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弘哥哥,大家早安。”非法很精神地同大厅里的人打招呼,跨入门槛,就往自己平时坐的位置上坐。
非尹看着女儿,面色很好,每天都会担心的习惯才稍微好点,“非法啊,昨晚睡得好不?”
“很好,爹呢?娘去山上吃斋去了,爹会不会睡不着啊?”非法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想从非尹的脸上看出什么变化。
还真的被她看到了,非尹被女儿这么一问,脸上泛起了红光。
非弘端起勺满了粥的碗放到妹妹面前,顺便用手捏了捏非法的脸蛋,“没大没小,爹也敢调戏了。还不快吃早膳,肚子里的宝宝等下又该闹腾了。”
非法嘟起嘴巴,很不乐意自己的脸蛋被捏了,一手揉着被捏的脸,“弘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捏我的脸,小时候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有吗?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还不成?快点吃东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又夹了菜往非法的碗里放。
低头一看,居然是自己讨厌的肥猪肉,非法立即抬头叱喝:“弘哥哥,你故意的是不是,都知道人家不爱吃肥猪肉你还夹给我。”
非尹原本是低着头吃东西的,突然被一道光线刺了眼,抬起头,原来是女儿头上的簪子。
“爹,你看弘哥哥啦,把人家不喜欢吃的菜都放人家碗里,哎呀,不吃了。”被搅得不成样的碗里,非法实在看不下去,决定不吃了,筷子放了下来。
非弘知道自己惹到妹妹了,赶紧让人又递上药膳,“好了,弘哥哥还不是想你吃药膳,听说你昨晚又把药膳撤了。”
被说中的非法嘟嘟囔囔,“弘哥哥你欺负人家,人家只不过想趁着娘不在少吃一两顿药膳而已。”
不情不愿拿起勺子,非法只好乖乖把心思放在药膳上。
很眼熟,非尹越看女儿头上的簪子,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好奇心驱使下,非尹出声要女儿把簪子拿给他看。
“乖女儿,爹想看看你头上的簪子。”
非法无所谓从头上取下簪子,递了过去,还炫耀了一下,“爹,这可是我从七世子那抢过来的,他原本要送给弘哥哥的。”
“我见过这支簪子。”
没有听清楚的非法出声问,“爹,你说什么?”
“这支簪子是别国前些日子进贡给我国的礼物之一,这支簪子用白玉雕琢,做工不算什么,最特别的是这珠子。”非尹指着黑曜石,“这种石头很少,所以这么大一颗珠子一定用材很多,当时满朝文武可是惊叹不已。”
非法像是听出了什么,“爹,你说这是贡品?”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自己想多了。
“哈哈,我来的真是时候,表嫂、非丞相、弘早啊。”不经主人邀请,雍铭就自己坐了下来。
无视主人,雍铭要一旁的婢女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夹菜开吃。
非法拿着簪子,再看看雍铭,“七世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没有计较他的无礼,心里只想问清楚一件事。
“表嫂,你和皇帝表哥一样叫我表弟,我没意见的,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我一定有问必答。”
非法摇了摇手上的簪子,“你昨晚要送给弘哥哥的簪子是从哪里买的?”
“咳咳——”雍铭一下咳了起来,几下过后才停下来,“表嫂,你问这干什么?”
“我怕这簪子是你从哪个风尘女子身上顺手牵羊拿来的便宜,问下都不可以?”非法说得煞有其事。
雍翰又是一呛,“表嫂,我是这样的人吗?这簪子是我从一间饰品店买的,花的是我的银子,你就放心戴着吧。”
非尹和雍翰的话两种不同的说法,而非法很肯定最后一种说法是错的。
脸一板,非法把簪子递给了雍翰,“这簪子我不要了。”
“表嫂啊,这簪子我都送给弘了,弘也给你了,就是你的。”伸手把簪子放到了非法的面前桌上。
非法没有拿起簪子,而是沉默地低头吃着碗里的药膳。
没人说话,一下气氛全冷了下来。
“好了,你们的事爹也不说什么了,爹进宫了。”非尹知道女儿的心情被刚刚这么一闹也好不到哪去。
反正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剩下就是看他们自己了。
非弘见妹妹沉默不语,暗自叹了一口气,“乖,等下吃饱了自己玩去,不能再上树了。”
说完话,非弘很自觉地无视雍铭,跟着非尹的后面走了出去。
雍铭看了眼走出去的两人,“怎么走那么快,我还没吃完呢。”
非法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放下手中的勺子,冷着脸,看也不看雍铭,“把簪子拿回去还给他,他的东西我不要。”
心里一跳,她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支簪子是贡品,而能随便把贡品送人的除了当今的皇上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当然我知道你有胆子拿贡品,但是这次你要把贡品送给弘哥哥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不是你的风格,所以一定是他要你拿给我的。”非法瞪着桌子上的簪子,仿佛透过簪子看到某个人。
叹了一口气,雍铭也吃不下东西了,拿出扇子摇着,“表嫂,你和表哥这样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表哥,这样我也好和我爹交代。”
非法回来就听过非尹的解释,知道自己在巫氏一族那猜得不错,雍翰只不过是服下了假死的药。
重要的不是雍翰死没死,而是当时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刻骨铭心的记忆涂抹不去,她没那么伟大,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就像现在,非法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用再说什么了,这支簪子是你拿回去给他,还是我当着他的面摔了,你从中选一个。”
我可以选第二个吗?雍铭很想选第二个,可是堂堂皇帝别人当面摔东西,他可没这个胆受的了。
施施然把簪子放进衣袖,“表嫂,什么都怨我,你有什么就冲着我发火就好了,何必为难表哥。”
非法没有理会雍铭,走出了大厅往后院走去。
雍铭看着非法的背影,其实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为什么没人责怪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