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看看手机上的服务显示,没有信号。真令人恐怖。她爬上那两节煤渣砖台阶,站到那辆房车门前。她心中理智的部分在告诉她,她是位母亲,不是超级英雄,她应该退回去,不要去当白痴。她正要进一步考虑这个决定时,那道纱门突然打开了,丹?默瑟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他的脸时,她惊得后退一步。
“你怎么啦?”
丹?默瑟的下巴肿得老大,他含糊不清地说:“进来吧。”他的鼻子也被打塌了,满脸淤伤,但那还不是最糟糕的。最惨的是他胳膊上和脸上的团团圆形烧伤,有一处看上去仿佛从他脸颊左边一直烧到右边。
她指着一处烧伤,“这是他们用香烟烧的?”
他吃力地耸耸肩,“我告诉他们我的房车是无烟区。没想到把他们惹火了。”
“他们是谁?”
“我开玩笑的,我没说过无烟区。”
“这个我知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丹?默瑟摇摇头:“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们为什么不在外面谈?”
“温迪,你和我一起感到不安全吗?正如你坦率地指出的那样,你不合我的口味。”
“但还是在外面比较好。”她说。
“我现在真的不想出来。”他说。
“噢,但我坚持。”
“那再见吧。抱歉让你跑这么远却一无所获。”
丹消失到房车内,并随手带上门。温迪等了一会儿,还试了激将法,但没用。她忘记了刚才的谨慎——反正从他目前的状态看,他也不像能造成多大伤害的人——推开门,走进去。丹在房车那边。
“你的头发。”她说。
“头发怎么啦?”
丹以前的棕色波浪短发现在成了一种可怕的浅黄色,有人也许会称之为金发。
“你自己染的?”
“不,我去找了迪昂,他是我最喜欢的染发师。”
她几乎笑起来:“真的和你很配。”
“我知道,我看上去像刚从八十年代的华丽摇滚录像中走出来的人物。”
丹退着从门口走开,向房车那头的角落里走去,仿佛想把那些淤伤掩藏起来。温迪松开门把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房车里光线阴暗,只有不多的几缕太阳光照进房间。她身边的地板上铺着破旧的油毡,但有一块切割得很难看的橙黄色厚粗绒地毯覆盖在房间那头四分之一的地板上,看上去像电视系列剧《布雷迪家庭》中的人物会认为太俗气的那种东西。
丹缩在角落里,勾腰驼背,垂头丧气,看上去个子很小。她现在感到奇怪,同时也让她愤怒的是,在她的诱捕行动表明丹?默瑟是个真正的恋童癖之前大约一年,她还报道过他的“优秀事迹”,因为在那以前,丹好像是那种稀有动物:诚实善良,喜欢做好事,真正想有所作为,最让人震惊的是,他还是个没有自我膨胀欲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