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瑭端着点心,漫不经心的往思安小姐居住的的清安阁走去。
说来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自从上次冒险帮这个美人小姐捡到绣帕后,这位善良的小姐就对她“体恤”的不得了,不让老嬷嬷派她去厨房干又脏又重的活,也不让嬷嬷派她去洗衣房干搓衣辛苦的活,凡是任何粗重的活都不让她做,只需要平时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说什么照顾,至这几天的接触下来,惟瑭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淑女,什么叫好脾气,什么叫没性格,总之要她照顾这个堡里人人称颂绝无仅有的好小姐就等同于叫她随时可以喝喝茶嗑嗑牙打打混,实在是没事就去院子里找找有几只蚂蚁。
总之她比任何刚进堡的丫鬟都幸运,直接一点就是没见过哪一个丫鬟像她这么轻松的无所事事的,只需要明天定时的送送小姐要的物品,其他的时间都闲的可以数头发。
更奇怪的事,那名叫绿荷的小丫头居然至那天以后破天荒的像变了个人似地,对她客气的不得了,有时候还殷勤的抢着她本就少的可怜的活,害她好几度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创造了什么世界级的惊人之举,这日子滋润的的都让自己有点不真实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想害枫哥哥?”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叫嚣的怒骂声,惟瑭疑惑的皱眉,转头,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绕过假山,一名身穿火红的俏丽女子手执黑色软鞭,狠狠的挥动手劲,只见那软鞭像条灵蛇般凶猛的窜起,在空中留下一条尘痕慢慢的飞扬着然后缓缓飘落,威胁的瞪着眼前一名趴跌在地上,不断瑟缩的可怜女子。
“快说,鬼鬼祟祟的从假山后出来做什么,再不说小心我抽花你这张专会勾引人的狐媚脸?”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这等蛮女敢公然欺负弱女子,看着缩在一边不断轻颤发抖的清丽佳人,惟瑭正义感勃发的上前,将手中的托盘随手一放。
“住手。”
惟瑭叉着腰,瞪着眼前的蛮女,看看她手中的长鞭有点胆战心惊的咽咽口水,但是依旧盛气凌人的瞪大眼,想在气势上压倒她。
冉纤纤抬起明眸,瞄了眼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一看她身上的服饰,了然的冷哼一声,“臭丫头,没人教你规矩吗,主人在教训人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丫鬟来叫嚣。”
“呵,主人?您大小姐没镜子我可以借你看看,逍遥堡何时出了像你这种刁蛮只会欺负弱小的主人?”惟瑭不以为然的反驳。
“你……你是哪个房的丫头,居然敢教训起我了,是想尝尝本小姐的鞭子吗。”冉纤纤扬手,再次威胁的往空中挥出一鞭,那呼哧的破裂声一听就知道挥在人身上是什么后果,不去半条命也会皮开肉绽。
惟瑭佯装镇定的咽了咽口水,壮着胆抬起头“哟,有根麻绳就了不起了,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
都到这份上了,索性豁出去了。
“麻绳?”
冉纤纤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居然把自己最心爱的武器--银丝软鞭说成是……麻绳。
怒火上扬,冉纤纤倏地一个回手,软鞭就像听话的宠物般,乖乖的钻进主人的袖子里。
“今天我就代枫哥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丫头,让你学学什么叫规矩。”
手一扬,正准备出手,一直瑟缩在地上的女子却倏地起身挡在惟瑭面前,“表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她。”细娘轻声低泣。
“呵,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等我收拾了这个贱丫头再来收拾你。”冉纤纤嚣张的怒斥。
不甘示弱的惟瑭倏地推开挡在眼前的纤细身躯,“呀哈,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打就打,你这丑不拉几的蛮女,肯定是被你丈夫休了没人要才出来到处咬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把你这个心肠恶毒的蛮女关进笼子里。”
冉纤纤被激的面红耳赤,大喝一声,“今天我跟你拼了。”
瞬间,乌云密布,天地为之失色,两个疯狂的悍女进行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死缠烂打,像两条麻花绳般滚在地上纠缠的不可开交,尖叫声,怒骂声,扯头发,扣脖子……
“哎,别打了别打了。”
细娘尖声惊叫,震惊的看着眼前两个打得发鬓散乱,衣衫凌乱的不成样的疯狂女人。
“快停手,你们在干吗?”
温柔的嗓音带着焦急如细泉般慢慢灌进两个打的意犹未尽的疯女耳中。
瞬间,动作停歇,天空乌云散去,两个像是从乞丐堆里钻出来女人,衣衫残破凌乱,发髻东倒西歪的披散着,惟瑭的耳坠挂在冉纤纤的衣袖上,冉纤纤的珠钗斜挂在惟瑭的衣襟上。
两人狠狠的瞪着对方,汹涌的敌意通过电流在空中依然不断的厮杀着。
萧思安纤步轻挪,温柔的取下冉纤纤身上的枯叶,却被冉纤纤恶意的狠狠拨开,萧思安微微一怔,轻咬朱唇,“纤纤,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人通知?”
“通知不通知都一样,有这等贱丫头,还会把主子放在眼里吗,也不知道是谁调教出来的,我一定要让枫哥哥狠狠的惩罚她赶她出堡?”冉纤纤的恶意的瞪了眼惟瑭。
“谁怕谁,去说啊,有本事现在就去,马上就去,姑奶奶还不信了,你要是不去说你就是乌龟王八蛋。”惟瑭激动的怒骂着。
“小瑭,别说了,是你的不对,快向纤纤道歉。”萧思安摆出少见的严肃表情。
什么?她没听错吧?
连这个善良的小姐居然也这么不分是非,竟要她跟这个蛮女、刁女道歉?这逍遥堡还有没有公道了?
她可是现代社会的新一代最注重人人平等的自尊自强的女性,要她道歉,向这个蛮不讲理专会欺负下人的的恶毒女人低头,只因为她是主人,自己是下人,那不如直接杀了她还比较快。感觉自尊严重受创,惟瑭不谅解的撇了一眼萧思安,气闷的撇开头,气愤的大嚷,“我没错,错的是她,蛮横不讲理,还专门欺负下人,下人就不是人啊,没爹疼没娘爱吗?难道生出来就是专门给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主子欺负的?”惟瑭越说越激动,最鄙视这种封建社会的不公平待遇,惨无人道。
深深的看了眼激动的惟瑭,萧思安轻蹙柳眉,星眸半垂,轻声道,“纤纤,小瑭是我房里的丫鬟,是我没管教好,我代她向你道歉,看在我的薄面上,你原谅她一回吧。”
惟瑭诧异的瞪着眼前纡尊降贵的小姐,正低声下气的道着歉,为她这个自认为根本没做错的下人道歉。
胸口霎时纠结成一团,说不出是气结还是郁闷。
没好气的瞄了眼低垂着眸,轻声细语的思安,冉纤纤面露不屑的道,“我就说吗,逍遥堡怎么会有这种不懂规矩胆敢以下犯上的贱奴才,难怪,有其主必有其奴,也只有你这样的主人才会有这样的奴才,你算什么?不过是舅舅可怜你孤苦伶仃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永远都不可能代替竹姐姐在枫哥哥心中的地位,收起你那虚软柔弱的一套,省省吧,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看着萧思安明显颤动的身躯,冉纤纤不以为然的扯了扯身上邋遢的衣衫,鄙夷的轻嗤一声,愤愤然的离去。
狠狠的瞪着冉纤纤离去的背影,看着萧思安如风中落叶般随时要软到的模样,惟瑭真想冲上去再给她几个大嘴巴,天下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女人,诅咒她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吃豆腐噎死。
似是察觉到惟瑭的思绪,萧思安倏地的拉着她,含水的明眸哀伤的看着她,轻轻的摇摇头。转头看了眼躲在一角不啃声的细娘,慢步上前,轻轻的执起她微颤的白嫩右手,看到上面一大片的擦伤,柳眉蹙的更紧,满眼都是不忍心,“你是细娘?”萧思安轻声求证。
“是……是……小姐。”
“别怕,待会你跟绿荷上药房拿点擦伤的药。”轻轻的握了握细娘纤细的嫩手,萧思安缓缓转身。
看着怔愣的惟瑭,萧思安轻声叹了口气,“小瑭,你跟我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