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中说,贤者预变而变,智者知变则变,愚者见变不变,这里面讲到人的分类,《中庸》中有: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
《资治通鉴》中说:“贤者预变而变,智者知变则变,愚者见变不变。”这三种人其实对应的正是《中庸》中所言的人世间常见的三类人。《中庸》中道:“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孟夫子又进一步讲,这三类人有三种对应的自我修身途径,——“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生而知之对应的即是“尽其心者,知其性”,这类人是利根之人,已经修到了圣人之境的一类人,他一悟即通,一知即行,常得良知之妙用,不思而得,不虑而知, 预变而变,从于本心,安于本性,自然而然, 以此王阳明先生讲:“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 这种人连颜回都不敢当,一般人就更没资格以此自居了。 大多数人都是属于第二种人,由于后天习染不良,社会风气不好,以此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话,就必须要个东西时刻提着自己,什么东西呢?即以明明德,致良知为头脑,深知道生命的根本只在修身,敦于反己上,于念头上,事上不断的省察存养,时刻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这样砥砺修下去,虽然不能如利根之人,或是修到了圣人之境的人那样从容自如的恒易以知险,恒简以知阻,但也能在事上学存此天理,久而久之,良知澄明,也能当行则行,当止则止,知变则变,即使应酬万千,也能不慌不忙,处理得当。王阳明先生即道:“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事。” 最后一种人,为什么愚呢?他见变不变不是他本不能变,也不是他不想变,而是他从不立德,总是冥行妄作,恶习积累得很深了,这个时候生命完全行尸走肉了,如果不下人一己十,人十己百的强恕修身功夫,这一生可以很肯定的说,是完全废了。王阳明先生即道:“'夭寿不贰,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利根之人,其实从不以利根自居,反而是以“大智若愚”的愚者谦卑姿态看自己,以此时时都在用力,处处都是功夫。而那些愚者,反而喜欢以利根之人自诩,一生眼高手低,自欺欺人,悬空不肯落地,“不知就自己心地良知良能上体认扩充,却去求知其所不知,求能其所不能,一味只是希高慕大,不知自己是桀、纣心地,动辄要做尧、舜事业,如何做得?终年碌碌,至于老死,竟不知成就了个甚么,可哀也已!”
《传习录》中,王阳明先生还对此三类人进一步细讲道—— 爱问:“'尽心知性’,何以为'生知安行’?” 先生曰:“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尽也。知天,如知州、知县之知,是自己分上事,已与天为一;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须是恭敬奉承,然后能无失,尚与天为二,此便是圣贤之别。至于'夭寿不贰’其心,乃是教学者一心为善,不可以穷通夭寿之故便把为善的心变动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见得穷通寿夭有个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动心。'事天’虽与天为二,已自见得个天在面前;'俟命’便是未曾见面,在此等候相似。此便是初学立心之始,有个困勉的意在。今却倒做了,所以使学者无下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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