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人!月美人!你在哪里?羽哥来找你了!”
“羽哥!羽哥!我怎么看不到你啊?怎么搞的,我眼前全是雾!羽哥!快来把它们赶走,我看不到你了。”
“佩月!我找得你好辛苦,你怎么不理我啊?”
“什么?羽哥!我在跟你说话,是你不理我的。快来把这些该死的雾赶走,我看不到你了。”
“我没看到雾啊,你怎么又骗我了!你就不能长大一点吗?老是玩这些把戏!?”
我委屈地哭着,“我怎么骗你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在等你回来,可你都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还说我骗你。”
“我回来了的!那天,我们说好那天在那里见面的,可你没去。”
“啊!”
“你又骗我了,我走了!月美人,我们来生再见吧!”
“羽哥!羽哥……”我无声地叫着,可是,他离我越来越远,转眼不见。我痛哭着,接着,一道瑰丽的彩虹在我眼前幻化着奇妙的色彩,我被吸了进去。然后,忽然心脏一紧,便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四周一遍黢黑。
一会儿,羞月急匆匆地点了灯,奔到我床前,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听到你一直在哭,小姐!”
我呆呆地出神,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似幻似实,心里在问,“难道羽哥那天真的去公园门口了?可那天一月二十四日,我好象要上班。难道,我们就这样错过?不但错过,现在,我还被送到这鬼地方!那么,我们可能永世不能再见了。”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羞月见我突然落泪,一时慌了手脚,“小姐!小姐!你别吓唬羞月。”
我强忍哽咽,淡漠道:“羞月!去睡吧,我不过作了一个梦,没事!”
“羞月担心死了。我听到小姐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还一直哭。”
“哦!”我并不想把那个世纪的伤心往事带到这个朝代。于是,淡淡道:“几点了?”
我应该问:几时了,但没反应过来,顺口这样问了。羞月傻傻地盯住我,“小姐是问几时了吗?”我无力地点点头。
“应该四更了!”
“哦!那再睡一会!天很冷的,你就和我挤一张床吧。”我温柔地的道。
羞月顺从地点点头,突兀地说出一句,“从今天起,小姐就得以男儿装示人了。以前偷着穿,现在却是必须这样做了。不过老爷是为小姐着想,天下的男人,看到小姐这样的样貌,没有几个不痴迷的。”
“红颜薄命!”我下决断似的说,“以男装示人,这的确是个好的保护伞。可我在我们那世纪,长得并不美,可以说很平凡。怎么就坠落在一个绝代佳人身上呢?”
“羞月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好了,不懂就不说了。”
“嗯!”羞月含含糊糊地答着便睡了过去,我却了无睡意,回忆着梦中的点滴。不知觉东方发白,羞月起来帮我侍弄着,真有点像“卸下红妆换戊装”。不过,我是换了一身白色长衫,头顶一方书生帽,镜中的人儿看上去一副文字彬彬的样子,还有种过于俊俏的俏皮。我却道:“羞月怎么不把我打扮成个武生啊,这身打扮看上去就是让人欺负的样子。”
羞月巧笑嫣然,“小姐这个打扮,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小姐呢。”
“可是父亲是要我藏拙的,你这样,不是让我招摇过市啊!?”
“小姐换什么都一样好看,这样打扮,才显得你是个不染尘埃的佳公子,要真换了武生服,倒弄巧成拙了。”
我不禁赞叹这小丫头的心思缜密,也就不再异议,由她将我摆弄成什么。侍弄完我,她自己换了套书童的服饰,我看着,不禁发笑,打趣道:“羞月倒挺适合做书童呢。”羞月调皮地道:“这是我和小姐经常的扮相啊,嘻嘻。我们以前偷溜出去就这副打扮。现在,不过是明正言顺罢了。”我也陪笑着,毕竟那是她和原来的小姐的杰作。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我不认识的小丫头慌慌张张跑来道:“小姐!太子殿下驾到!老爷正在前厅应付,夫人吩咐红菱来告知小姐,叫小姐千万别出去!”
我愕然道:“哪个太子?”自称红菱的小丫头楞楞看着我。
羞月慌忙掩饰着并吩咐着那小丫头道:“小姐知道了!红菱!你去转告夫人,我们会呆在房里!”
红菱答应一声径自去了,换我一脸愕然。她是在说唐朝太子——李建成?那么,他驾临一个平民百姓的家里有何贵干啊?满脑子的疑问驱使我想要探个究竟。不怕死的悄声对身旁的羞月道:“羞月我们去前厅看看究竟!这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羞月怕也没见过的吧?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何不去瞻仰一下呢?”
羞月被我这大胆的想法吓倒嘴张成“0”字半天合不拢。“这太子殿下怎是我们平民百姓随便能瞻仰的?小姐!你还是快打消这念头,乖乖听夫人的话在房里呆着才是正经。”
“他有三头六臂?会吃了你吗?羞月真胆小!”我故意激她。这些潜在的危险,对于我这个刚刚进入这个朝代的人来说,是没那份警觉的!有的只是一份对这个朝代的好奇!无论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玩。虽然,那个世纪的我是个“事不关己就置身事外,绝不让自己沾惹麻烦的女孩!”深深压抑住自己的好奇之心。而现在情况变了,这种好动的分子似乎自动分外活跃起来。心底按耐不住地雀跃,便对羞月软磨硬施起来。
羞月却绝不受我这套,想是前主人用惯了的伎俩,她已洞悉了这套把戏。我便坚决地道:“反正你又拦我不住,我自己去看个究竟,等下我自来讲述给羞月听,那太子殿下是个什么九头千手的人物!”说完,便用劲摆脱羞月,打开房门,奔出院子,朝前厅而去。留下一脸无奈的羞月。
快到前厅,远远便注意到似有士兵守在门口,当下犯了愁,该怎样去一窥当今太子的尊容呢?直接进去,那是下下之选了。更糟糕的是,自己这是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二天,昨天也没想过要把这宅子的地形弄熟,今天忽然冒出这样的惊人之举倒不是那个世纪的自己会做的了,便有想放弃的念头。那边跟来的羞月却一边叫着道:“小姐!你等等羞月!你别犯傻!”
这一叫,把个厅中的人引了出来。我站在院中,一时愣住!羞月吓得愣怔在原地!只听一个声音道:“贾清云,你来这里作什么?没看到太子殿下的卫兵吗?还不快回避!”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父亲是在叫谁呢?正疑惑间,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阴阴地道:“关杰筠,你好大的胆子啊!”
父亲正然道:“王公公,何出此言?”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一身男装,父亲在为自己临时取个假名,在暗示自己快离开。
只听又一个声音道:“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叫小姐来着,关老爷怎么一下子叫个男儿名字?我看关老爷是另有暗示吧?元吉就不明白了,我皇兄贵为当今太子,看上了你们家紫竹,是你家紫竹前世修来福气,关老爷怎地一再推脱瞒骗?说什么你家女儿出远门了?那么,现在站在我们眼前的这位公子——”那自称元吉的男人停顿了一下后,语含深意地瞟了我一眼,继续道:“是来自哪家的公子?这样俊俏的公子还真是少见啊?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那个被称作皇兄的人这时开口道:“三弟说的是,这关杰筠也太不给本太子面子了,一再的推脱说小姐不在!看来,不给些颜色,不施加些武力是不知道本太子的手段。”
只听父亲从容道:“太子殿下此话差亦,关某所言非虚,怎敢欺瞒太子殿下?实在是小女去了她爷爷处尚未返家,待小女回来关某自会把小女送去宫中给太子抚琴。此子并非小女,实是关某姐姐的爱子,昨日方至庄上。还请太子殿下明查。”
我不禁为自己也为父亲捏了把汗,希望能混过这关,以后还真不敢在这种朝代随便发起这可怕的好奇心,稍一疏忽,小命休也!
这时羞月赶紧捏着嗓子假声道:“公子,我们到那边去,别要冲撞了太子殿下!”说着走近我拉我衣角。
一个声音立即斥道:“谁说你们可以走了?好大的胆子,见到太子殿下也不见礼!”羞月和我慌忙行礼。完了完了,我在心底暗叫,没人教过我这礼该怎么行。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羞月行礼,我急中生智学着做,尽量做到不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出破绽。
可行完了礼,那个尖细的声音阴阴地道:“太子殿下,您看这两个丫头,怎么处置好?还有这曾经的关大侠,可真是睁眼说瞎话啊?”一副马匹精的嘴脸。
那个太子却像开恩似的道:“本太子今天心情好!也不怪罪紫竹小姐这样的装束来见本太子,本太子倒觉得有趣得紧。只是,紫竹小姐能为我二弟抚琴高歌,为什么就不能为本太子也来一曲?这样厚此薄彼,关老爷,是有什么缘故吧?”说完,别有深意地盯着父亲。我偷眼环视,只见那太子一身金黄色锦袍在晨光里耀眼生辉,扎得我眼睛瞬间失明,待恢复视力再瞟向他,却觉得那张脸美则美矣却带着一丝邪气。至于那个李元吉,我是恍惚带过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我花痴一样地由这一哥一弟联想那秦王李世民,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现在什么情况?可以说是生死关头呢,稍不留神命可休矣!难道刚掉落这朝代就得香消玉殒?偷偷将视线落向父亲,却瞥见父亲眼底的沉痛之色!我不觉有些愧疚!身子没来由的有些抽搐!
只听那个李元吉道:“皇兄!真要放他们一马?关杰筠和二哥……”他话还没说话,就被李建成打断,“三弟,我们今天是来一睹紫竹小姐琴艺的。刚才,关老爷这小小的插曲,本太子就当没发生过。现在,请紫竹小姐为我们一展琴艺吧!我们这些俗人也沾沾小姐的神灵之气。”说到后面便变得有些轻佻起来。眼睛放肆地盯住我。我心一懔!这太子真如我在电影电视连续剧里看到的那样好色吗?那,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摆脱这个厄运。只觉得数道眼光射向我令我如芒在刺!
那个李元吉也不怀好意道:“皇兄!这紫竹小姐单是这男儿装就这么迷人,不知道女儿装又是怎样一番绝色?听说她母亲原是当年杨广那风流皇帝看中的要纳为妃子的绝世美女,美得跟天人似的,这紫竹小姐听说比她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既然来了,我们何不一睹芳容?”
“三弟此言差矣,我们现在不是已经一睹芳容了吗?只是别有一番滋味呢。”说完,对着父亲道:“关老爷,本太子就在此等你家紫竹小姐,紫竹小姐这就去换回女儿装来见本太子。”
他还没说完,只听家仆慌张地从外面进来道:“二皇子来了!”
只听院内各人分别道:“二哥来干什么?还真会挑时候啊!”
“这二弟还真是消息灵通、神通广大啊!”
“二皇子来了!”
“……”
这个消息令我有些兴奋,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一个一身素白的男子正快速地向厅里行来。我装作不经意地瞟向那个传说中有些神化了的主角,却见他眉宇间流露着一种大气,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大小适中的嘴,这个时候却紧闭着,一张俊美得有些神化的脸紧绷着。这张脸竟然令我没来由得抽痛了一下。
进得厅中,他一双深遂的眸子逼视着两个兄弟,缓缓道:“皇兄三弟也是来听小姐弹琴的么?希望别为难小姐才好!”磁性的声音里流露着满满的母鸡护雏之情。这听起来淡淡的一句话却隐藏着一种威慑人心的气魄,一个王者的气魄。
他其实是在暗示他的两个兄弟,他是我李世民的人,你们敢动她看看。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这样的弦外之音。
这时李元吉却一脸挑衅地说道:“二哥还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啊!难道二哥听得,皇兄和我李元吉就听不得这小姐琴音?再说,我们又哪敢为难了小姐?二哥这是说得哪里话?凭伤了我们兄弟的情分!皇兄你说呢?”
那李建成仿佛是个没主见的主子,见李元吉如此说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二弟,我们的确是来听小姐琴音的!”想必这二弟的能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那些誓死追随的大将正是他所忌惮的吧。
所以他说话竟这般没底气……
他漠然地扫了一眼两个兄弟一眼,淡然道:“那就好!”这时我才惊觉这声音竟如此熟悉,转了转心思,方才想起,这声音昨天——不由得心里一片雪亮。
我又偷眼瞧向他,却见他脸部一片冷然的表情。
却听李建成又说道:“秦王今天怎地有兴致来这山野村庄?你那些追随者怎地不见了?”说到“追随者”三字故意加重了语气,像隐射着什么。一对眸子鹰一样的紧盯着这个功高盖世的弟弟,不晓得在盘算着什么。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意,接着听到他扬起的声浪,仿佛要让这庄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似的,“我要回宫去请示父王,准许我娶关紫竹做太子妃!二弟、三弟,你们觉得我的这个想法还不错吧?”说完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二弟。
李元吉大声附和着:“好!好!皇兄,这个主义妙极了!就不知道我们的秦王殿下是怎样的一个想法?恭喜皇兄将娶一个绝世美女做妃!我们这就回宫去请示父王。”李元吉这人让我凭生出一种厌恶,他就是那种唯恐天不乱的主!
我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应该无视他们兄弟之间出现曹家兄弟的惨剧,不自觉地想起曹植那首《七步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想,这首诗对于博古通今的李世民来说肯定是耳熟能详。但,那两个像马大哈似的皇兄和三弟知不道就只有天知道了。看这架势有剑拔弩张之势,我揣着豁出去的决心道:“太子殿下、秦王殿下、齐王殿下可容小女子说句话?”我盈盈一拜,这一拜还是搜索了所有的记忆而来的效仿,到底是不是像那么回事我可管不着了,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不如拼上一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又可以化解一场兄弟之争又可以解家庭之危。
兄弟三人突然都将目光转向我,恍惚间觉得心里掠过一丝惊慌,镇了镇心神,只得耐心地等待发话。
李世民向是在鼓励我似的,轻声地说道:“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李建成一双带着邪气的眼睛也盯住我道:“小姐想说什么?”
那李元吉却不怀好意地盯住我,“小姐的胆识还真不是一般的!”
我不禁抬眼去瞧他,只见他长着一张清秀得令人心疼的脸,如果不是见识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论谁见到如此一张脸都会凭生出一股想要保护的欲望。这张脸生在他身上,真是可惜了!我不由得感叹。我再盈盈一拜,才开始启口道:“不知各位殿下可曾听说过三国?”
李元吉紧接着我问话答道:“听说过,小姐想说什么?”
我接着道:“那殿下可曾听过一首《七步诗》?”
李元吉一副不耐的样子道:“知道,那又怎样?”
李世民却深思的盯住我。我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那双眼睛,竟那么冷冽,冷冽得仿佛能洞悉人心。我想,他一定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李建成瞧了瞧我,“小姐想要表达什么?”
这个时候,我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怕是会把这剑拔弩张之势提升向高潮。当我的眼神与李世民的交汇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他却自顾自地念起那首诗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仿佛是在为我解围啊,这个男子竟然这么会替人考虑,让你不知觉间失陷在他的温柔里!我的心禁不住为之感动!只听他像在讲书似的,“是说,三国时候曹操的大儿子怕他弟弟曹植争夺他的地位欲置他于死地,要求他七步内作出诗来,要是做不出就杀无赦。这首诗便是他七步内所作。”他侃侃而出。
另两位兄弟在听了他的讲述后默不作声,我几乎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了解除这紧张的气氛,我故作轻松地轻声道:“各位殿下,先不说这些!您们不是来听小女子抚琴的吗?既然这样,小女子就为各位殿下献上一曲。”
李世民赞许地看了看我,然后向我点了点头。
那李元吉却突兀地冒出一句,“小姐先换回女装再来抚琴吧!这身打扮本王看着不舒服!皇兄你说呢?”
李建成也表示赞成。
李世民一双温柔地眸子盯住我,轻声道:“去吧!”
得到许可,我连忙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羞月紧跟在我后面。回到房内,羞月帮我换回女装里三层外三层还真不是一般的烦人。正在忙活着却听见先前刚认识的那叫红菱的丫头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乱成一片了。夫人叫红菱来跟小姐说快去找江老爷”
“出什么事了?”见她慌乱的样子,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今天还真不是一个一般的日子啊,才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这会儿又来一场不知名的意外!
羞月也急道:“红菱,快说,怎么了?”
“红菱也不知道,反正外面杀起来了。好乱啊!好多黑衣人。老爷和夫人,还有太子殿下都在应付那些黑衣人。老爷和夫人叫小姐快走。”那叫做红菱的丫头几乎有点语无伦次了。
“夫人不是有身孕吗?叫我走?那老爷和夫人怎么办?不行,我得去看看。”也不管红菱还要唠叨什么,我径自一把抓过墙上的剑,飞也似的往外面奔去。
等奔到前院,眼前一片混乱。好多黑衣人!从未遇过这种阵丈的我吓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呆楞了片刻,却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杀到我跟前,我条件反射的横剑一拨。却听到一个阴阴的声音道:“这小妞美得未免太不可思义了吧?!要是抓回去给宫主做夫人,那感情是绝配!兄弟们,你们说呢?”
只听见一众黑衣人边应对手边的人边齐声道:“属下谨听白副宫主之命!”
混乱中却听见一个声音道:“保护好紫竹小姐!拿下这些刺客,本太子重重有赏!”
我不禁有些慌乱地询问道:“父亲母亲呢?”而身边的男人却步步紧逼。本来武技就不熟,就昨晚演了一遍,现在心系着这个朝代的父亲母亲的安危,使出的剑招更加慌乱不堪。
突然眼前又一花,一个人串到我身边,与我共同联手对付那个自称为白副宫主之人。
只听那自称为白副宫主之人道:“好好好,我们今天要的二个人都在我白流连手边了,真是‘踏破铁雪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其余的黑衣人纷纷向我们围拢过来。真如他所说,我和身边这人才是他们今天的重点,我却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去注意身边这人是谁。
我的浮云剑式越来越乱,身边之人很小心地保护着我不被伤到,心底自然地生出几许感动,一股温热涌上眼底。眼前不觉一花,我竟险险中招!身边之人不由得惊叫一声,“小姐小心!”连忙替我格开了当胸一刀。这声惊呼是这样熟悉,仿佛梦中千万声的呼唤,我的心哭得稀里哗啦起来,手边却不得不尽力施展记忆中的浮云剑式。我心口酸酸地道:“多谢殿下!”
而这白副宫主仿佛也无意伤我们只是一个劲的与我们游斗。
却听李世民严肃地道:“现在不是说谢的时候,安危要紧!小姐自己多加小心,世民定全力保护小姐安危。”
“我的父亲和母亲……”我还没把话说完,他就接道:“关大侠和关夫人在那边,他们武功高强,想来没事!”
“哟,还郎情妾意的,等下白某人把这小姑娘拿回去送给我们宫主作老婆,看你们还敢你侬我侬!”那白副宫主调笑地戏辱着我们,我不觉面上一红,心脏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这一走神,我手上却被他刀锋划破一道口子,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使我几乎昏厥过去。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朗声道:“白流连,你好端端的不在大漠呆着跑中原来作什么?”
却是父亲的声音,说着声到人到,母亲也紧跟而来。两人同时出招刺向这个白流连。母亲紧紧护卫着我然后她将我带离战团,见我受了伤急忙为我包扎,一边责备我,“不是叫你和羞月去你江伯伯那里吗?你就是不听话!”
“竹儿担心母亲和父亲,而且母亲现在身体……”我不把下面的话说出,是怕这些黑衣人知道母亲身体不便对她不利。
“对了羞月呢?”母亲问道。
“刚才她跟我后面的。”
只听父亲道:“秦王殿下,关某保护殿下和紫儿先走!”
“不!”秦王坚决道:“咱们一起击退敌人!”说话间,感到情况越来越复杂,好象这些黑衣人越来越多,父亲看着情势越来越严峻便厉声道:“我保护三位殿下快走,紫儿和殿下一起快走!”
只听一个声音道:“谁也走不了!”接着一个一身蓝白衣衫的男子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瞬间就飘至我们近前。
那些黑衣人见到这人到来一起齐声叫道:“宫主来了!属下等定竭尽全力为宫主效力!”
只见那被叫作宫主的男人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最后目光落定在我身上,我也抬头打量他,却见他身材颀长,眉目如画,一张脸完美得无暇可击,黑黝黝的头发用簪子隆起至头顶。
他唇角带着一抹好看的笑意,缓缓移至我近前,看到我被母亲包扎的手臂,脸上突然染上一抹嗡怒,“是谁伤了这位姑娘?我们‘怜花宫’的规矩一向不许伤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
那个白副宫主连声赔不是,“宫主,是白某不小心,请责罚白某。”
“白副宫主不必自责,刀剑无眼,快给姑娘敷药!”见是副宫主为之,他转瞬又变了一副面孔。
“我们的花宫主又再施展你的怜香惜玉!是不是又看上了这家小姐?”随着声末,人也到了近前。竟是一个娇艳无比的少女,一袭水绿的衣裳将她美丽的身体包裹得曼妙无比。从来到视线就没离开过这位花宫主。
“淋儿怎么也来啦?不是叫你留守宫中吗?怎么也跟来了?”只听那花宫主自顾自地责备却不管别人的目光。我暗忖,这花宫主未免也太呆了点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一脸的嗡怒是冲着他来的。
果然听到那叫淋儿的少女娇嗔道:“人家不跟来,谁知道你又去勾引哪家姑娘小姐去!?”场面一下子变为他俩打情骂俏。
“淋儿不许胡说,我花夜雨什么时候乱来过了?只是你一面臆断罢了。以后再也不许这样说你夜哥哥!”看他一脸的严肃,倒让我有几分吃惊。这样不顾旁人的自顾自说话,却是很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说完了,也不见他怎样动作,我只觉得一屡清风拂过仿佛某处疼痛了一下,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布置非常温馨的房间里。一色的粉红,仿佛置身于一个粉红花瓣的世界。粉红的被褥,粉红的纱帐,粉红的墙壁,一系列的粉红,令我感到无比的舒服,这种颜色正是我所喜爱的。心底泛起一种无言的激动,怎么突兀出这样的感情自己也不明白。用手摸摸被褥,却发现那把紫羽寒龙剑好好地躺在身侧。但是抬眼看向门口,却是关得严严实实。下意识的一个念头突生:我被软禁了吗?父亲母亲呢?还有秦王殿下,等等那些人呢?还是我又被转到哪个不知名的时空了?不禁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哪里?”移步到门口我不禁对着门口叫着:“开门!开门!这里是哪里?让我出去!”
只听见门口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道:“小姐醒了吗?等等,蓝鸳这就去禀报宫主小姐醒了。小姐等等。”
“宫主?”我疑惑地自言自语,“难道我被他——花夜雨掳到他们的怜花宫了?”正想着,只听见门口脚步声响起,一个男声在外面道:“委屈小姐了!”却是那个白副宫主白流连的声音。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想要作什么?”我对着门口吼道。
“小姐误会了,是我们宫主看上了小姐,再说小姐和我们宫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姐,我们宫主很疼惜女孩子的,考虑一下,嫁给我们宫主吧。”
我不由得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哪有才见一面就把人抢做压寨夫人的?想他一表人才,也不会缺女人的吧?更何况那个美貌女子还在那里虎视眈眈!我不禁生气道:“你们宫主疼惜女孩子就是这么疼惜的吗?把人关在房里不见人!”
那个白流连似很紧张的解释道:“小姐别生气!实在是小姐身怀绝技,我们又不便把小姐绑起,只好把小姐关在房间里,只要小姐答应嫁给我们宫主,我们自然开门让小姐出来。”
我冷笑道:“真是笑话!我这微末之技要是能难倒你们宫主,还能被他掳了来?!”我脑筋在急转着,看来他们对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想逼婚。这倒使我不必为安全紧张,我便问道:“白副宫主,既然你们对我并无恶意,那么,我想问问,我的母亲和父亲怎样了?还有秦王殿下,你们把他们怎样了?”
“这个——”他停顿了下,“请恕在下不能奉告!”
想起他总是在危难之时解救我,心底就油然升起一股温暖之情。现在他下落不明更是令我心底泛起一阵酸楚来。我是怎么了?明明是被天意送来这个朝代找我的羽哥的,怎么竟然与秦王殿下这样纠缠不休呢?难道他就是吗?我不解地自问。可是,怎么可能?越想心里越没底。而眼前的境况更令我心慌,要怎样才能逃出去呢?正思量间,门却打开了,一个完美得令人叹息的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袭白色长衫将他颀长的身体衬得更加玉树临风,我不由得愣住,世间竟会生出这样的人来,而这男子动心的不过是关紫竹这张脸而已,那谈得上什么“爱情”?
却听他恭敬地对我道:“花夜雨委屈紫竹小姐了,还请小姐原谅花夜雨把小姐关在这房间里,小姐睡得还好吗?”
“花宫主武功这么高强,犯得着把紫竹这样关起来吗?再说,‘怜花宫’中那么多好手,还怕紫竹飞了不成?这样关着紫竹,也不知花宫主意欲何为?”我是明知故问了,“紫竹要是武功高强,也不会在莫名其妙之下被宫主掳到这里来了。到现在,紫竹还没搞明白宫主是怎么将紫竹弄到这里来的呢。”
我自己试试运了运气,发现好象身体里被什么阻隔了一般,提不起气来,顿时猜到他们在我身上作了手脚。面对着这样一个也许是武艺超卓的男子,我并无一丝害怕之意,反正死则死矣,自从莫名其妙沦落这个朝代我就没想过要好好活着。我抬眼直视他的眼睛,转了转心思,道:“花宫主,不知你把我双亲怎样了?秦王殿下呢?紫竹可否冒昧地请问花宫主?”
“这个紫竹小姐不必操心,令尊令堂安然无恙!至于你说的秦王殿下,那恕夜雨不能奉告!”
“什么?那你把他怎样啦?”我眼睛瞪着他,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可是不能杀的,你要杀了他,天下可要大乱了!你知道吗?”
说完,我自己吓了一跳,把身边的花夜雨也吓了一跳,好看的眸子鹰一样的盯住我,眼里蓄满深奥的探究。我被他盯得脸颊发烫,手足无措。不自然地对他道:“你别这样盯住紫竹!紫竹刚才说错话了,请花宫主别当回事。”我这样紧张秦王,弄不好适得其反,心底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他因为我刚才的话,反而对秦王更加不利,那就糟糕了。我在心底猛吐舌头,自己警告自己:不能再乱说话,想好再说!虽然这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但是,现在自己确实真实地存在了,还是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打算吧,虽然是抱定死则死矣之心,但是糊里糊涂死在这个朝代是不是有些冤枉?!于是我谨慎起来,不再乱说话。
气氛一下子冷寂了,我仿佛倒有些不适了,两人就这样尴尬地站着。
沉默了大概一刻钟却听他开口道:“小姐觉得我花夜雨怎样?”
这突兀地问句,把我愣住了,“花宫主什么意思?”我傻傻地盯住他梦呓般地问道。
“什么怎么样?简直就是个花心!”我正在发傻,却见那天哪个美貌少女走了进来,眼里放射出灼人的狠光盯住我,令我打了个寒战。
只听花夜雨转而向那少女道:“淋儿怎么会来?”
“怎么?夜哥哥有了新人忘了旧人?都要和人结婚了,还不准淋儿来祝贺一下吗?”
“谁说我们要结婚了?”我不禁脱口而出,“妹妹想必弄错了!”
“错?!哼!我左欣淋从未错过,错就错在爱上了这个花夜雨花宫主!想我左欣淋多少王公贵族追求,却没想到尽得不到他——”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控诉道:“那么多年了,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想不到他竟会爱上你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女子。哈哈……”她凄婉地笑着,令我一阵不忍,想要找话劝解,却是无从下手,我跟她又不熟,要是说错了话,在人家的地盘上,惹出祸来,那可大大不妙了。我只有怔怔地盯住他们发呆。
这时,却见那个刚才不知道隐身到哪里去的白副宫主突然出现了,那个左欣淋的话他想必是听见了,一进来就道:“淋儿妹子,感情的事是不能强求的,不是如你所说,天天在一起就能产生感情,你就放了你夜哥哥吧!”
“凭什么?”只听见那左欣淋大吼一声,接着事态突变,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了我脖子上,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暗叫:完了完了,我命休也!想不到这么快就要送命了!我这贱命还真是不值钱啊。
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同时惊声道:“淋儿,不可!”
“哈哈……”我听到左欣淋凄厉地笑声:“心疼啦?夜哥哥,白哥哥,我左欣淋与你们相处十几年竟不如这个女子短短的几天?哈哈,我今天就要看着你们心爱的女人死在你们面前,看着你们心痛的样子我就开心。”说着,那剑斜着向我的脖子就要狠狠划下去。
我感觉到脖子似乎有液体在流出来,便只好闭上眼等死。耳边金铁之声响起,接着“呛啷”一声,我顿时感觉脖子上的寒冷瞬间消失。回神一看,却见左欣淋的剑掉在地上,而她人却掩面而泣。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惊险吓得我一身冷汗。不禁暗叹,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这女子的敢爱敢恨却深深震动了我。我不由得心生起一股怜惜之情,刚刚命还在人家手上呢,现在却开始大发起我那可爱的善心来了。我讨好地说道:“妹妹别哭,紫竹不怪妹妹刚才的卤莽!”
花夜雨却奔至我身旁,那焦急和担心的样子实在令我消受不起。我的脖子上应该还有一条剑划过的印痕吧,他就是冲着这条剑痕奔过来为我处理伤口的。那药粉沙在划痕处有一丝丝沁凉的感觉。那白流连像变魔术般地拿来一条白布交给花夜雨。这份温情真让我无所适从。我懒懒地道:“我不碍事,谢谢宫主关心,宫主该多关心关心欣淋妹妹。紫竹和宫主只是萍水相逢,并无感情,还望宫主善待欣淋妹妹。”
“紫竹小姐的大度实在令白流连敬佩,不愧为一代大侠关杰筠‘浮云剑’的爱女!”
“紫竹让白副宫主见笑了!”
只听左欣淋厉声道:“我左欣淋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你别装好人了,是你勾引了夜雨哥哥,现在倒来装烂好人!我杀了你!”说着便向我扑来。
花也雨立即将我整个人抱在他怀里保护着,并厉声道:“淋儿今天太过分了!夜哥哥一再忍让,你该知道好歹。”
白流连也急忙拦住左欣淋,一边将他带离了这个房间。只听见左欣淋哭叫着,我的心不自觉地心疼又无奈!突然发现自己还被他揽在怀中,我的脸颊唰地红透,急忙推开他道:“真是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竟发现他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个男人难道还未尝过云雨之事?对于这个发现我有些小小的疑惑。只听见他说,“小姐的宽宏大量实在令花夜雨敬佩。以后,花夜雨定不让淋儿再对小姐不利!”
“淋儿妹子是出于爱你!你不该辜负她!”我想撮合他们,便尽量说她好话,也是在为自己解围,难道我真要嫁给这个‘怜花宫’主?
“从小,我都把她当妹妹看待,并没他想。刚才一定吓着小姐了。夜雨这里给小姐陪罪了。”
“花宫主不必对紫竹如此,紫竹只想求宫主件事,不知道宫主答应不答应。”
“小姐请说!”经历了刚才一幕,我们仿佛关系拉近了一步。
“紫竹有个不情之请。”
“小姐是想我放你走,是吗?”
“不!”我轻声道,但很坚决的道:“我是想你放了我的父母,还有秦王殿下。紫竹也不晓得你们‘怜花宫’抓来了哪些人,是不是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也一并被抓来了?”
“小姐难道只想到别人,就没想过自己的安危?”
“紫竹想问宫主一个问题,但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姐但说无妨,夜雨该答的,必会给小姐一个答复。”
“不知你们‘怜花宫’与秦王殿下有什么恩怨,要抓他?据我所知,秦王殿下很得人心,难道曾经与‘怜花宫’有什么过结?”
“小姐的一通问题,夜雨这里一个个给小姐回答。首先,您的父母‘怜花宫’并未曾将其怎样,也并未抓您父母,您父母现在可能就在雪云山庄也说不定。”
他这一回答,不禁令我惊讶,很自然地问出,“你是说,我父母并未被阁下抓来?”
“嗯!”他轻轻道。
“那——”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把视线转向他,紧紧盯着他。
“至于秦王殿下,那恕花夜雨不能给小姐满意的答复。”他的眼里流露着惊人的情意,倒使我更加的疑惑,这个古代的人,对人产生感情都是瞬间的吗?还是只因了关紫竹这张脸?
“你是说,我双亲现在很安全,并没被阁下和‘怜花宫’掳来?”
“‘浮云剑侠’的威名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当年的‘浮云剑’在江湖上那是人人敬仰的,我们‘怜花宫’又怎会为难当年的一代大侠。”
“可是,你们带那么多人闯入我们家,又在他眼皮底下将人掳走,不单是我一个吧,这又如何解释?”想了想,我又道:“花宫主可否将我身上的内息恢复?从我醒来到现在,总觉得似有股什么压郁着我不能提气。”
“这个,只要小姐答应嫁给我花夜雨,夜雨自当为小姐解出身上的禁制!”
“难道宫主将紫竹掳来就是为了要紫竹做你花夜雨的娘子?”
“嗯!”只见他腼腆地一笑,俊美的脸颊泛起一丝好看的红晕,我不自禁地有些发怵。难道关紫竹这张脸真的那么绝世?让人一见便钟情?幽幽地走到镜子前对镜审视这张脸,果然美得似人间独有,就是我这个女子看了也不仅惊叹,更别说是男人了。此时,他刚巧也走进了镜前,两个人影印入镜里,当真如白流连说的那样,是人间绝配!可我并不是关紫竹,要对他产生感情那谈何容易!总不能因为样貌绝配就糊里糊涂嫁给他吧?
“可是,我们才见过一面——”
“那不重要!夜雨只知道,一面仿佛已是一生了!仿佛夜雨前世就与小姐是相识的。”
“谬论!”我皱眉。这该如何是好?心底泛起一丝无奈,自问,难道逃不开了,真要答应做这个花夜雨花宫主的新娘?
唉……
也不知道父亲母亲什么时候来解救自己?还有,那个秦王殿下,也不晓得是生是死?这个花夜雨,无论自己怎么问,他就是不告诉自己。我正在为自己的处境犯难,一个丫头样子的女孩在门外轻声道:“宫主,您吩咐厨房为小姐做的食物已经做好了,是过去厅里用,还是——”
“红鸳,吩咐蓝鸳她们把食物送到这里来。”
“是!宫主!”被叫作红鸳的丫头恭敬地答应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各穿了一种颜色的七个小丫头将食物端进房里。我打量着这七个分别穿着七种颜色服饰的小丫头,发现个个都长得水灵俊俏、各有所美。注视着这七色的服饰在眼前晃动,油然升起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将自己轮回至这个朝代的罪魁祸首。
我的思绪又飘出很远,却被花夜雨的声音把我从飘飞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紫竹小姐看看这些食物可合您口味不?假如不合,夜雨再去叫厨房另做。”
我定定神,拉回纷乱的思绪,扫视了一遍桌上的菜肴,各式小菜均色香味具全,便开声道:“花宫主不必再麻烦,紫竹很喜欢这些菜食。”说着便坐到桌前,品起那些菜肴。果然美味,本来折腾了这许久肚中便有些饥饿,看到这些美食,再闻到香味便把肚中的馋虫勾引了出来,自然地大块朵颐起来。
看着我的样子,花夜雨莞尔一笑道:“小姐一定是饿坏了,都昏睡了三天了。”
“啊!”我不禁惊叫出声,“我居然睡了三天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地盯着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嗯!”他温柔地道,“先喝些汤,再吃点稀饭先垫垫底,不然对身体不好。”说着先盛了碗鸡汤递给我。
瞅着他递至手中的碗碟心中升腾起一丝疑惑,难道这个朝代的男人都是这么温柔体贴的吗?先是那个秦王李世民,再就是这个一宫之主花夜雨;不知道羞月说的我那个假表哥是不是也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不禁有些慨叹,假如这样,自己倒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朝代了。我有些羞涩地对他道:“宫主不必对紫竹这样,紫竹有些不适应!还有,宫主不必老是小姐长小姐的短的这样叫紫竹,紫竹觉得很难受,宫主以后还是直接叫紫竹的名字吧,这样紫竹也觉得顺耳些。”
“那紫竹以后也别老是宫主长宫主短的叫夜雨,直接叫夜雨的名字,这样可好?”
“哦!”我自己要求人家那样亲昵地叫自己却没打算要那样亲昵地叫人家,他这样提议倒将了我一军。我是不习惯这个朝代的小姐来小姐去才这样提议,哪晓得,他倒很会拿近乎,这样一叫,那不表示着我们关系又近了一步?嘿嘿~这花宫主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心底油然升起一个危险的信号,这是个难缠的人物!于是,我不敢再多说话,径自默默地喝着汤。
只听他吩咐旁边的七个美丽少女道:“红鸳紫鸳,你等七个以后就负责紫竹小姐的饮食起居,并兼负保护小姐之责,听到吗?”
七个少女齐声道:“是!宫主!”
“那你们这就照顾小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这里交给你们了。”说完便迈步走出房间,好似又想起什么,他又折了回来道:“准许小姐在宫中的别处走走!但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小姐若是有个闪失,拿你们试问!”
七个少女又齐声应道:“是!谨遵宫主之命!”
观这架势,似训练有素的婢女并非一般普通侍婢,我在心底大叫,“完了完了,他派这样几个精明的丫头明说是保护我,还不是在监视我?!预防我起什么坏心眼而已?!这下可怎么是好?”再观这七个女孩举手投足间似乎都显示出一种武艺不凡的样子,那么我想要逃跑或是有其他行动都不用想了——得先过了这七个婢女!然而,这花夜雨未免也态高估了我的能力,现在的我身体似被他们用什么药力或者什么我说不清的武功制住了内息,根本施展不了一丝武功,他还这样小心翼翼地派这样几个丫头来监视我,真是瞎子点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又觉得这花宫主对自己还真是痴心,这么怕自己跑了?脑子在作着高速的运转,却理不出一个很好的良策来解当前之危,不禁皱眉!
吃饱喝足,我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对身边忙碌的女孩子道:“我想出去走走,房间里好闷!”
听到我这样说,身边的那个叫做红鸳的侍女道:“是!小姐!红鸳等即刻带小姐四处走走!”似乎这叫红鸳的是这七个侍女领头的丫头。心底暗自好笑,没想到来到这个朝代,我竟转眼有了随身保镖,还是七个美丽的小丫头!
跟在红鸳及一众侍女身后,出了房间再走出院子,我才发现,这是个二进的院子,而我被关的那个院子在最里面。院中假山修竹罗列其中,别有一种韵味,虽不如雪云山庄那样景色迷人,却让人觉得身居其中心情很是舒畅,特别是联想到软禁我的那个房间的一系列粉红更让我觉得主人的独具匠心,想必那房间的主人必是个很有情调的女孩子。我便随口问道:“不知我住的那个房间是贵宫哪个女孩子的闺阁?”
那红鸳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道:“那是宫主姐姐的房间。”
我错愕,道:“宫主姐姐的房间怎会让给我住?那宫主姐姐呢?”
其中一个女孩子道:“宫主姐姐去年突然失踪了,不知去向。宫中派了许多人去寻了一年均没有任何消息。”
“怎么会这样?”我自言自语。
“夜魂宫主对弟弟那种关爱,简直就如母亲对儿子。自从夜魂宫主失踪后,宫主整日郁郁寡欢,虽然继任了宫主之位,但这几日我们七姐妹都觉得,一年前的那个宫主似乎又回来了。”
穿着紫色服饰的应该唤作紫鸳的这时道:“橙鸳!你说得太多了!”
那橙鸳吐吐舌头,伴个鬼脸道:“紫鸳姐姐,紫竹小姐马上就是宫主夫人了,又不是外人,橙鸳先给未来的宫主夫人熟悉一下宫中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啊。”
其中几个也附和着橙鸳道:“是啊!紫鸳!”
“紫竹小姐别见怪!”那个紫鸳似感觉大家都针对她,忙解释道:“小姐若是答应我们宫主做我们怜花宫花宫主的妻子,那紫鸳定全心全意照顾保护好小姐,但是小姐一天没答应我们宫主,就一天还不是我们怜花宫中人,请恕紫鸳不便告知小姐宫中之事。”
这紫鸳的心机之深,使我想要从这些丫头口中套出关押秦王殿下的计划落空。我深深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紫鸳,只觉一袭紫衣的她更显现出她的稳重和深沉。我便对她多留了个心眼。按我的推算,红、橙、黄、绿、青、蓝、紫这几色应该是以年龄大小来排秩序的,但是刚才那个橙鸳却叫紫鸳姐姐,她们的排序倒令我摸不清楚了,按年纪,她们应该都是相仿的,最多不会超过十九。
那红鸳这时却道:“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紫竹小姐还是回去吧。”这时我们正走到一座楼阁前,只见那楼阁建设古朴典雅,耸立于远山近水间,一棵姿态颇为优美的柳树斜站在门楼前,那是棵两人合抱还显不够的苍老的柳树。在那楼阁里有人来回走动着,门楼口有岗哨守卫。我在心底琢磨,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来到这里,这红鸳就找借口要回去了呢?会不会是怜花宫办公事的重要场所?思忖间,我已被七个女孩子簇拥着半强迫性的带回了那个二进的院子。
被带回房间里一时感到无聊的我注意到对窗的墙角摆放着一架古筝,便走到摆放古筝的窗前,对窗弹唱起来。自回了房间,七个少女便只留了蓝鸳和红鸳在房里侍侯着,其余都站门口像门卫似的站立着,倒叫我有些过意不去,想要招她们进来坐下却又不知怎么启口,这是她们宫主的交代,要是破了规矩,又怕给她们添麻烦,毕竟那一宫之主是个怎样的人我可不了解。
指尖划过十二根琴弦划出了心底的情绪,只觉得心内烦乱找不到出口。却听蓝鸳在我耳边轻声道:“紫竹小姐心情很不好吗?”
我诧异地盯着她,她轻声道:“你的琴音,蓝鸳听起来很乱,所以有此一说。小姐是不是烦恼宫主将小姐带到这里来?”我不禁惊讶于这个小丫头的直言不讳,又再次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盯住她,她却很自然地道:“其实小姐不必伤怀,我们宫主是个很疼惜女孩子的男人。小姐若是嫁给我们宫主,一定会幸福的!”
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我不禁啼笑皆非,要我莫名其妙的嫁给一个才认识几天,而且还是掳掠我的人,怎么可能?幸福?我不禁想笑,可又笑不出来。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自见了秦王我的心就开始为这个善解人意的人所掠获。我所担心的只有他的安危,不管将来我和他有什么样结果,我都无怨无悔。虽然历史记载他一定会逢凶化吉最后当上唐朝皇帝,但是,现在我是在历史里,谁知道历史会不会改写?谁又知道我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说不定那个世界也只不过是个虚拟空间,当我再回到那个世纪历史又变了呢?这些谁又说得清?假如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敢再想下去,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张俊美得犹如神铸的脸来,他温柔的呵护无不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虽然知道他将来并不会娶我,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心里烦乱之极,指尖滑过琴弦就显得十分的缭乱。
等琴声趋于平静,一个计划也就定格在我的脑海。
心绪平静下来时却隐隐约约的似听见有笛音传来,时隐时现,似在远山的某处。却听门外的橙鸳道:“你们听,这好象是宫主的笛音。好久没听见宫主吹笛了,这音听起来真好听。”
“嗯!是紫竹小姐的琴音勾起了我们宫主之兴,宫主仿佛活过来了呢。小姐,你真的太神奇了,没想到你让我们宫主活过来的。”看她们似乎有喜极而泣的悲壮,倒感染了我柔弱的情丝。
“小姐,我们带你去宫主吹笛的地方。”说着,我便被几个小丫头簇拥着拉出房间,带离了院子,径自朝一个方向行去。待她们止住步子,我才发现,这是个相当漂亮的竹林,在竹林深处隐约有间竹楼,一条小径从林外直通向那间小楼。小丫头们停在林外便驻足不前了,只是静静地嫡听着那来自于竹林深处的悦耳动听之音。我却听出那笛音中似有几分感伤,是为了突然失踪的姐姐吗?我在心里问。
正寻思间,笛音忽然嘎然而止,从竹林深处传来他的声音,“是‘鸳鸯七珠’吧?你们几个小丫头,花夜雨就知道是你们,进来吧!”
“‘七珠’向宫主请安,并请宫主恕‘七珠’之罪。”
“小丫头何罪之有?”
“我等没经宫主之命擅自带了紫竹小姐来这宫中宫主的禁地,请宫主责罚!”
“恕你们无罪!把紫竹小姐带来我这里。”
“是!宫主!”听他们对答,我这才知道,这七个丫头是‘鸳鸯七珠’。想必是他们‘怜花宫’的一个什么厉害的阵势组合,我这样猜测着已被带到了花夜雨的近前。只见他一袭白衣,腰间束着一根绣了金丝线龙凤争珠的腰带,丰神俊玉的面容在雪白的衬托下更显得飘逸无尘。斜倚着一棵修竹面对我们,却增添了几分顽皮,毕竟还是年少心性。见我们走近,他站直身子飘身至我眼前,抬手怜惜地轻抚着我脖子,那动作令我觉得过分亲昵,条件反射地跳离他两尺。见我过激反应,他好看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马上转而平静地温声问:“还疼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布条,回答他,“谢谢宫主关心,紫竹不疼了。”
他却嗔怪道:“中午不是说好了,叫我夜雨的吗?紫竹怎么忘记了?不许叫我宫主!”
“哦!”我愣愣地回应。
“咱们进楼里坐会儿。”也不由我同意不同意,径自扶我走进那座竹蔑搭建的小楼。走进去,我环视四周,却见里面并无太多摆设,一架古筝,一张椅子,一张长桌。墙上挂着一柄足有三尺的长剑,那剑鞘上的图案似乎很古朴。我的视线定格在剑上,他发觉我视线落脚处,便介绍道:“这是‘裂痕剑’,是我随身携带之物,只因刚才听小姐琴音,一时兴起便把它解下挂于此处。夜雨有个习惯,在吹奏时不喜身上挂有太多累赘,那便不能尽情发挥兴致。”
这样古怪的爱好倒叫我觉得耳目一新。反问的句子自动溢出口,“是吗?这倒叫紫竹觉得有些稀奇了。”
他唇角扯过一抹完美的弧度,“倒叫紫竹见笑了。”
“没有!”我真诚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喜好,紫竹并不觉得宫主有什么好笑的。”
见我又自然地叫他宫主,似改不了口,他好看的面上染上一层薄嗡,“紫竹又叫夜雨宫主了,难道改口叫夜雨就这么艰难么?”我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他怎么这么在乎这么个称呼?这么小小的一个称呼,犯得着一再地纠正吗?我斜眼偷瞄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写满了一种受伤的表情。我一怔,脑袋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种表情,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忆浮出脑海,这表情——曾经是羽哥拥有过的!每次我们莫名其妙的错过,他回来找我,就是这样一种受伤绝望的表情,仿佛我们永生诀别似的。我的心抽痛了一下。更迷惑了,这代表着什么意义呢?我梦呓似的说了句:“对不起!羽哥,我不是故意的。”
身边的花夜雨听到这句忽然变得兴奋异常,开声道:“紫竹,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夜雨太激动了。”
我又再梦呓似的叫了声:“羽哥!”
其实我的思绪早已飞越去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咖啡厅,和羽哥对坐。他哪里知道我叫的并非他,要是知道我叫的另有其人,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那激动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的愿望得到满足。激动地搂着我的肩,在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在我额上印上一吻,声音颤抖地道:“紫竹,这表示,你已在慢慢接受我了吗?”
“恭喜宫主!”侍侯着我们的‘七珠’齐声道。这一声音量颇大,生生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怔怔地望着他们,以及近在咫尺的花夜雨,瞬间有些失魂,他刚才——对我作了什么?脸颊烧灼似的滚烫,慌忙故左右而言他,“你吹奏曲子很好听,不知叫什么来着?”
他却似有些失望的多瞅了我几眼,然后道:“这首曲子叫《孔雀东南飞》,是我闲来无事自己乱谱的曲,倒叫紫竹见笑了。”
“难怪,我说呢,怎么那么哀伤。”
“紫竹也知道这首词吗?”
“嗯!”
“也不知道紫竹经常弹的什么曲目,夜雨想与紫竹共奏一曲。”
我慌忙道:“紫竹对琴曲并不太熟悉,会的都是些自己胡乱谱的,还望宫主,哦,不!还望夜雨哥哥不要见笑。紫竹这就为夜雨哥哥先献上一曲,你看可好?”只觉得他的面孔瞬息万变。突然感到手生疼,才发现手一直被他握着,却听他幽幽地道:“紫竹刚才不是叫的夜雨叫‘雨哥’吗?怎么转眼又换了称呼?”他怎么对这么个小小的称呼这么在意?我头都大了,偏偏我这人天生嘴又笨,第一声总是很难启口,总觉得难为情,可他偏偏又是这么执着,想是与他犯冲吧!我硬着头皮叫了声,“雨哥”却是当叫我心中的‘羽哥’了。毕竟,我心中还有事得求他,无论如何得把他哄好。
听我温声的唤他,他俊美的脸孔这才转为转嗡为喜。然后我抚上琴弦起音,不知不觉地弹起了我将之取名为《泪落红尘》的曲子。
他年亦听流水“潺潺”响
尔今良辰美景两相望
欲伴汝却难却
千山万水终阻截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