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队援华抗战，这事也有“两面性”？ | 循迹晓讲

循迹晓讲2023-07-28 12:25:011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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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抗战，有一支来自美国的志愿航空队不得不提，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飞虎队”。在云南的很多地方，飞虎队至今还是当地人崇敬的传说，比如他们当年驻扎过的昆明巫家坝机场，后来修建的马路叫“飞虎大道”，当年甚至有老百姓把这些飞虎队飞行员的形象画上年画。

◇ 图右为年画中的飞虎队员形象

不过，讲到飞虎队，有些人可能就不服气了，中国抗战那会儿来华的外国志愿人员多了，凭啥飞虎队名气那么大？那是因为飞虎队虽然成军时间短，却是在抗战最艰难的时刻确确实实地挽救了中国的前途，它对抗战的贡献，超乎绝大多数人的想象，今天就来聊聊他们的故事。

1937年抗战爆发时，中国虽然有一支空军，也的确立下战功，但抗战毕竟是消耗战，国府的空军飞机是打一架少一架，损失的飞行员更是无法弥补。战争爆发之后没多久，中国空军的飞机和飞行员就几乎被打光了，在这之后，苏联派出了援华志愿航空队。

◇ 杭州笕桥中央航校学员和“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于敌人的兵舰、阵地同归于尽！”校训合影

◇ 图中的47名飞行员，30人阵亡，9人病故

但到了1941年，正值抗战最艰难之时，苏联和日本签订合约，斯大林为了不得罪日本，不但承认伪满洲国，还命令撤出苏联飞行员和飞机，如此一来，中国的天空彻底不设防，而抗战的形式也急转直下。

此时，日本新锐的零式战斗机投入服役，在1940年秋天的璧山空战首秀，打出了27：0的无损战绩，往后更是打遍中国无敌手，而为了让国民政府投降，日本飞机屡屡长途奔袭重庆昆明，空袭造成大量军民损伤，比如1941年6月重庆的校场口隧道惨案，死者上千，凡此种种，让不少人对抗战的前景产生动摇，中国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 陈纳德将军

◇ 陈纳德将军的任命状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此时，国府的空军顾问陈纳德自告奋勇要回国游说政界。陈纳德早些年协助国府训练飞行员，并帮助完善重庆上空的空防，如今眼看日机肆虐，国府光是被动防空根本不行，必须要有自己的战斗机主动出击，陈纳德希望靠着自己的游说能换来一百架最新的战斗机，以及飞行员和地勤。

他认为，这是抵抗日本飞机最低限度的装备了。等回到美国，陈纳德见到了美国总统罗斯福，陈述此事，希望能组织一支志愿飞行团，这在过去也有先例，西班牙内战的时候美国就有过“扬基军团”参战的，那么陈纳德希望这一次如法炮制。

当时的美国虽然孤立主义思潮占据主流，但罗斯福总统和政界的一群有识之士已经看到日本在远东的侵略是贪得无厌，如果不帮助国府抗战，到时候日本独霸亚洲，美国只会遭到更大的损失，于是很快批准了陈纳德的请求。

接下来就是具体细节，飞机P-40B型，是从给英国的供应这里抠出来的，这些飞机不能满足英国的需求，但是对国府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搞定了飞机之后，陈纳德招募飞行员，他们的薪水比在美国军队高一些，而在国府的安排下，他们名义上成为国府“中央飞机制造厂”雇员，陆续辗转来到昆明，调试飞机，准备参战，不过由于运输困难，到12月，能参战的只有62架飞机。

◇ 飞虎队队员雷恩斯的工资清单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 飞虎队地勤人员正在进行装填弹药作业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军一度加大了对中国空袭的力度。12月20日，日军飞机编队空袭昆明，要搁以往，日本飞机是来去自如，但这次不一样了，美国志愿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摩拳擦掌，准备给日本人一个教训。等日本飞机飞临昆明上空，遭到了迎头痛击，被击落五架轰炸机，而志愿航空队只有一架飞机轻伤迫降。

这次胜利对于中国来说意义非常，要知道从1940年日本零式战斗机首秀的璧山空战之后，中国就没有击落过哪怕一架日本飞机，这次一下击落五架，日本人掌控中国天空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而且在当时，日军在东南亚打得盟军到处丢盔弃甲，却在昆明上空碰了钉子，这场胜利对盟军来说非常及时。所以，空战胜利的消息传出，陈纳德和他的志愿队员成了世界反法西斯的英雄。

◇ 迪斯尼设计的飞虎队队徽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 国军士兵与飞虎队P-40战机合影

当时美国飞行员在自己的P-40飞机散热器上画上鲨鱼嘴，因为他们认为鲨鱼是日本人最怕的动物，而昆明老百姓不认识鲨鱼，以为这就是老虎，报纸记者用“空中飞老虎”来形容他们，陈纳德和飞行员们也觉得这名字特别好听，甚至委托美国方面以此为灵感设计一个徽章，大名鼎鼎的迪士尼亲自操刀，给设计了一个长着翅膀的老虎图案，从此，飞虎队的大名，和那些画着鲨鱼嘴的P-40战斗机一起，成了历史的传奇。

往后的几个月，飞虎队在缅甸和云南积极作战，当时盟军在缅甸兵败如山倒，而飞虎队的奋战，给包括中国远征军在内的盟军部队争取了撤退的时间。

◇ 飞虎队三支中队的队徽以及队长照片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 飞虎队“地狱天使”中队队员合影

陈纳德自己对空战很有心得，他知道日本的战斗机机动性能好，自己的P-40跟它们缠斗就是找死，但P-40也有好处，那就是发动机马力大，飞机结实，火力猛，于是他叫自己的飞行员在高空候着，看到日本飞机就俯冲下来一击脱离，这一招非常管用，飞虎队靠着它击落了不少日本飞机。

在当时，以零式战斗机为代表的日本飞机追着盟军的飞机打，空战基本就是一边倒，飞虎队是整个亚太战场上唯一一支能跟日军打得有来有回的航空部队，非常了不起，可以说，只要飞老虎们还在战斗，盟军就有希望。

只不过飞虎队的奋战无法挽救陆地的败局，到1942年3月底，缅甸的局势已经无法挽回，飞虎队大量被击伤的战机滞留缅甸，无法带走，只能付之一炬。到1942年5月，撤回云南的飞虎队残部只剩下不到二十架战斗机，元气大伤。

◇ 飞虎队血符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 飞虎队飞行员的夹克，内衬有“血符” 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 飞虎队队员绘制的日常维修战机速写图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但时间不等人，日军此时已经进入中国境内，兵锋直趋怒江上滇缅公路的咽喉惠通桥，如果这座桥被日军拿下，那么日本军队就可以直捣昆明，抗战的外援会彻底断绝，中国的大后方也会彻底失守。5月5日，惠通桥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爆破，但中国的危险并没有解除，此时怒江东岸中国军队还没来得及驻守，而怒江西岸的日军第56师团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在惠通桥边上搭设浮桥，只要几天功夫，浮桥就可以搭成，而日军大部队如果过了江，中国依然要面临无比凶险的前途（详见：八十年前，一座桥挽救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 | 循迹晓讲）。

◇ 陈纳德将军雕塑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关键时刻，陈纳德向国府提议，派飞虎队去轰炸怒江上的日军浮桥构件，以及怒江西岸的日本部队，给东岸的国军布防争取时间。蒋介石立刻批准了提议，6日一早，飞虎队派出四架战斗机挂载炸弹，在另外四架战斗机的护航之下飞抵惠通桥一带的怒江西岸，飞行员们看到日本军车坦克排着长长的队列，就等浮桥修好过江了。

当时日军正在追亡逐北，完全没想到竟然还能有飞机空袭他们，没有任何防空措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飞虎队飞机投下炸弹之后，还反复扫射，直到弹药耗尽才返航，然后再挂上炸弹，装上弹药，赶紧回来继续压制日本军队。往后好几天都是如此，P-40战斗机甚至带上了燃烧弹，瞄准日本的油罐车去投弹，效果非常有破坏性，一连几天，日军第56师团被死死地压制在怒江西岸，不能前进一步，而飞虎队的奋战，也为国军争取了布置阵地的时间。

到5月中旬，怒江东岸国军严阵以待，日军彻底失去了直插中国抗战大后方的可能。战后很多历史学家回顾往事，都表示在惠通桥的战斗是中国抗战生死存亡的时刻，而飞虎队就这样在最关键的时刻，挽救了中国抗战的前途。

◇ 部分有据可查的牺牲美军飞行员照片图由三喵先生提供

到了1942年7月，中美两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合作越来越多，那么飞虎队如果再打折扣志愿航空队的名义，那就不合适了，于是到了7月4日，飞虎队在名义上正式解散，取而代之的是美国陆军第十四航空队的名义。作为志愿人员，飞虎队在华作战七个多月，自己付出了80架飞机损失，21名飞行员战死的代价，击落150架日本飞机，地面摧毁297架，在抗战和太平洋战争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奋战在天空，是中国军民和盟军打败日本军队的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