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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这个人可太有意思了!

是酱小油呀是酱小油呀2023-08-06 14:24:520

夜里看《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本来是冲着曾国藩读这本书的,结果发现,左宗棠这个人可太有意思了!

他的个性放在当时那个年代,太出人意料了,简直就是个天外来客!

众所周知,曾国藩这个人是典型的黏液质性格。这种人的特点是反应慢、行为拘谨、谨慎内向、凡事只肯说三分话。黏液质性格的曾国藩,总是习惯默默倾听,认真思考,也因此观察力、思考力都比一般人要细很多,下判断也比一般人要慢。这样的性格特点既为曾后来的成功奠定了基础,也加重了曾的“笨拙”,使他眼中乏精悍之气,面上无果决之容。

左宗棠的性格则恰恰相反。

他是典型的多血质,这种人的优点是反应迅速,做事果断,尤其善于在纷纭复杂的局面中迅速发现机会,定下策略。这种性格既能促人争强好胜、建功立业,也能使人自矜自大、高己卑人,甚至是处处得罪人。

据说左宗棠一生的两大爱好,一是好听过头恭维,二是爱酷评他人。他一生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任何一句恭维,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别人毛病的机会。特别是一遇到那些才力与自己相当之人,左宗棠就本能地变成一只好斗的公鸡,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攻击倾向,开口即骂,专揭其短,无所不至。这样的性格,后面确实为他招来了很多祸端。

但有意思的是,他就是不改!

相比较曾国藩的时时内省自察,左宗棠更像是一个“老子就是这样”的愤青,秉承着“你要和我做朋友,既要接受我的清澈单纯,也得承受我的自大自矜”的理念,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这样的观念和性格特征,也让他和黏液质性格的曾国藩相处间,既心酸又好笑。

咸丰四年,曾国藩首次带领湘军出师进攻太平军,结果大败而归。羞愤之下的曾国藩直接投水自尽,幸好最后被部下捞起来了。很多湖南官员听说了这件事后都在幸灾乐祸,唯有左宗棠,闻讯之后立即从长沙缒城赶过来看望曾国藩,生怕他“再死一次”。

当然了,左在曾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挺身而出不假,但是这大哥脑回路从来和正常人不一样啊!

据说他来到船上之后,望着从水里捞上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曾国藩时,除了责备他“此举糊涂”之外,后面说得嗨了,还直接骂曾这么点小事都转不过脑筋来,还寻死,实在笨得像猪!

对处于极度痛苦之中的朋友,这样的“安慰方式”乍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不过当时一方面,左宗棠远道而来也是为了这个朋友,另一方面,曾国藩被救后仍一心寻死——“其志仍在必死”,所以左骂得再难听,他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直到咸丰七年,两人关系急转直下。

咸丰七年前后是曾国藩生命中最困难、最痛苦的时期之一。当时由他亲手创立的湘军已经屡立战功,但是处境却越来越尴尬:由于皇帝对他抱有防范心理,不肯给他督抚地位,使他手中没有行政权力。此外,他又受到当地官僚大吏们的排挤和刁难,举步维艰,精神几近崩溃。

恰在此时,曾国藩父亲去世。得到这个消息,曾如遇大赦。他迅速把军务交给他人,给朝廷发去一封陈请开缺的奏折后,不等皇帝回复,立即起程回家为父亲办理丧事去了。

作为领兵大臣,擅自离开军营,确实是一件严重违反军纪的事。但如果站在朋友的角度,或许也能对曾的行为表示理解。比如作为朋友的胡林翼、吴敏树,当时就多次去信对曾国藩加以安慰,吴敏树更是在信中写道:

“曾公之事,暴于天下,人皆知其有为而为,非从其利者。”

但“善于察人、不善自察”,没啥同理心的左宗棠可不这么想啊!

曾国藩“裸辞归家”后,左宗棠也寄去了一封信,但他说的话可就不好听了,字里行间都是你曾国藩领兵打仗,本来就犯了许多错误,丧失了许多机会。朝廷念你忠心耿耿,不予计较,你现在还这么作妖?你这人从才能到品质都不咋地,现在你这番举动,使你的忠心都值得怀疑了。

好了,曾国藩那段时间本来就抑郁的要死,回家后也是逮谁骂谁的状态,这又看左宗棠把自己批了个一无是处,哪里受得了?

干脆绝交吧,索性也不回信了。

但向来秉承着“不平则鸣,有屁即放”的左宗棠性格直啊!左等右等,等不来曾国藩的回信,他又气得要死,觉得自己一番良言相劝对方还听不进去,直接发疯得了!

此后,他在公众场合对曾国藩更加肆无忌惮地大加讥弹——“左宗棠每见一人,都大谈曾氏平日摆出一副理学大家面孔,以诚自命,此次却以父丧为由,要挟君父,可见其居心并不如自己所称那样正大。”

不仅如此,没接到回信气得蹦蹦跳的左宗棠,还不忘给两人的共同好友胡林翼写信说:

“此公才短气矜,终非平贼之人!仁先、霞仙知其为君子,而不以君子待之,殊可叹。此辈宜置之高阁,待贼平再议耳。”

这人太特么不行了,别指望他平乱了,他只适合置之高阁!

但左宗棠这个人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发疯的时候是真疯,但有时候又透漏着一丝莫名的可爱。四处骂完曾国藩之后,他又开始有点心虚了,感觉自己做得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后来在给老友的信中,他还难得做了自我批评,说道:

“虽然我说的都是正确的道理,不过方式方法可能确实有问题。”

但转念一想,曾国藩不给他回信,心高气傲的他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再去联络!于是继续写道:

“此公(指曾国藩)仍负气如故,我亦负气如故也。”

哎,你生我气,那我也生你气,看谁气的过谁!

更有意思的是,当曾国藩研习黄老之术后,主动找他和解时,他又激动的要死,马上做出了非常诚恳的自我批评:

“没接到你的回信,我疑心你彻底与我绝交了,我又思念,又伤心,但是仍然负气等待,不愿先认错。但是反思这些年,事务太繁、困难太多,所以接人待物,常常出错。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常常不假思索就形之于文字,刚发出去就后悔了,但是不久又犯同样的错误。我心中总以为,作为知友,大家都知道我的性格,不会怪罪我。这就叫做责人严而责己疏,无疑是我自我修养不够的表现。”

字字句句都是:你真的是太好了,还来找我主动修好,哎,都怪我都怪我!

《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这本书里对左宗棠的描述并不多,但通过这寥寥几笔,左的神奇个性已经跃然纸上。他就好似一个天外来客,既锋芒毕露、刚直激烈,又才华横溢、清澈单纯。他平生为人,从不藏着掖着,说话做事,不过多考虑后果,不太多考虑别人反应;他的“以直胜曲”观,与整个官场的整体气质形成十分鲜明的反差,但每一个真正了解、接近他的人,又实在“恨不起来”。

让我最为佩服的,还是他决不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观念,别人的一切毁誉,他皆置之度外。这种“被坑三万次,重来一次老子还是这样做”的态度,或许既和多血质的性格因素有关,也有着左宗棠自己的价值取向在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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