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小心肚子里的宝宝。”米米绣站在大树底下,紧张地抬头看着树上的非法。
自己不过是跑去厨房拿碗药膳,这小姐就从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找了半天,靠着小笨才找到这里,真是被吓到了。
非法舒服地闭着眼睛,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自己才不回去那么快呢。拒绝米米绣的要求,非法淡淡地说:“绣儿,你就让我清静一会儿,宝宝没事的,他乖得要死在我肚子里呢。”
米米绣瞪目结舌地站在树下,“可是小姐你要回房用完药膳啊,这可是夫人早上临出门前交代的。”
非法一甩手,“哎呀,绣儿,我娘临走前交代用完药膳,我等晚上再用就可以了啊。”
怎么有这么耍赖的小姐啊,哪家小姐不是乖乖地让贴身丫鬟服侍的,就她家的小姐难服侍。
“小姐,拜托,你现在可是一国之后,算绣儿我求你,能不能先下来,你要不想用药膳,绣儿就不端来,求求你快下来吧。”小姐你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要是有什么闪失,她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
听到不愿去接触的词语,非法轻皱眉头,眼里散出忧伤,仅仅是一下子,眼里又恢复了平静,“绣儿,我不是吩咐下去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些事吗?”
米米绣伸手一掩嘴,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忌讳的词语,“小姐,绣儿不是故意的。求求小姐你下来吧,上面真的不安全。”
很想上去把小姐拉下来,可是米米绣没这个胆,要是一拉一扯出了事就糟糕了。
“绣儿,你去后院帮我看看我前些天种得草药发芽没。我等下自己会下去,你就不用担心了。”非法不想再听着米米绣唠叨的声音,匆匆打发。
“是。”米米绣知道自己又把小姐的伤心事引了出来,自己也后悔不已,得了话没有任何推辞,离开了树下。
自己回到非府已经一个多月了,犹记得两个多月前,自己是怎么离开兴安城的,那时的自己是带着伤痛,带着没有希望的希望离开的。
一路的艰辛比不上最后的一镖,直到现在,伤口愈合留下的伤疤还在背后。非法知道自己可以用药消抹背后的伤疤,可是她不想,不想把这道伤疤淡化。
清醒后的非法在得知自己怀孕后,心里曾有一度好想不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是最后她还是舍不得,留下了孩子。
每天躺在床上养伤,那时巫氏一族的人很热情,每天都换不同的人来陪她解闷,尤其他们的族长,她的好朋友巫飘也时常抽空陪她。
在和巫飘的谈话中,她知道他当上了雍兴国的皇帝,没有任何阻挠,据说是雍翰亲口下的圣旨,当着全朝百官的面宣布的。
得知雍翰她这个名义上的父皇没有死,她才惊觉自己上当了,原来那两种毒是宫里的秘药,能让人假死的药。
当时自己没有注意到,多数也是以为自己能亲手帮父皇解毒才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她来不及觉察,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伤害深深刺痛。
不过也好,最后他们的感觉走向绝路,她不想去追究也不想去质问,只想好好过后面的日子。
在巫氏一族那养病养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他居然派人来到微林接她。当时听到那些官方话的时候,她笑了。
对着天无言笑了几下,脸颊突然被冰冷的泪水接触,非法才意识到自己的掩饰,只怪掩饰得太好,到头来换来了笑后的哭泣。
非法趴在巫飘的怀里哭了整整一天,原来自己的泪水可以这么多,可想而知之前的隐忍有多痛苦。
当初那么容易就相信假象的他,以为一卷圣旨就可以把她接回去吗?他太高估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对,以前她把他摆在心里前面的位置,可是他不会以为痛过,伤过之后她还能把他摆在心里吧。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么伟大的事,而她知道她不够伟大,所以她不能接受没有真心实意地道歉。
一卷圣旨,他真的以为一卷废纸就能让她回去,她拿什么脸回去?
狠话是他说的,好话难道要她说?他不知道她非法一直都是性情中人,要她说好话除非那真的好到她没法忍受了,就随便说几句打发。
拒绝接旨的第二天,他来了,还是那么威风。但是身份不同了,他是雍兴国的皇帝,万人之上。
身边是她的爹娘和哥哥,还有她那经常被她欺负的丫鬟绣儿,这让她怎么拒绝。
他想得很周到,那晚,娘的泪水,爹的无奈,哥哥们的善劝,她投降了。好,她答应回去,但是不是以一国之后回去,她回非府,此非非彼非,而是她出嫁前的家。
她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一点都不想。
条件达成,他说是他伤了他,他给她时间,给她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间。
告别了巫氏一族,感谢他们的照顾,非法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里的温暖,温暖了她有点冰冷的心,融化了她想拒绝所有人安慰的结冰思想,她把悲伤再次化成泪水,祭奠她的初恋,她的一份寄存。
不知不觉,非法发现自己的眼里又开始出现湿意,摇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呢,这些还拿出来想干什么,反正她现在过得这么自在。
其实也不是很自在,本来想等再过几个月肚子大的时候家里人才会知道自己怀孕的,但是估计肚子里的宝宝不乐意,给她闹出了孕吐。
这下不会知道的也知道了,最后,她只能要求不要给他知道。
不就是怀孕嘛,有必要搞得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全家人紧张兮兮的,一天到晚缠着她,一点自由都没有。
非法发现,自己不过是抱怨肚子里的小家伙一下,小家伙居然又开始使出他的拿手好招,让她现在很想吐。
没把果脯带出来,非法最后只能从树上下来,速度返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