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红楼梦》文化系列之【性文化】(一)
【原创】《红楼梦》文化系列之【性文化】(一)
时髦的傻子【版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图片源自网络】
众所周知,红学界历来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即:《红楼梦》是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
笔者完全赞同此说,认为这种说法确实有一定道理。就依据只存前80回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版本而言,通览全书即可发现,《红楼梦》可说是囊括了封建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诸如政治(政权、皇权、君权)、经济、律法、道德、礼仪、伦理、仕途、官场、人权、神权(宗教迷信)、族权、父权、夫权(男权)、等级、科举、选秀、爱情、婚姻、家庭、性爱、家族、祭祀、民俗、管理、三教(儒、释、道)、五行、家居、医药、服饰、美食、茶饮、酒宴、建筑、园林、古玩、花卉、姓名、绘画、对联、诗词、戏曲、书札、谜语、谶语、俗语、笑话、哲言、梦幻乃至于军事等等诸多文化体系均有所涉及(点检不到之处敬请网友补充),将其称之为包罗万象的【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并非溢美之词而是实至名归。
自本文开始,笔者不揣浅陋,对上述《红楼梦》文化系列的各个方面将尝试逐一展开探讨分析,诚恳企盼阅者诸君不吝赐教,多加批评指正。
首先觉得有必要先来个小插曲,当然阅者诸君也可看作是笔者所写《红楼梦》文化系列的一个独立分支去阅览——可能有朋友会说,上面例举的诸多方面似乎尚有迹可寻,但若说《红楼梦》还涉及到【军事】,就未免有点夸大其词言不符实了。不过笔者要说:在下绝对不敢随意夸大!因为《红楼梦》里确实写到了军事:第78回【老学士闲征姽婳词】一节,作者就是通过贾政、宝玉、贾环、贾兰以及众幕宾等人,以【黄巾、赤眉】作乱为背景,用诗词的形式,专门描写和赞美了姽婳将军林四娘为报答恒王的知遇之恩,率领众位柔弱女子,置生死于度外,冲锋陷阵杀入敌营,结果全部殉难,谱写了一篇【风流隽逸,忠义慷慨】佳话的军事故事。
这里需要说明两点:其一,绿林赤眉起义发生在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时期,而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则发生在东汉晚期,这是不同历史时期发生的两个事件,作者却写到了一起。而且作者写的是:【贾政道:“谁知次年便有'黄巾’'赤眉’一干流贼余党复又乌合,抢掠山左一带……】事件次序上也明显错乱。若问这是何故?其实《红楼梦》中诸如此类的例子俯拾即是,例如人物的年龄、故事发生的朝代(时间)、地点等内容,似乎都有故意错乱、混淆视听的因素隐含在内。笔者曾有一文:《<红楼梦>中对故事发生时间和地点的模糊处理》专门对此问题作过探讨,网址:(http://www.360doc.com/content/16/0103/15/3498803_525149346.shtml)有兴趣的朋友不妨览阅批评。
其实作者在第一回书里已经预先做过说明,读者只要关注并理解了,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什么疑惑了。作者曹雪芹借石头之口说道:【……但我想,历来野史,皆蹈一辙,莫如我这不借此套者,反倒新奇别致,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这就明确指出,解读《红楼梦》不必要刻意追求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不必要刻意追求人物的具体年龄等细节。如果非要在人物年龄或者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上孜孜以求合榫合卯,未免有点胶柱鼓瑟刻舟求剑,可能就会导致【自己挖的坑自己又爬不出来】的尴尬局面。脂砚斋也在【黄巾、赤眉】语段后批道:【妙!“赤眉”“黄巾”两时之事,今合而为一,盖云不过是此等众类,非特历历指明某赤某黄。若云不合两用便呆矣。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这条批语可以作为有力的佐证。
其二,我们解读、分析《红楼梦》,不能脱离其成书时期的典型环境的约束,也不能用现代社会的观点去苛求作者。林四娘的军事故事里,曹雪芹是把【黄巾、赤眉】作为【流贼】、乌合之众来写的,这是历史的局限性在作者身上的客观反映。因为作者毕竟生活在封建社会,深受当时社会主流价值观的教化和影响,他不可能具有现代社会才萌生的唯物史观,去同情和赞美推动历史发展的【黄巾、赤眉】等农民起义的,他把农民起义看作流寇作乱也在情理之中。
同时我们还应考虑到,作者曹雪芹为了躲避清政府严酷文字狱的戕害,为了泣血而成的《红楼梦》免遭封禁得以流传后世,不仅在布局谋篇、遣词行文上慎之又慎,以避免清廷豢养的那些鹰犬们【鸡蛋里面挑骨头】式的捕风捉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式的滥杀无辜;有时迫于情势,甚至对封建当朝也多有迎合乃至阿谀之词。书中此类例子很多,如第78回就写道:【众人听了,都又笑道:“这原该如此。只是更可羡者,本朝皆系千古未有之旷典隆恩,实历代所不及处,可谓'圣朝无阙事’,唐朝人预先竟说了,竟应在本朝。如今年代方不虚此一句。”贾政点头道:“正是。”】
下面我们首先从《红楼梦》文化系列中最为人们所敏感、也最易招来非议的【两性文化(狭义)】,或曰【性文化】开始分析探讨。
(一)、在《红楼梦》里,【性文化】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人们常说:【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笔者要说此命题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性爱是文学永恒的主题】。
当然,爱情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性爱。所谓爱情,是人类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高度融合、完美统一,是两性之间以情欲为基础的纯洁、美好、崇高、神圣的情感。也正因此,历来的文学作品可以尽情描写、高度赞美、竭力颂扬异性之间那种纯洁美好的爱情故事,诸如我国传统文学里的【梁三伯与祝英台】、【牛郎和织女】、【董永和七仙女】、【张君瑞与崔莺莺】、【柳梦梅和杜丽娘】等,外国文学里的《茶花女》、《罗密欧与朱丽叶》等。就连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帝王爱情都能够家喻户晓脍炙人口,时至今日历久弥新:陕西旅游集团打造推出的中国首部大型实景历史舞剧《长恨歌》在骊山北麓华清池演出,平均545元的门票仍是场场爆满,甚至经常会一票难求。然而,文学作品若是涉及到性爱的内容,则显得有些畏首畏尾,大多会用比较蕴藉含蓄的文学语言去描述——当然,(元)明清时期曾经一度暗流涌动的艳情传奇小说则另当别论。
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却是,爱情的自然属性与终极目标就是两性关系,直白点说就是性爱。人类发展史充分说明:性爱是人类自然属性之本能,是人类繁衍的源泉,是家庭维系的纽带,是社会稳定的基础,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古人把夫妻性爱称之为【周公之礼】、【人道之大伦】,真可谓崇高而神圣。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说:【食色,性也】;鲁迅说:【依据生物界的现象,一要保存这个生命,二要延续这个生命,三要发展这个生命”】。显而易见,性爱无疑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必不可少的内容之一。
文学既然是现实生活的艺术反映,那么人类生活中的性文化必然会在文学作品中占有一席之地。事实上,通观古今中外的诸多文学作品,除了特殊形式、特殊时期的文学作品,其它绝大多数的文学作品都少不了性文化(爱情)方面的内容。作为中国古典小说巅峰的《红楼梦》,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为什么还需排除【特殊形式、特殊时期】的文学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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