似要乘风而去……
皇帝猛地从沉醉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是微微抬起,伸向女子,似要将她抓住手里。不禁咬牙,再看看那一舞一琴的两个人是说不出的契合相配,胸中更加气闷,不由沉声道:“够了。”声音里竟是透着些沙哑。
座下之人有些疑惑地望向皇帝,见他面若寒霜,双眼跳动着怒火,不由更加疑惑——此景此琴此舞,本让人惬意沉醉,怎么皇上反而一副厌恶不悦的模样?
妃妾们也皆是愣神,没有想到这舞姬的舞姿真真似神赛仙,连自己脸上的鄙夷都转变成了惊艳。吴美人更是咬着下唇,手里揪着锦帕,恨不得撕碎了它。
风辰凌坐直了身体,目光扫过位下众人,威严冷冽的声音仍旧令人心头威震,“时候不早了,尔等都散了各自回府去吧。”
等皇帝圣驾走出画舫后,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缓缓散去。风辰霄抱着琴走到红萍儿身边,微笑道:“没想到你有这般心思,我这次可真是选对了人。”
红萍儿斜瞥了他一眼,边走边道:“风王爷谬赞了,奴家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风辰霄笑笑,若有所思一会儿后,也转身回府了。
红萍儿回到永华宫时,竟在门口见到了几个皇帝的贴身侍卫,不由的心里一惊,脚下顿了顿,整整心神后笑容满面地步入殿中。
“臣妾拜见皇上万安。”她态度恭顺。
风辰凌望着埋头跪下的女子,心里竟有种不明的感觉,令他烦躁不堪。没有让她起来,他站起身背着手走近她,居高临下道:“风辰霄眼光不错,你果然忒有心计手段。只是……”风辰凌蹲下身,捏住红萍儿的下巴令她面对着自己,咬牙道:“不要太过分,否则让朕不爽快之时,也是你毁灭之际!”
“使命至此,臣妾也是无奈。风王爷有恩于臣妾,臣妾总得做个知恩图报的人。”
听她这样说,风辰凌没来由得升起一股憋闷之气,眼神倏地变冷。他抓住红萍儿的手腕,用力拉到自己面前,狠狠说道:“你既然已是朕的婕妤,不管是什么目的,你都已经是朕的女人,心里也只能有朕一个人!孟浮萍,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红萍儿望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不挣扎,微微一笑,“臣妾,记住了。”
风辰凌冷哼一声,放开红萍儿,“记住就好。明夜,甘露殿,孟婕妤前来侍寝。”
皇帝如所料般见到女子吃惊地望向自己,邪笑道,“朕不会碰辰霄的女人,可是,这一次,朕不会放过你。”
红萍儿脸色由红转白,风辰凌脸上掠过一丝狞笑,“你不是怪朕没有对你宠爱么?!这一次朕就圆了你的念想!”说完,便拂袖离去。留下红萍儿怔在当处。她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等缓缓抬起脸时,只见得那双似水的眸子已是波光荡漾,嘴角上扬完美弧度形成绝媚的笑容。
第二日夜间,红萍儿沐浴过后,便被内侍带领着走向甘露殿。一路上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悬着心一直走到殿中看到那个九五之尊时,才缓过神想着该怎样应对。
殿内,风辰凌只着白色里衣,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眯起眼双手环胸坐在床沿上。
深吸一口气,她边解腰带边道:“臣妾不懂得如何承欢才能令陛下龙心大悦,要是做得不好,还望陛下体谅。”
他走上前,打横抱起她,眼中已盛满情色欲望,“你真的很特别,朕以为你会欲迎还拒,你却是连顺从的模样都不同于其他女人。”
她双手搂住他脖颈,笑眯眯道:“要让皇上爱上臣妾,哪儿那么容易。没点牺牲没点特别之处,可怎么行。”
风辰凌吻住红萍儿的唇,含糊不清道:“那么,令朕爱上你之后呢……”
余下的话,皆被粗重的喘息声取代。
床榻上,帘子已被拉上,两人衣衫皆已除得干净,风辰凌手指轻轻抚过红萍儿的脸颊,脖颈,清晰地感觉到手下女子的轻颤。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皙滑腻,一双媚眼此时仿佛被水浸过一般,魅惑着人心。
风辰凌突感一阵迷离,呼吸已有些不稳,终于忍耐不住,凑上去吻住了红萍儿的唇。感到女子竟是有些生涩地回吻着自己,更是把持不住,将红萍儿压在了身下。
浓情时刻,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内侍高声道:“陛下,陛下!”
****正浓时刻被打断,风辰凌大怒,忍耐地抬起上身,“什么事!”
内侍显然很是惧怕,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全身一震,不敢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只得战战兢兢道:“是……是风王爷,他就在殿外,说……说有要事上奏。”
风辰凌坐起身,冷峻的面容变得扭曲。他冷笑一声,道;“他这个时候来,怎么,风王爷终于忍耐不住了么?!”他盯着红萍儿,眼中的欲望并未散尽。
“孟浮萍,朕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是,朕说过了,这一次,朕绝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