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一时间,她真怕他已经把电话挂了。真蠢,为什么要这样感情用事?一定要保持镇静,和他谈下去,和他交朋友,对他客气一点,得到信息,说不定能再次诱捕他。
“丹?”
“这是一个错误。”
“我听着呢。你刚才说什么陷害。”
“我最好还是不说了吧。”
她想抗议,想骂自己语气太嘲讽,但这一切好像本来就是她的典型操纵方式。她以前就曾操纵过他几次,事实上,从她去年第一次采访他时,这种操纵就开始了。几乎一年之后,他才在电视上曝光。她现在不想屈服,也不想让他消失。
“是你先给我打电话的。”她说。
“我知道。”
“我愿意听你说。”
“来见我。一个人来。”
“我可没那么疯狂。”
“那就当我没说。”
“好啦,丹,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法庭上见。”
又一阵沉默。
“丹?”
他的声音低沉得让她害怕,“你什么也不明白,是吗,温迪?”
“明白什么?”
她听到一个声音,可能是抽泣声,也可能是笑声,很难在电话中区分出来。她握紧话筒,等待着。
“如果你想见我,”他说,“我会发邮件说明见面地点,明天下午两点,一个人来。如果你不想来,嗯,我也很高兴曾经认识你。”
然后,他挂断电话。
维克办公室的门开着,她迅速向里面瞥了一眼,看到他在打电话。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马上就完,然后匆忙和对方说了再见,挂断电话。
“我刚刚收到丹?默瑟的消息了。”她说。
“他给你打电话了?”
“对。”
“什么时候?”
“刚才。”
维克仰头靠在椅背上,把手放到大肚子上:“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是被陷害的,想见我,”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怎么啦?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维克叹息一声,“坐下说吧。”
“这是怎么回事?”温迪说。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坐下。
“法官已经宣布裁决了。所有在丹家里找到的证据都被否决,因为媒体和我们的电视节目的偏见报道,他还否决了所有指控。”
温迪感到心沉了下去:“请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维克没说什么。温迪闭上眼睛,感觉世界正向她逼拢过来。现在她明白了,知道他为什么确信她会去见他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问。
维克只是看着她。
“我被解雇了?”
“是的。”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经济不景气。反正上头的人也在裁员,”他耸耸肩,“还有谁比你更适合被解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