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未到,火烈鸟那嘹亮的大嗓门已先发制人。
“有架打竟然不告诉我们,你们两个太不道义了!”火烈鸟双眼冒火,精致的小脸杀气腾腾的看着妖梦,却被后者一巴掌推开。
妖梦微笑看向苦着脸的贺兰尧,“哥,你没事吧?”虽然她早发现周身有不同寻常的波动,亦及时的防患于未然将哥哥安顿在火烈鸟与沐聆风的羽翼庇护之下,不过这漫无止境的杀戮怕是会给他造成不小心理阴影。
贺兰尧微微摇头,垂眼看着遍地的残尸,说不出话来——他寄宿了翌梵胤的身体,接受了王权霸业的传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幻力,好似一个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人类一般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
危难关头,竟然还得让妖梦操心他的安慰无法专心应战,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讽刺!
贺兰尧面色发白,妖梦一顿随即明白他的心思,其实贺兰尧有无幻力对她来说没什么差别,只要他能陪在她左右便已无憾!
轻轻安抚有些失落的贺兰尧,妖梦随即看向云恋殇——他们刻意延后进入皇城的时间便是为了引得这批黑衣人现身,现在已全数解决,是该抵达下一目地了!
云恋殇微微颔首,自腰带间翻出一玉袂短笛,薄唇轻启缓缓吹出奇怪的音符。
这音符在寂静中类似鸟与虫的鸣叫,实在算不上特别,妖梦不禁怀疑会有妖界的人前来接应么?
哪知妖梦还在疑惑,远处突然传来相似的回声,声音很短很轻,紧接着一黛色的影子自云霄跃下,单膝跪地稳住身子,随即目露敬畏的看着云恋殇。
“陛下,属下来迟!”来人背手挽笛,令人印象深刻的霸气面容隐约流露着经年的沧桑。男子无视云恋殇身侧的妖梦等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面对云恋殇。
云恋殇倒也不在意,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后道,“风魄,带我们去见妖皇吧!”风魄,妖界除风爵夜第二高手,亦是风逸辰风凌音兄妹的父亲。此人功高盖主狂妄不可一世,唯独奉云恋殇为首。
风魄颔首,“夜皇早已恭候多时,近日皇城不甚太平,也请陛下小心为妙!”语毕,风魄做了一个揖,率先进入捷径之地。
不甚太平?!
云恋殇与妖梦对视,双双苦笑——真乃多事之秋!
行了一路,云恋殇几人在风魄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不甚太平”的真相——此事还要从风爵夜那位刁蛮善妒的贵妃说起。
在妖界,唯一堪与蛇族风氏抗衡的便是其天敌羽鹰一族,千年前这位羽鹰族的族长为了与风爵夜熟络关系将独生宝贝爱女拱上了联姻的政治舞台,而风爵夜亦是很大方的封之“贵妃”的头衔,可问题就出在这位持宠而娇的羽鹰小公主身上。
仗着身份与地位,小公主雪翎宛如一牛皮糖一般成天成宿的纠缠在风爵夜身边,起初风爵夜懒得理会,而时间长了自是心生厌倦,雪翎不允许他与所有女性生物交谈,甚至只是看一眼便会大呼小叫上半天,一时间后宫如同一喋血的战场,上至嫔妃下至宫女无一不被她用尽各种理由她折磨的死的死疯的疯。
对于雪翎的行为,风爵夜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生性淡漠从不顾及他人死活。渐渐的,后宫在雪翎铁腕的残虐之下在未出现她之外的女人。
此事便慢慢平息下来,几乎销声匿迹之时,雪翎的心腹却声称瞧见风爵夜金屋藏娇,寝宫内藏匿这一位绝色美女的“尸体”!
而后,雪翎果然如所料般的醋意滔天,皇城内部再度一片混乱!
初闻这个消息,妖梦惊愕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绝色美女的“尸体”是在指贺兰兮颜的本体么?不会误打误撞真的如此好运被她遇上了吧?!
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妖梦顾不得此消息的真实性质有几分,急迫的想要见到那传说中的“尸体”一辨真伪!
云恋殇半眯的凤眸闪过一丝异色,状似对这个消息早有所闻,不过正在盘算小九九的妖梦没看见,否则定然扒着他问上个详细。
走出蜿蜒盘旋的宛如蛇穴一般的捷径通道,风魄扒开洞口刚想说些什么,一声尖利刺耳的女声狰狞的划破皇城寂静的长空。
云恋殇妖梦几人疑惑的看向风魄,而后者面上浮现一丝古怪。
“这声音……是雪贵妃!”雪贵妃雪翎,妖界唯一的宫妃,皇城内部唯一的“女性”!
“走!去看看!”妖梦神色一动,示意火烈鸟保护好贺兰尧,适才在后者不甘不愿的哀怨目光下与风魄,云恋殇奔入深宫。
金雕回廊,不时发出“砰”“砰”的碰撞声,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一白发女子身着残破不堪百蝶衣裙拼命闪躲,身后一人冷笑着拿着沁了血的匕首不慌不忙的追赶。
白发女子捂着脸,鲜血顺着指尖缝隙淌下,隐约可以看见遮不住的皮肤上布满刀伤划痕,她不停的奔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好似身后追赶她的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而她身后那七彩的小人儿的确就是个魔鬼,隐在月光下前来复仇的魔鬼。
小人儿淡笑的走出阴暗,那双碧绿的眼瞳妖异可怖,正是几月前在人界袭剿妖梦的苗疆孔雀——风夙瑶!
风夙瑶反手握着匕首,空有招式没有任何幻力的招式阴毒的攻击雪翎,目标是她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
对于雪翎这样的人儿,毁掉她的容颜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吧?
风夙瑶冷笑,无视那满地的鲜红的血液,缓缓靠近那已贴上墙壁再无退路的雪翎。
“……求求你……别杀我……我……啊……”
雪翎看着自己被砍断一指的右手,颤抖着哭都哭不出来。
风夙瑶笑意森寒,“我放过你?那谁放过她呢?”
匕首凌空一甩,笔直的刺向雪翎的百汇穴。
而此刻才到达的妖梦几人亦是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温热的鲜血洒满庄重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