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芊莹看着寒霜儿如此举动,心中微微一惊。
她想抽回手:“公主,万万不可。”
“没事,血没有毒。”寒霜儿柔然对着她淡笑一下,继续为她吸干净余下的血清。
“但万一血中有毒,叫芊莹死千百次也不足啊。”阮芊莹忽然啜泣,想到以前寒霜儿与自己的仇怨,不想她今日居然会为自己清毒。
寒霜儿轻轻擦拭唇上的污血,淡淡一笑便道:“你安心静养吧,已经没事了。”
楚天栩看着她沁出香汗的脸,在烛光摇曳下忽明忽暗的眼眸,蓦然一动。
这个女人,如此反复,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我先回去了。”寒霜儿起身,冷淡地扫了楚天栩一眼。
“等等,把你的宫女叫来。”楚天栩冷沉地叫住她。
他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寒霜儿背向他,闪烁着忧伤的眼睛闭起。
她深吸了口气,便淡淡地道:“我会亲自查清楚的。”
“公主可不要包庇恬西,或者是包庇自己。”楚天栩话语中不留半分感情。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
也好,他要绝情,自己要走也了无牵挂。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寒霜儿深吸着空气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被他一句话就扰乱思绪。
寒霜儿踏出了房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栩哥,不要怪公主,我相信她。”阮芊莹柔柔开口,有些无奈。
“傻丫头,你太善良了。”楚天栩抚着她的脸淡淡地道:“阴谋诡计的事情你还不懂。”
“也许这只是意外。”阮芊莹其实是后怕的,但是她不想令楚天栩担心。
他们的对话虽然自己只听到些许,但是寒霜儿却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印象是可恶到极点了。
连阮芊莹都愿意相信自己了,可他却没有相信。
心,忽然好痛了。
“公主,太子给你的信。”恬西一见寒霜儿走进东苑便迎了上来。
“太子?”寒霜儿皱眉,接过信打开,里面只有一行简单的字:迎阳,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计划?太子与迎阳有什么计划?
寒霜儿皱眉,开始思索起来。
“公主,阮芊莹死了没有?”恬西疑惑地看着寒霜儿,认真地问道。
寒霜儿这才想起要盘问恬西话语,她冷下脸:“谁让你做这事的?”
“公主不是想尽快除掉阮芊莹吗?今天公主与驸马都不在,我就让小莲与逢春按计划行事了。”恬西有些吃惊,淡淡地回话。
“放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伤害阮姑娘吗?”寒霜儿眸光一寒,冷眼扫向恬西。
“公主,奴婢也是看她碍手碍脚,所以才想为公主分忧的。”恬西跪地,有些委屈地道。
“你——”这不能怪她,要怪也只能怪迎阳太过任性了。
她们以前是做了多少的坏事呢?
寒霜儿叹息一声:“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否则驸马肯定会杀了你的。”
以他对阮芊莹的爱护,有此举并不为过。
“公主,她真的死了?”恬西双眼迸发出光彩,神色相当的兴奋。
别人死了她那么开心?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还是以前的迎阳把她教得太坏了?
寒霜儿眉头紧紧蹙起,有些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没有,所以你必须要走了。”寒霜儿冷冷地道。
“没有?可惜了。”恬西银牙一咬,皱紧了眉头。
这样狠毒的人,自己不能再留她在楚园,寒霜儿从一旁拿出一些黄金:“你带上这些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公主,不要赶奴婢走,否则奴婢无处可去。”恬西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想走?公主果然包庇宫女啊。”楚天栩的声音从旁插了过来。
寒霜儿一惊:“你想怎么样?”
“如此狠毒的丫头,当诛之。”楚天栩冷笑一声,目光一扫恬西:“莫非公主想徇私?”
“阮姑娘已经没有大碍事,何必逼人太甚?”寒霜儿咬牙切齿。
“如果我今天不治她,日后她定会继续害人。”楚天栩面无表情,冷冷地走近恬西。
“公主,救我。”恬西心中一寒,楚天栩的目光如冰。
虽然恬西做了错事是应该受到惩罚,但阮芊莹并没有事,而他是当真要赶尽杀绝的,恬西落在他手中只怕不死也会没半条命了。
“我不许你伤害她。”寒霜儿把恬西护在身后。
“走开。”楚天栩双手一抻,扯开寒霜儿娇小的身子:“否则我会认为你就是主谋。”
“公主。”恬西看着楚天栩渐近的脸,绝望地求救。
楚天栩手臂一推,一掌击向恬西的头部。
“不要。”寒霜儿用力一推,挡在恬西面前。
楚天栩一愣,想收回手已经过晚,硬生生地拍打在寒霜儿的肩膀上。
“快走。”寒霜儿用力一推恬西:“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我不再是你的公主。”
恬西惊恐万分,顾不得其它,拔腿就跑。
楚天栩想举步追去。
寒霜儿从后搂住他的腰:“求你,放过她吧。”
“放手。”楚天栩甩开她。
寒霜儿被他一推,跌撞在门板,然后瘫软倒在地上。
楚天栩有点吃惊,自己的力气并没有如此大,并不足以把她推倒。
“让她走吧。”寒霜儿免力撑起身子。
“你承认自己是主谋了?”看着她还在维护恬西,他原本想扶她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
“是,她只是执行我的话,所以有什么事来找我。”无奈之下,寒霜儿唯有把所有事情都揽上身。
这样,恬西才可能逃过一劫啊!
“你……”楚天栩怒目而视。
寒霜儿并没有退却,扶着门板站起了身子。
“好,既然如此,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一个字。”楚天栩寒眸披霜,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寒霜儿抚着疼痛的肩膀,咬住下唇。
为了恬西,自己不得不承认。
只是,为何伤口的疼痛,也抵不过心中的痛?
她,是否把心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